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
    他回頭打了個手勢，第一個鑽了進去。
    山洞裏很幹燥，空間也比想象中要大，足以容納他們十個人。
    最重要的是，洞口隱蔽，從外麵看，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猴子，石頭，你們兩個去洞口警戒。”
    陸銘川迅速下達指令。
    “耗子，檢查通訊設備，看看能不能接收到任何友軍信號。”
    “其他人，原地休整，檢查裝備，節省體力。”
    “是！”
    命令被迅速而高效地執行著。
    這就是“利劍”小隊，哪怕隻剩下半支，也依舊是那把最鋒利的尖刀。
    安頓下來後，陸銘川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從那個破舊的帆布包裏，拿出了江玥為他準備的壓縮餅幹。
    他掰了一小塊，慢慢地咀嚼著，味同嚼蠟。
    他的腦海裏，全是江玥的影子。
    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按時睡覺。
    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踢她。
    他拿出江玥給他的那個子彈殼做的哨子，放在嘴邊，卻又猶豫了。
    現在是白天，不是他們約定的時間。
    他不能讓她擔心。
    他收起哨子，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思念和擔憂都壓下去。
    他現在是隊長，是這九個兄弟的主心骨。
    他必須冷靜，必須專注。
    時間，就在這樣壓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山林裏，開始響起各種野獸的嚎叫。
    警戒的“猴子”和“石頭”換了兩次崗，一切都風平浪靜。
    負責通訊的“耗子”那邊，卻始終沒有任何好消息。
    “隊長，不行。”
    耗子放下耳機，一臉沮喪地搖了搖頭。
    “我們的設備在之前的爆炸中受損嚴重，隻能進行小範圍的信號接收。我掃描了很久，這附近……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無線電信號。”
    這個結果，在陸銘川的意料之中。
    這裏是三不管的邊境地帶，又是敵人的腹地，沒有信號才是正常的。
    “繼續監聽。”
    陸銘川沉聲道，“不要放過任何一絲微弱的信號。”
    “是！”
    夜深了。
    山洞裏燃起了一小堆篝火，驅散了寒意。
    戰士們分食著僅有的一點食物，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將是一場硬仗。
    一場關於生存的硬仗。
    沒有後援，沒有補給，他們就像是被世界遺忘的孤軍，隻能依靠自己。
    子時，悄然而至。
    陸銘川獨自一人走到山洞的最深處，確保不會有任何人聽到。
    他拿出那枚子彈殼哨子，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一下。
    “嗚——”
    一聲低沉而短暫的哨音，在山洞裏回蕩，又迅速被岩壁吸收。
    做完這一切，他才感覺心裏踏實了一些。
    他相信，江玥一定能聽到。
    ……
    京市，四合院。
    江玥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毫無睡意。
    今天，是陸銘川正式離開的第一天。
    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做什麽都提不起精神。
    她不知道他那邊情況怎麽樣，有沒有遇到危險。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可那些擔憂，就像藤蔓一樣，死死地纏繞著她的心髒。
    她在等。
    等子時，等那個約定的信號。
    當時鍾的指針，終於指向十二點時，江玥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屏住呼吸，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胸口那枚小小的哨子上。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就在她快要失望的時候，一聲極其微弱的，幾乎是幻聽一般的哨音，突兀地在她腦海中響起。
    “嗚——”
    就一聲。
    平安。
    江玥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她用手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身體卻因為激動而劇烈地顫抖著。
    他還活著。
    他平安了。
    這個認知，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
    所有焦慮和恐懼，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她擦幹眼淚，重新躺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
    y國，山洞。
    接下來的幾天，陸銘川和他的小隊，開始了真正的荒野求生。
    他們白天輪流出去偵察和尋找食物。
    山林裏的資源很豐富，但也充滿了危險。
    毒蛇，猛獸，還有敵人布下的、早已廢棄的陷阱。
    但這些，對於“利劍”小隊的成員來說，都隻是小兒科。
    他們很快就適應了這裏的環境。
    打獵，采集野果，尋找水源。
    他們的生存技能，被發揮到了極致。
    隻是，所有人的身體，都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下去。
    他們刻意不刮胡子，任由頭發瘋長，把幹淨的作戰服在泥地裏反複打滾，弄得又髒又破。
    每個人看起來，都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野人。
    這是陸銘川的要求。
    他們必須看起來，像是經曆了千辛萬苦才活下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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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這樣，他們的故事，才足夠可信。
    這天，負責偵察的“猴子”帶回來一個重要的消息。
    “隊長，在東邊大概十五公裏的地方，我發現了一個村落。”
    “村落？”
    陸銘川的眉頭皺了起來，“什麽人的村落？”
    “看不出來。”
    猴子搖了搖頭，“很原始，很排外。我沒敢靠近，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但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正規軍，也不像是那些毒販武裝。”
    陸銘川陷入了沉思。
    在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落，本身就很不正常。
    “我們必須去看看。”
    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我們不能一直躲在這裏坐以待斃。想要和外界取得聯係，就必須主動出擊。”
    “可是隊長，太危險了。”
    石頭有些擔憂，“我們現在的情況，一旦暴露，就是死路一條。”
    “我知道危險。”
    陸銘川的眼神，銳利如刀。
    “但富貴險中求。我們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他們都是從鬼門關裏爬回來的人，還有什麽可怕的？
    “隊長，我們跟你去！”
    “沒錯，幹他娘的！”
    戰士們的血性，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好。”
    陸銘川點了點頭，“留下兩個人看守營地。其他人，帶上武器，準備一下。天黑之後，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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