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周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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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室內早已亂作一團。
    季晗和薑早互相揪著頭發,人魚演出服淩亂不堪,顧依然則躲在角落,梨花帶雨地給整形醫院打電話,時不時抽噎兩聲,約著急診修複。
    “你給我等著!”季晗紅著眼眶放狠話,“我這就叫我哥來收拾你!粗俗的鄉巴佬!”
    薑早嗤笑一聲,手上力道不減:
    “除了告狀你還會什麽?二十歲的人了還沒斷奶?你哥要是懂規矩,見了我也得喊聲嫂子!”
    “是嗎?”
    一道冷冽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周硯深修長的身影踏入休息室,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陰影,身後還跟著個桃花眼風流相的男人。
    薑早囂張的氣焰頓時弱了三分。明明周硯深的語氣與平日無異,她卻敏銳地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怒意。
    她杏眼圓睜,結結巴巴道:
    “周、老公?你怎麽在這兒?”
    周硯深眸色一沉。
    第一次聽她喊“老公”,就算不是在床上也不該是這種雞飛狗跳的場合。
    “這話該我問你,周太太。”他冷聲道,“你加班加到水族館來了?是采訪魚還是來給珊瑚做專訪?”
    “硯深哥!”
    季晗立刻噙著淚告狀,
    “她就是個撒謊精,還欺負我!今天可是我生日誒!”嘴上委屈,手上卻仍死死揪著薑早的頭發不放。
    “惡人先告狀!”薑早本想對周硯深賠笑,聞言立刻炸毛,“沒斷奶的嬌氣包!”
    一旁的季宴禮眼皮直跳。
    想到剛才的一千萬還有自己一係列作死的行為,他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嗎?
    哪怕這段婚姻是紙糊的,可薑早現在畢竟是周硯深名義上的妻子。他趕緊打圓場:
    “晗兒,鬆手!你看看自己像什麽樣子!”
    “哥!你幹嘛凶我?”
    季晗不可置信,
    “是這個女人先燒我頭發!我好心請她,沒想到她竟然這麽不識好歹。”
    季宴禮警告地瞪她一眼,輕咳一聲轉頭對薑早賠笑:
    “小嫂子,晗兒被寵壞了,你多包涵。”
    薑早冷笑:
    “都說港城季家百年清譽,原來不過如此。老百姓納稅養著你們,你們倒擺起主子的架子了?誰在家裏不是被嗬著護著的?”
    季宴禮臉色驟變。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夠了。”周硯深突然打斷,上前一把扣住薑早的手腕。
    目光掃過她身上單薄的演出服,他眉頭緊鎖,直接脫下西裝裹住她。
    薑早乖乖鬆手,季晗卻不依不饒:
    “她毀了我頭發,不能就這麽算了!”
    周硯深眯眼看向薑早毛躁的小腦袋。
    薑早似是心有靈犀,瞥見鏡中盯著自己的男人,心虛地往他懷裏縮了縮。
    “收起你的小聰明。”周硯深冷聲警告季晗,“再有下次,你哥也保不住你。”
    “那她呢?!”
    季晗不甘心地追問,被季宴禮強行拉開:
    “今天是你生日,別鬧了!大了一歲怎麽腦子往回長了?”
    周硯深淡淡“嗯”了一聲,幽幽的聲音從後麵飄進薑早的耳朵裏:
    “回家再收拾她。”
    薑早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子往前一竄就想逃。反正車就在停車場,先躲一晚再說,等周硯深氣消了再回家。
    不過轉念一想,這男人跟她又不熟,生哪門子氣?
    她像道黑色閃電般衝了出去,周硯深卻閑庭信步地跟在後麵,仿佛在看網中的魚兒做最後的掙紮。
    等周硯深離開後,全程裝蠟像的顧依然終於敢大口喘氣。
    季宴禮斜睨她一眼,
    “下次再讓我發現你給晗兒出餿主意,顧家的生意就別想做了。”
    說完拽著不情不願的季晗揚長而去。
    停車場裏,薑早傻眼了。
    她的愛車呢?哪個缺德的青天白日偷車?!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空曠的停車場回蕩,像索命的喪鍾。
    薑早立刻換上狗腿笑容迎上去。隻見周硯深拎著她的小破布包走來,畫麵十分違和。
    周硯深擦身而過的時候,不忘哼她一聲。
    她訕笑著跟上那個冷漠的背影,
    “你別生氣嘛,我就是想賺點外快。記者工資那麽低,我還在試用期。”
    越說越委屈,最後自暴自棄道:“打工又不犯法!”
    周硯深把布包扔進車裏,轉身將她困在車門與自己之間:
    “薑早,你的伶牙俐齒對我沒用。缺錢就刷我給你的卡,這是第幾次說謊了,嗯?”
    “這是善意的謊言!”她梗著脖子,“我不花你的錢你都這麽凶,要是花了還得了?”
    周硯深呼吸一滯,是真的被她氣著了,太陽穴突突直跳:
    “你以為不花我的錢就能撇清關係?我是個商人,商人逐利,大家各取所需。我給了你周太太的身份,不是來做慈善的。”
    薑早頓時護住胸口,結結巴巴:
    “你、你什麽意思?”
    看她嚇得戰戰兢兢的模樣,周硯深覺得教訓得差不多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我會不會很重啊?”薑早緊張得屏住呼吸,妄想著能減輕幾兩,完全沒注意到男人頸側被她呼出的熱氣染得漸漸紅了起來。
    “放心,”他低笑,“就你這幾兩肉,你老公還不至於抱不動。”
    “我不是懷疑你。”她小聲辯解,“就是我最近每頓都吃兩碗飯,所以長了一點點肉。”
    周硯深目光下移,意味深長:
    “嗯,該長的地方確實長了。”
    “流氓!”她紅著臉捶他胸口,卻像小貓撓癢。
    周硯深將她塞進副駕時,見她眼睛滴溜溜轉,就知道這小狐狸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他俯身拉過安全帶,修長的手指“哢嗒“扣上鎖扣,順勢在她耳邊低語:
    “別想著插科打諢就能蒙混過關,待會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狡辯。”
    薑早想最後挽救一下,立刻捂住肚子蜷縮成蝦米:
    “啊!遊來遊去可累了,腰都快斷了,我得好好休息。”
    她偷偷掀開一隻眼皮偷瞄,見周硯深不為所動,立刻閉眼裝睡,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秒變睡美人。
    車子駛入霓虹閃爍的街道,突然:
    “咕嚕嚕~”
    一陣綿長的腸鳴從薑早腹部傳來,在密閉空間裏格外清晰。緊接著又是“咕~”的一聲。
    周硯深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方向盤,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