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內，三支艦隊中的23艘主力艦，艦首的軸向武器保護蓋，幾乎在同一時間緩緩打開。
    杜波依斯：“各艦，充能進度？”
    卡拉努斯：“90、95、100，全體充能完成！”
    “發射！”
    23艘主力艦的艦首，憑空出現了一個藍色光球。
    仿佛是有一個巨人在吹氣一般，藍色光球迅速膨脹，顏色也從剛開始的深藍色，變為靛藍色，再變成淺藍色。
    隨後，光球在一瞬間消失無蹤，一道直徑超過200米的白色快子光柱，出現在炮口。
    光柱並不是一條筆直的直線，而是帶著輕微而不規則的彎折，外圍更環繞著一圈詭異的藍色閃光旋渦。
    這就是所謂的切倫科夫輻射逆效應，非真空的宇宙空間中，介質與超光速離子產生了倒錐形輻射，並且輻射方向與電子切倫科夫輻射方向相反。
    最後，最反直覺的事情發生了，用肉眼觀察的話，23條光柱，似乎是在發射之前，便已經命中了“黑曜石”號。
    快子流似乎是從“黑曜石”號出發，反向發射至23艘主力艦的炮口。
    這是因為快子流的速度大於光速，所以賦予了它們逆時間移動的能力。
    除非目標掌握了操控時間的能力，否則快子光矛一旦發射，將無法規避，必定命中。
    一團直徑超過數十萬公裏的橙白色光幕無聲無息地展開，瞬間將“黑曜石”號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根據相對論推廣，快子流的能量和動量隨速度降低而增加。
    擊中目標後，其攜帶的能量，隨著速度的降低而極速增加，在與目標接觸麵上，引發了類似核聚變的劇烈能量釋放。
    這一團大煙花，足足持續了數十秒，才漸漸黯淡下去。
    杜波依斯輕輕呼出一口氣，命令道：“取消濾光模式，將目標影像重新投上來。”
    幾秒鍾後。
    “毫......毫發無傷，這怎麽可能？”卡拉努斯絕望的聲音響起。
    “不，不對，仔細看，它的外殼接縫處，有損傷。”
    杜波依斯站了起來，打斷了卡拉努斯的哀歎。
    眾人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黑曜石”號幾個大轉角的位置，多出了幾條不起眼的縫隙。
    這倒不是因為“精金”扛不住快子流，而是礫岩的“精金”加工設備尺寸設計小了，無法完成大尺寸折彎加工。
    最後妥協的辦法，是拚接外殼，外殼邊緣采用雙麵u型坡口，並對邊緣進行真空電子束焊接。
    快子流的高溫和二次爆震，毫無意外地將這些外殼接縫暴露了出來。
    “通知各單位，瞄準.......”
    杜波依斯的話還沒說完，一名操作人員突兀地大喊起來：“動能彈丸接近預警！”
    與此同時，報警提示音響成了一片。
    一連串劇烈的震動，從“米洛斯”號的各個方向傳來。
    振幅之大，把沒有係牢安全帶的杜波依斯，直接從座位上顛到了地上。
    杜波依斯第一反應就是抓牢手邊的桌腿。
    同一時間，他的耳朵裏，響起了令他毛骨悚然的，戰艦剛性結構扭曲變形的聲音。
    好在這可怕的聲音隻持續了一小會兒就停止了。
    “報告艦隊損失情況。”杜波依斯定了定神，朝不遠處同樣抓著桌角的卡拉努斯喊道。
    過了好一會兒，卡拉努斯才用驚懼的聲音答道：“都沒了......指揮官。”
    “什麽意思？”杜波依斯怒吼道。
    “除了我們，第九艦隊，全滅了......”
    “這不可能！”杜波依斯奮力爬了起來，朝通訊席衝了過去。
    “是真的長官，其他戰艦的引力波信號，都消失了。”另一名操作員摘下耳機，小心地朝杜波依斯報告道。
    杜波依斯的腳步停了下來。
    “我把外麵的景象切給你看吧。”卡拉努斯試探地問道。
    杜波依斯沒有回答，算是默許了。
    主屏幕隨即一閃，一副地獄般的場景出現在眾人的目光下。
    一片火海。
    沒錯，“米洛斯”號的四周，是一望無際，翻騰的火海，仿佛身處一顆恒星的光球層一般。
    無數戰艦的殘骸和碎屑在火海中翻騰、分解、消失，歸於虛無。
    “對方到底發射的是什麽炮彈？”杜波依斯吼道。
    卡拉努斯無奈道：“就是一般的無裝藥炮彈，不過，質量達到了1萬噸，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擊中了某一艘戰艦，其攜帶的巨大能量，引發了大規模的連鎖聚變反應，將整個艦隊，都吞沒了。”
    “那我們怎麽沒事？”
    “我們的斥力護盾一直處於滿能量狀態，並且幸運地將所有大質量的高能碎片攔截，所以才沒有引發進一步的聚變反應。”
    “不過，船體受損也很嚴重了，除了核心區域，其他位置的船體結構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和錯位，應該是不能進行高負荷機動和軸向武器發射了。”
    杜波依斯聽完，反倒冷靜了下來。
    “命令第六和第八艦隊，立刻瞄準目標外部裝甲斷裂處進行第二次快子光矛攻擊。”
    “目標需要時間調整軸向，務必要在它下一次發射高質量炮彈前擊毀它。”
    “明白！”卡拉努斯肅然回答道。
    與此同時，另一邊，“黑曜石”號。
    礫岩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剛才的快子流攻擊，讓整個艦體仿佛散架般劇烈抖動了足足30秒。
    礫岩差點把自己的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大家還好嗎？有沒有受傷？”這是礫岩恢複意識後的第一句話。
    “船體部分區域，出現裂縫！”伶在一旁冷不丁喊道。
    “哪裏？”礫岩一驚。
    “就是那些焊接縫，我就知道。”伶翻了個白眼。
    礫岩忙問道：“主船體有沒有受損？”
    “沒有，不過要是再來一次剛才的那種攻擊，而且又命中裂縫的話，保不齊我們就要分家了。”
    “偵測到側後方異常能量聚集。”嵐沉聲道，“應該是下一波攻擊馬上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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