第三十四章:吃飽了撐的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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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辦法都想好了,也就是一念之間,所以說我聰明呢,可是我得意之時,立馬就遇到難題了。
隻聽小道士開口就問:“這位姐姐,請問你怎麽稱呼呀?”
稱呼?我真的沒想過,也沒想好啊!
我叫什麽好呢?我現在被他當做小娘子,總要起個像樣的名字吧!
香蓮?太俗……
如玉?太雅……
百合?不行,那是蒔花館姑娘的名字……
壁君?陸少爺!你是要作死自己嗎?那是你姐的名字!
怎麽就那麽難呢?小道長喲,你可真是難為我咯。
就在這時,我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名字,我幾乎毫不費力就能想到這個名字,於是我張口就說:“奴家姓李,閨名叫小花,是南武縣紅東人士。”
小道士對著布娃娃說:“原來是小花姐姐,你有什麽事,請盡管說吧!”
我二話不說借用李小花的名字,純粹就是因為跟這死和尚太熟了,這名字又女裏女氣的,所以毫不費力就能借來用!
既然名字是假的,那麽接下來我跟她說的故事,當然也是我隨口瞎編的。
我怎麽瞎編的呢?
我說我名喚李小花,原本是待字閨中的小娘子,因為喜歡城南陸家的陸少爺,兩情相悅之下便私定終身了,但沒想到這陸少爺是薄情寡義之人,他說不敢違背父母之命,拿了些錢就想打發我走。
可是我珠胎暗結已經懷了陸少爺的骨肉,我找他訴苦,他卻罵我說我貪圖他們家的富貴,終於還是把我趕出了陸家,我一氣之下就在這棵大槐樹上吊死了。
如今一屍兩命成了孤魂野鬼,恰巧這布娃娃裏麵有塊墨玉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我的魂魄便宿在其中,我一心隻想把這墨玉退給他,就是想著無論今生還是來世都不欠他們家一分錢,把最後的這一分念想給他斷了!
所以隻求小道長為我做主,將這塊墨玉退回去,一旦我心願了了,就能去投胎了。
小道士聽完我的故事,眼角不由的泛出了一絲淚花,隻聽他恨恨的說:“原來姐姐如此命苦,這陸少爺實在是薄情寡義之人,他的東西要來何用!理當全都給他退回去!”
我假意哭道:“確是如此,還請小道長幫我斷了這分念想!”
他從布娃娃的暗兜之中找出了那塊墨玉,仔細一打量,見這墨玉成色很差,不由得義憤填膺,“這陸少爺實在可惡!這定情信物品相如此之差,姐姐還把它視若珍寶,姐姐你可真是將一腔真情錯付他人了!”
我繼續哭道:“誰說不是呢?我是恨我自個瞎了眼了……”
小道士點頭道:“姐姐所托之事,我定會為你辦到,不斷了這份孽緣,我就不是修道之人!”
我緊忙謝他:“多謝小道長仗義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惟有來世再報了。”
小道長說:“姐姐你言重了,我現在馬上就去!煩請姐姐為我指路!”
我一聽喜上眉梢來,心中暗想,看來我沒有找錯人,我這苦肉計使得妙不可言,這小道長又是個急公好義之人,看來這墨玉璿璣很快便能回到我的身邊了!
小道長三下兩下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將墨玉也放在其中,打好包袱背上就走。
我的魂隨之而走,一邊走,我就一邊指路,所以我們兩人很快就出了蘭園了,可是才走出槐樹林,就見前麵密密麻麻的來了幾十號人,前麵好幾個都拿著火把,把這林子外邊的路照的是亮堂堂的。
我不明所以,隻是愣愣的跟著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等到我走近一看,心中頓時大驚失色!
眼前的這夥人,領頭的一個滿臉血痕胡亂披著衣服的,正是剛才被小道士用咒術狠狠教訓了一頓的吳良興,沒想到我們運氣這麽差,半夜三更黑燈瞎火的竟然迎頭就能碰到。
吳良興一見到這小道士,衝到前麵狠狠一指,喊道:“就是這個臭道士!害的我們好慘!”
“給我圍起來!”
這幾十號易貫道道徒一下就從四周把小道士緊緊圍住了。
我急得一腦門的汗呢,這小道士倒是鎮靜自若的。
這時候從人群中走出來兩個人,領頭的一個中年男子濃眉長須,穿著青灰色道袍,但我不認識,而他身旁彎著腰的就是吳良興了,吳良興指著小道士罵道:“你這個臭小子!看你往哪裏跑!”
領頭的這個中年道士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隨口問道:“就是這個小子嗎?”
吳良興點頭哈腰的答道:“回宿教首的話,就是這個臭小子!”
這個叫宿教首的人冷笑了幾聲,衝小道士抱了一拳,張口便問:“這位道長,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們易貫道的人打了,也不知我們哪裏得罪了你?”
我聽這宿教首說話還算客氣,似乎也沒有想要仗著人多勢眾就立馬開打的意思,我就想著,這小道士要是識大體,說幾句好話,興許還能全身而退。
可沒想到小道士張口就罵:“你們易貫道惡貫滿盈!天下正道之士,人人得而誅之!”
宿教首聽了臉色愈發鐵青,冷冷說道:“你是鐵了心的要與我們易貫道作對了?”
小道士麵無懼色,將四周冷冷掃視了一遍,憤恨地說:“我隻恨我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不然定要把你們這群惡徒打成爛泥!”
宿教首往自個左右瞄了一眼,高聲冷笑道:“大夥都聽到啦?像這樣的人,我們要怎麽辦呐?”
周圍的易貫道徒紛紛揮動手裏的火把和兵器,異口同聲地吼道:“青陽!白陽!殺!殺!殺!”
見了這陣勢,我心裏都七上八下了,沒想到小道士亮出雙掌,擺出架勢,狠狠罵道:“廢話少說!要殺我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給我上!”吳良興指著小道士,大喊了一聲。
周圍的易貫道徒一下全都衝了過來。
“殺——”
這時候就聽小道士嘴裏飛快的念道:“一化成江,二化成河,三化黃河並水流,四化凶神惡煞落井中!”
隻見他周身散發出濃鬱黑氣,這些黑氣似乎在源源不斷的往他的雙手掌心湧入,隻片刻之間雙掌已經呈現出黑黑的一片,隱約有無數微小的氣勁在手心翻滾。
很快,周圍的易貫道徒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隻聽一聲暴喝:“廢功破掌法!”
小道士飛快的朝四周連續擊出,淡黑色的掌風迅如雷霆,連綿不絕,就好像在一池靜水之中投入了一粒秤砣,突然迸發出了強勁而激烈的水花!
這些如同水花一般的烏合之眾被他的廢功破掌法擊中之後,都紛紛摔倒在地,那些中掌之處陸續透出絲絲的黑氣,傷者頓時哀嚎一片。
但是易貫道這回似乎有所準備了。
凡是倒下一人,後麵一個便將他立刻拖出,在外圍還有幾個頭目手裏持木符輪番拍擊這些傷者的後背,他們每拍一次,便將那傷者中掌之處的黑氣逼出體外了。
這些傷者片刻之後似乎又恢複如常,二話不說就重新加入戰陣!
這小道士方才首次使出廢功破掌法時,似乎還挺有威力的,但沒想到這第二回照麵,似乎殺傷力就下降了不少,這令我疑惑不解,但我想了片刻後又有些明白了。
原來這小道士並不高大強壯,其掌法看似剛烈,但實際上隻是出掌快速而已,那些掌中黑氣,想必是加持了一些不知名的咒術,讓人頃刻間會有劇痛之感,所以他在槐樹林中懲戒吳德等人之時,立刻便發揮出威力來了。
但此時此刻,這群後來的易貫道徒似乎已經通曉廢功破掌法的破解之法,以至於傷者迅速解除了咒術的困擾,這些易貫道徒本來就有幾十號人,如此一來,不僅不會減員,還形成了消耗式的車輪戰,使得小道士漸漸的落了下風。
他畢竟隻有一人,就是再厲害,此時體力也漸漸不支了,這時候就見吳良興操著一根扁擔往小道士腰腹上猛的一掃,小道士急忙後退,卻被後麵的兩個道士用棍子打中了後背,他不由的發出了一聲痛哼。
但是他卻毫不停歇,隻見他飛起兩腳將這後麵的兩人的下檔一踢,這兩人顯然下意識地彎腰一擋,小道士卻趁機躍起,踩著他們的肩膀奮力一蹬,借此之力淩空翻騰,一下就從人群中跳了出來。
好身手!我不由地暗自讚了一句。
小道士跳出人群之後,連續跑出十幾步,一邊跑一邊將靛青色的頭巾和戰裙取出來,等他停下腳步時已經披掛齊整了,隻見他一個轉身過來,已經從腰間摸出了一整把的樹葉來了。
他雙手合十,將樹葉立在額前,嘴裏迅速念道:“日出東方一點紅,雷霆收殺定不容,九十九劍直直去,去路截止未抱凶!”
隻見周圍的飛揚的塵土紛紛往那些樹葉凝聚而去,這些樹葉很快浮現出暗黃色的符文。
隨著他口中的咒文念得越來越快,這些符文迅速轉變為炙熱的亮黃色,轉眼間他的周身已經籠罩在濃濃的黃光之中。
就聽他一聲暴喝:“陰陽五行劍!”
他將手中的樹葉一口氣全都甩了出去,這些樹葉又快又疾,夾著亮黃色的氣浪飛擊而出,迎麵衝來的易貫道徒似乎沒有任何防備,被一些樹葉一下打倒了一大片,但其餘眾人似乎殺紅了眼了,仍是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
這時候就聽一聲暴喝:“停手!”
易貫道徒們聽到這聲號令,紛紛停下了腳步。
我順著聲音定睛一看,發現喊停手的正是這個宿教首。
宿教首從人群中走出來,衝著小道士抱拳問道:“你是閭山派的人?”
小道士冷哼一聲,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你身著青色神額和戰裙,想必是閭山派護法元君座下的弟子,我們教主公子與你也算同門。”
宿教首一臉肅穆地說:“我宿誌雄一言九鼎,你若肯放下成見,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吧!”
我一聽這個,不由得鬆了口氣了,這原本是你死我活的困局,突然冒出了一個什麽閭山派,竟然轉眼間要冰釋前嫌了,看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小道士停了片刻,終於說了句話出來了。
但這句話,令原本改善的局勢瞬間急轉直下。
隻聽他大聲喊道:“我不認識什麽護法元君!我跟你們易貫道更有不共戴天之仇!”
宿誌雄聽了這話,先是一怔,接著問道:“你不是元君的人嗎?那你怎麽會有這青色神額和戰裙?”
小道士沒好氣地說:“我自己撿的,不行嗎?”
宿誌雄訝異了半響,冷笑道:“你既然不是元君的人,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說罷他一揮手勢,周圍的易貫道弟子再度衝了上來。
小道士又掏出一把樹葉來,大喝一聲:“來吧!”
我看到這幅情景,也是無可奈何了,心中暗暗叫苦:小道長啊,你也不看看形勢,非得硬扛!你撒個謊,你會死啊!
你這個吃飽了撐的小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