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甲基色胺，這是啥？
    礫岩一時間有點懵，便點了一下控製台的幫助模式。
    很快，一段簡要的介紹性文字出現在屏幕上：
    “二甲基色胺，是一種強效致幻劑，屬於色胺類化合物，可口服或注射，主要作用激活大腦5sd、裸蓋菇素相同），幹擾默認模式網絡dn），導致感知扭曲。”
    “神經效應為釋放穀氨酸、多巴胺，引發強烈幻覺和“超越性”體驗。高劑量下使用者視覺層麵會出現幾何圖案、色彩爆炸、時間感消失，同時對於外界刺激會表現出數倍於正常情況的神經反應。”
    “急性副作用：造成血壓驟升、心動過速可能誘發心腦血管意外）。呼吸層麵，高劑量會抑製呼吸。精神層麵，造成極端恐懼、失控感，可能導致自傷或創傷後應激。同時，可能造成使用者的現實感喪失，包括持續數天至數周的失真感。”
    “長期風險：觸發潛在精神分裂症或雙相障礙患者症狀惡化等精神疾病，同時，腦成像顯示二甲基色胺會顯著降低大腦分區連接。”
    最後部分，出現了幾行紅色加粗的警告文字：
    “重要警告：
    不可控風險：即使單次使用也可能導致精神崩潰或意外傷害。
    無安全劑量：個體差異極大，微量即可引發強烈反應。
    替代方案：臨床研究中的致幻劑治療需專業醫師監督。”
    礫岩嚇了一跳，猛地想起之前盧克萊修提過，斯塔沃斯喜歡給利維婭用藥，所以逃走那天，利維婭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快到流浪行星的時候才勉強恢複正常。
    難不成斯塔沃斯給赫斯提亞也下藥了？
    看了一眼控製中心的推薦治療方案，初步方案是使用醫療機，對患者血液進行透析，降低血液中的二甲基色胺含量。
    長期方案則是立即永久停用二甲基色胺，並逐步服用輔助藥物促進大腦及內髒恢複正常功能。
    礫岩想了想，決定暫時不通知斯塔沃斯和嵐，自己給她做個透析，先把人弄醒了再說。
    打定主意，礫岩先把治療機的蓋子打開，然後準備把赫斯提亞抱過去。
    誰知道剛把她攔腰抱起來，赫斯提亞卻突然驚醒了一般，睜開了眼睛。
    礫岩被嚇了一跳，隻見赫斯提亞原本的淺褐色眼睛，現在卻變成了慘白色，看起來像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一般。
    “放開我！”赫斯提亞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身體像個蝦米一樣弓了起來，開始拚命掙紮。
    雨點般的拳腳落在礫岩身上，力氣大得驚人，礫岩不得不放下她，展開上臂，防禦她的胡亂攻擊。
    礫岩也大吼道：“不要鬧，我是礫岩。”
    赫斯提亞聞言，立刻跟觸電似的渾身一震，停下了拳腳，喉嚨裏發出了帶著嗚咽的哀求聲：“求求你，救救我。”
    礫岩這才意識到她的眼睛可能暫時性失明了，隻有聽力還是正常的。
    “我正在救你，你配合一點，我現在要把你抱到治療機上麵去，給你清除血液裏的致幻劑。”
    “嗯，好，好。”赫斯提亞虛弱地應對著，整個人也像泄氣的皮球一般癱了下去。
    一小時後，透析結束。
    “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好點？”打開治療艙的頂蓋後，礫岩問道。
    “好多了，不過還是看不清楚。”赫斯提亞小聲答道，摸索著自己坐了起來。
    “說說吧，你為什麽會倒在我的艙室門口？”
    “能抱著我嗎？我有點心悸。”
    礫岩歎了一口氣，先是走到門口，按下開關，把醫療室的門關上。
    又在櫃子裏找到一袋能量飲料，這才走到治療艙前，讓她靠在自己肩頭。
    “把這個喝了，補充一下體力。”
    “謝謝~”
    赫斯提亞乖巧地接過，摸到吸嘴後喝了起來。
    同時把自己的頭往礫岩脖子的方向挪了挪。
    一股淡淡的香味，飄進了礫岩的鼻子。
    耐心地等她喝完整包飲料，礫岩才低頭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赫斯提亞停下了喝飲料的動作，眼裏的慘白，已經漸漸恢複成了淺褐色。
    “那個老東西，今天可能是太高興，給我下了超出平時劑量的‘助興劑’。”
    “助興劑？”
    “是的，一顆行星的特定植物裏提取的天然化合物，每次他和我那個的時候，都會用。”
    “給你用了多久了？”
    “從我成為他的助理開始，快半個銀年了。”
    “你不知道這東西有很強的副作用嗎？你很可能會患上精神疾病的。”
    礫岩一邊說，一邊在心裏算起了時間，跟利維婭當年逃離的時間對不上。
    “沒關係，如果真的病了，老東西會直接把我銷毀，換一個新的。”
    “啊？啥意思？”礫岩愣住了。
    “你還沒看出來嗎？我是利維婭的克隆人。”
    赫斯提亞抬起頭，看向礫岩。
    仔細端詳之下，礫岩吃驚的發現，素顏的赫斯提亞，真的和利維婭長得一模一樣。
    之前他忙著救人，都沒空認真看她的臉，這個出人意料的發現，把他嚇得差點從機器上摔了下來。
    “這，這......”礫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嗬嗬，而且我還不是第一個。”赫斯提亞慘然地笑了起來。
    “什麽意思？”
    “我是第四任了，前麵三任，都被銷毀了。”
    “她們都嗑藥磕出毛病了？”
    “不止，也有受不了斯塔沃斯的一些怪癖，自殺的。”
    “一些怪癖？”
    “抱歉，這方麵我不想說。”赫斯提亞抱住胳膊，身體微微發抖。
    礫岩見狀，忙伸手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往自己身上緊了緊。
    “自從利維婭逃走後，他就開始克隆她的替代品，同時因為心裏對她的怨恨，開始變本加厲地折磨這些克隆體。”
    “最開始的一號，還堅持了兩個銀年，二號是一年，三號是半年多，而我，估計撐不過半年。”
    赫斯提亞低下了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