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李哲反應最快的叫了起來，隨後部分反應過來的軍士也跟著叫了起來，凡是跟著叫起來的軍士都感覺自己吐出了卡在胸中的那一口濁氣，立即感到身體負擔沒那麽重了，腿也沒那麽困了，還沒反應過來軍士正氣喘籲籲地問旁邊的人是什麽意思，然後也一波一波地陸續喊了起來，李哲立馬就體會到了王文樂的用心，便興奮地大喊一聲：“大人威武！”眾人一愣便跟著齊聲喊了起來。
    “哎呦……哎呦……”鄭義跟著一邊跑一邊喘一邊叫，氣上不來難受的眉毛和眼睛都擠到一塊兒去了，聽著趙剛和孫康跟著起哄，便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大人，何……何事……如此好笑……哎吆喂……”
    “剛誇你小子聰明，這會兒又不開竅了……”趙剛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孫康給他開開竅……”
    “大人說的沒錯，這老小子又犯迷糊了……”孫康張大嘴吸了口氣然後低聲說道：“是這麽個意思……這下明白了吧……”
    “哈哈哈……”鄭義放生大笑了幾聲後感覺輕快了許多，便說道：“這堅持……”
    趙剛吼道：“你這個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懂不懂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這個道理……要不然都變成了****誰還能看明白。”
    “大人一聲大喝……卑職突然頓悟了……這是一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的大明。”鄭義恍然大悟道。
    “連你這個榆木腦袋都能頓悟了……那證明咱們大明人都是聰明人了。”趙剛感慨地說道。
    “大人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呢？”鄭義吸了一口氣詢問孫康道。
    “當然是誇你呢，你終於和我們一樣聰明了。”孫康撇了撇嘴說道。
    鄭義暢快的喘了幾口氣道：“哎呦……大人，你說這王貴人之前看著文質彬彬的就像一個讀書人，但今天看他操練軍士，我怎麽覺著他又是咱們軍伍中人呢，雖然看他也是氣喘籲籲，臉色發紅，滿頭大汗……呃……這個表情也有點呲牙咧嘴……”
    孫康打斷鄭義的話道：“哎哎哎……老小子有你這麽誇人的嗎，人家那叫……那個……那個……對了，是瞠目結舌……”
    趙剛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倆個大字都不識幾個，還在這裏裝什麽文化人，那叫鷹揚虎視……”
    孫康笑道：“還是大人……呃……說的對，如鷹一般飛翔，如虎一般雄視……”
    鄭義點了點頭感歎道：“幸虧大人提點，使我茅塞頓開，這說話也是一門學問，同一句話，大人說出來就和咱們不一樣，我看貴人跑的已經呲牙咧嘴了，孫康看貴人也跑的瞠目結舌了，但貴人仍想著法激勵眾人堅持下去，我倆都是想說個心生敬佩的話，隻是這話說出來和大人比那意境就差遠了，我沒見過老虎跑，不過我估計這老虎跑起來跟狗差不多，你看那狗跑起來的時候，眼睛瞪得有多大，這尖牙也露出來了，舌頭也伸出來老長……”
    “哈哈哈哈……哎呦……不行了……笑岔氣了……鄭義你就別說了……你再說咱們沒跑死就要笑死了……”趙剛和孫康聽著鄭義給解釋成了狗攆兔子，兩人同時腳下一軟再也忍不住大笑著就栽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最後一裏地是一個山坡，現在就是拚比耐力的時候了，雖然有王文樂給他們打氣，但疲勞已經一波一波地襲來，腿困如鉛，喉嚨幹澀如著火了一般，身體如機械運動一般一腳深一腳淺向前推進，粗重的喘吸聲，沉重的腳步聲並夾雜著偶爾會有的軍士的呼喝聲，汗水不停的滑落濕透了前胸和後背。
    王文樂也是氣喘籲籲，汗流浹背，他強提一口氣，沙啞著說道：“前麵……山坡上……有水喝……但沒人隻能喝半碗……不可多要……喝完立即原路返回……如有違犯晚上不許吃飯……”
    眾人一聽前麵有水喝，立即感覺有一股力量湧了出來，有點身輕如燕的感覺了，腦袋裏隻剩下一個喝水的念頭，就這樣掙紮著機械地跑到早已侯在此地的水車旁，半碗水一口就吞下去了，嗯，這水有點鹹，但礙於軍令誰也不敢多要和停留，喝完放碗轉身跟上隊伍繼續往回跑……
    王文樂大口喘著氣跑到水車旁對周書吏說道：“回去水車停在校場，每人先給一碗水，一刻鍾以後再給一碗水，再過一刻鍾敞開喝，記住了不能多給，否則對身體有害……”
    周書吏施禮說道：貴人放心，下官會讓他們嚴格按照貴人的吩咐去做。”
    王文樂點了點頭，然後喝了這半碗淡鹽水就繼續跟隊返回了。
    待整個隊伍的人都喝完水跑起來之後，王文樂吸了一口氣大聲說道：“從現在開始咱們一定要掌握好跑步地節奏，大家就是要靠耐力跑回校場，堅持住勝利就是我們的，想想在戰場上，誰堅持到底誰就是勝利者，隻有勝利者才有資格活下去。為了能夠活下去，大家要記住這個信條‘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咱們平日裏所說的百戰精兵哪個不是戰後餘生的精銳，他們為什麽能活下來，沒有平時嚴格的訓練是不可能戰勝敵人保存自己。死了的那是鬼，活下來的才是人，不想做鬼就努力地訓練。我們不但要活下去，還要活的更好，跟著我活下去你們就會知道，從今往後當兵比讀書更有前途，因為我們將要得到那些是我們用生命去博來的，而活著擁有這一切才有意義，所以，為了更好地活下去……”
    王文樂抬起右臂向上豎起，手呈劍指，用力向前指向遠處緩慢而堅定地喊道：“目標……校場……活著！為了更好地活著！衝啊！”
    霎那間眾人感覺熱血上湧，仿若進入了戰場，對麵是鐵馬金戈，鼓角齊鳴，這時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聲音在呐喊：“要活下去，要更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