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川從巷口緩緩走了進來。
    趙軍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隻是輕輕轉動著手裏的佛珠。
    “陸家的小子，你父親身體可好？”
    “托你的福，很好。”
    陸銘川站定，與他對峙，“趙軍，或者該叫你藤原紀夫。收手吧，跟我回去。”
    “回去？”
    趙軍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回哪裏去？我家都沒了，一個人都沒有了，他們全都死了。我現在，隻想讓那些毀了我一切的人，付出代價。”
    “所以，那些被你當成‘耗材’的無辜者，就該死嗎？”陸銘川的聲音陡然轉厲。
    “他們能為我女兒的命做出貢獻，是他們的榮幸。”
    趙軍的語氣理所當然，沒有半分愧疚。
    “你女兒的心髒病，並非無藥可救。”
    一道清越的女聲，從巷子的另一頭傳來。
    江玥的身影出現，她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趙軍的心上。
    “宮本雄一告訴你，他能為你女兒製造一顆完美的心髒，對嗎？”
    江玥直視著他，“他沒告訴你的是，以他現有的技術，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他需要的不是一個成功的案例，而是海量的實驗數據，去完善他的技術。你女兒，和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一樣，都隻是他的‘耗材’。”
    趙軍撚動佛珠的手，停住了。
    “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最清楚。”
    江玥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瓶，丟了過去，“這裏麵，是榮美最新研發的藥物，專門針對先天性心肌細胞缺陷。它不能根治，但足以讓你女兒在找到合適配型前，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三年。”
    藥瓶在地上滾了滾，停在趙軍的腳邊。
    他低頭看著那個小小的瓶子，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動起來。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裏充滿了悲涼與瘋狂，“晚了……太晚了！”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
    “我殺了那麽多人，早就回不了頭了！江玥，你以為用這個就能收買我？你毀了藤原家在港城的基業，我要你的命！”
    話音未落，他身形暴起，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直刺江玥的心口。
    他曾是頂尖的偵察兵，身手何等了得。
    但陸銘川更快。
    一聲槍響，清脆而決絕。
    趙軍前衝的身體猛地一滯，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被子彈貫穿的右肩。
    鮮血，染紅了他素白的麻衣。
    “你……”
    他話未說完，陸銘川已經欺身而上，一記手刀砍在他的後頸。
    曾經的英雄，如今的魔頭，軟軟地倒了下去。
    巷子裏，重歸寂靜。
    峰會閉幕午宴。
    “遠星貿易”和藤原紀夫的落網，像一顆炸彈，將整個港城上流社會炸得人仰馬翻。
    而作為風暴中心的江玥，卻依舊雲淡風輕地坐在主賓席上。
    論壇環節，一位來自國的醫學專家，安德森博士，在發言時話鋒一轉。
    “我對江小姐在商業上取得的成就表示欽佩。但我必須指出，貴公司所推崇的‘中醫理念’，恕我直言，缺乏嚴謹的科學依據。它更像是一種古老的哲學，而非現代醫學。”
    他此言一出，全場皆靜。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江玥拿起話筒，微笑著回應“多謝安德森博士的指教。不過在我看來，科學的本質是探索未知，而不是固守已知。
    一種存在並發展了數千年的醫學體係，如果僅僅因為它無法被現有的西方科學理論完全解釋，就將其斥為‘哲學’，這本身，難道不也是一種不科學的態度嗎？”
    “況且，就曆史而言，我們華國有上下五千年，若中醫無用，我們如何能延續這麽多年。而且我覺得中醫和西醫沒必要完全割裂開來，都是為了治病救人。”
    “若你足夠了解中醫，你會發現，中西醫的很多理念都是一樣的，隻是他們名稱不一樣。中醫從來不輸於西醫！”
    “說得好！”
    台下，霍東明和季青澤帶頭鼓掌。
    安德森博士的臉色有些難看。
    “既然江小姐如此自信，我們何不現場驗證一下？”
    安德森博士的話音落下，宴會廳內最後一絲嘈雜也消失了。
    無數道目光，夾雜著好奇、輕蔑、幸災樂禍，齊刷刷地投向了江玥。
    在這些西方精英看來，這場麵無異於現代科學對巫術的公開審判。
    “現場驗證？”
    江玥臉上的笑意不減，她重複了一遍，語氣裏帶著一絲玩味。
    “當然。”
    安德森推了推金絲邊眼鏡，傲慢地攤開手，“醫學的真偽，最終要靠療效說話。
    如果江小姐的醫術真如你所說那般神奇，想必不會拒絕一個向世界展示它的機會吧？”
    季青澤和霍東明臉色一沉，正要起身，卻被江玥用一個安撫的手勢攔了下來。
    “機會，我當然不會拒絕。”
    江玥站起身，環視全場，“不過，安德森博士，既然是驗證，就得有個彩頭，不然豈不是太過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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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江小姐想要什麽彩頭？”安德森饒有興致。
    “很簡單。”
    江玥的聲音清脆而有力，傳遍了整個大廳，“如果我贏了，博士您需要為您剛才對中醫的無禮言論，在港城所有主流報紙上，連續三天，用頭版位置公開道歉。
    ”
    安德森的臉色僵了一下。
    “另外，”江玥的語調微微上揚，“今天在場的所有來賓都是見證。
    我贏了，你們公司必須向我們榮美無條件下三個億美元艾膚本草係列產品的訂單，且以後我們榮美入住國，你們必須全程協助，並給予幫助，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脫。
    我輸了，榮美集團即刻退出港城市場，永遠不會涉足華國以外的地方，並且我個人，終生不再行醫。”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這已經不是彩頭了，這是賭上了身家和前途的豪賭！
    葉子辰和季弘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玥！”
    陸銘川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溫暖而沉穩。
    江玥回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
    “好！這是你說的！”
    安德森興奮得臉頰泛紅，對於江玥說的三億訂單他壓根沒放在眼裏，他沒想過江玥會贏。
    身邊的秘書讓他謹慎，不要賭，可是現在他正興奮著，誰也攔不住。
    他生怕江玥反悔，立刻高聲應下，“我同意！就按江小姐說的辦！在場所有人，所有媒體都做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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