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蘇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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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半夏睜開眼睛,看到了母親驚喜的臉。
她虛弱的問道:“救我的人呢?”
“他在隔壁病房,半夏!你怎麽做這種傻事啊!”蘇母拉著她的手,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蘇半夏抽出手,閉上眼睛說道:“我做什麽你也會在意?”
“什麽話!”一聲低沉的怒喝從病房門口傳來,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走進病房,臉色陰沉的看著蘇半夏說道:“我們是你的父母!”
“哦。”蘇半夏還是淡淡的說道:“那父親,母親,請你們出去吧,我需要休息。”
“你...”蘇半夏的父親看著閉上眼睛假寐的女兒,重重的歎了口氣。拉起床邊的妻子走出病房。
出了病房,他的臉上才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他小聲向身旁的妻子問道:“半夏她沒大礙了吧?”
妻子輕輕點頭說道:“沒事了,你啊,就不能跟女兒好好說話嗎?你們兩個在一起就沒有不吵架的時候。”
蘇半夏的父親嗔怪的看了妻子一眼,然後說道:“沒事就好,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先過去了,你在這裏陪著她吧。”
說罷,就要轉身離去,卻被妻子拽住。
他疑惑地看著妻子:“怎麽?還有事?”
“你怎麽也要去看看就半夏的人啊,感謝人家一下。”蘇半夏的母親指著一間病房的大門說道。
“好吧。”蘇半夏的父親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裝,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朝那間住著自己女兒救命恩人的病房走去。
此時病房內的張耀正拿著室友新買來的手機擺弄著,他勇救落水女同學的事跡現在已經在學校裏流傳開了。校方領導更是親自前來表示了對他的獎勵。
在聽到他憑借在校所學內容對落水女同學進行搶救並將其成功救活後,校方領導更是對著臉上都笑開花的醫學係係主任大加讚賞。
“張耀是個好學生啊,勇敢,有責任心,是個當醫生的好料子啊。”校領導和藹的看著張耀,對站在身後的人說道:“像我們學校的獎學金,就應該頒發給張耀同學這樣的好同學。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是我們該提倡的。”
“都是學校教育的好,都是老師和係領導教導有方。”張耀謙虛的說道。
而醫學係的主任在聽到張耀的話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心道張耀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後一定要大力栽培才行。
又扯了半天官話後,校領導在一片奉承聲中離開了,而係主任在囑咐了張耀幾句:“好好休息。”後,也連忙追了出去。
病房裏隻剩下了張耀和他的兩位室友。
“行啊老二!看不出來啊,這一套套的整的挺溜啊,這給咱們主任樂的,臉都笑變形了。”王天坐在床邊拆著不知道誰拿來的果籃。
“老大,二哥這次可是賺大發了,校領導親口點的獎學金那能少?我看啊,二哥這次少說得進賬一萬。”小黑胖子馬明從果籃中拿出一個橘子,一邊剝一邊衝著張耀嘿嘿的笑。
“等老二出院了,咱們哥幾個給他擺個慶功會。慶祝慶祝。現在老二可是全校皆知的名人了。”王天說道。
張耀看著兩個舍友,臉上露出痛心的表情:“二位,別錢啊慶功會的了。兄弟可是舍命救人啊。舍命你們明白什麽意思嗎?不關心我就算了,現在就開始計劃慶功會就有點過分了啊。”
兩人笑嗬嗬的看著張耀,馬明將一瓣剝好的橘子扔給張耀,然後說道:“別扯淡了,還舍命,那就是學校說出去糊弄人的。咱們那胡也就兩米多深,以你的水性還能淹死在那裏麵啊?”
“切,官方說法是舍命,我就舍命。”張耀撅起嘴露出一副傲嬌的表情。
兩位室友全都嫌棄的看著他,異口同聲道:“噫~你個不要臉的。”
三人又嬉鬧了一會,兩位室友就起身準備離去,他們名義上是來照看張耀的,可現在看到他生龍活虎的樣子,二人就準備將這段時間當成自己的假期了。
“你倆不是來陪床的嗎?上哪去啊?”張耀明知故問到。
兩位室友衝著張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給你個表情自己領悟吧。”
病房中終於隻剩下了張耀自己,他躺在病床上掏出手機登陸上聊天軟件。然後打開群聊開始道謝。
首席玩具:“感謝四位大神!”
群聊中一片寂靜,沒有神回複。
張耀看著沒有回應的群聊,有些奇怪,他敢肯定昨晚肯定是這四尊大神施以援手,要不然那個跳湖自殺的姑娘是不可能活過來的。
但是這四位大神既然沒有回複他,他也不好再多問什麽,天威難測,萬一那句話說的不對了,惹得大神不高興,那就算是完犢子了。
他關閉群聊開始擺弄起了手中的新手機,這還是他第一次用水果手機,許多地方還有些不適應。
“誒呦,感覺就是不一樣誒。”張耀驚歎道。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他好奇的抬頭看去,隻見一男一女兩位中年人走進了病房。
“二位叔叔阿姨有什麽事嗎?”張耀問道。
“我是蘇定方,半夏的父親。”男子說道。
蘇定方?半夏?
張耀疑惑了,他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什麽叫半夏的人,也更不認識這個叫蘇定方的。
“張耀同學吧。我是半夏的母親,我叫周雪。”女子臉上露出和藹的笑繼續說道:“多謝你救了我們的女兒。”
這下張耀明白了,這兩人是那個跳水自殺女子的父母,而那個女子就叫半夏,蘇半夏。
很好聽的名字啊,張耀心中暗道。這個名字倒是配得上那個如精靈般美麗的女子。
“張同學,謝謝你救了我女兒,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會滿足你的。”蘇定方走到張耀的床邊,從懷中取出一本支票簿。
刷刷兩筆在支票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蘇定方將那張支票遞給了張耀:“這是十萬,算做給你的感謝費。”
張耀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那薄薄的一張紙,十萬,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他緩緩將手伸向那張鈔票,然後在即將觸摸到的時候停了下來。
“怎麽?嫌少?”蘇定方淡漠的說道。
張耀收回手,微笑的看著蘇定方,嫌少嗎?肯定不是,十萬塊錢,對他來說就是巨款。可他不想要。他救人不是圖能有多少回報。
“叔叔,不用這樣。我救人不是為了錢。”張耀說道。
蘇定方雙眼微眯,仔細端瞧張耀。
就是這個小子在半夜一點鍾,將他落水的女兒背到了醫院,他想不通是什麽理由讓這個男孩大半夜不在宿舍休息,而是去湖邊遛彎,還湊巧的救了自己落水的女兒。
他不信天底下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所以現在他的心中已經將張耀認定為導致自己女兒落水的凶手。
二人之間的氣氛莫名變的尷尬,周雪看在眼裏,雖然奇怪自己丈夫的舉動,但還是站出來打圓場。
“你這是幹嘛啊。人家張耀同學是見義勇為。快把錢收起來。”周雪說道。
蘇定方展露出一絲笑容:“隻是個好孩子。你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罷,拉著周雪離開病房。
張耀坐在病床上謙和的說了聲:“叔叔阿姨再見。”
等二人離開後,張耀的臉卻瞬間塌了下來。
“十萬啊!怎麽就腦子一抽沒要呢!”張耀仰天長歎。
他現在開始心疼起那十萬塊錢來了,畢竟他一個窮學生,真的是一輩子沒見過那麽多的錢啊。
病房外蘇定方的臉也陰沉著,在他的心裏一般人看到十萬塊是肯定會動心的,更何況一個窮學生。但是張耀卻偏偏拒絕了,這讓他認定,張耀肯定是心中有愧,或者圖謀不軌。
有些人就是這樣,見得黑暗多了,就不在相信這世界上還存在光明了。
如果張耀知道蘇定方的心中是這麽想自己的,一定會哭天喊地的為自己喊冤。
可惜他不是神,並沒有竊聽別人內心想法的手段。
現在的他正在回憶著昨晚的事情,想著可以將其寫進自己的小說裏。
他昨晚背著蘇半夏一路尬聊著跑到了校門口,然後在門衛大爺驚訝的眼神中竄出學校向醫院跑去。
也幸虧旁邊就是學校的附屬醫院,在看到張耀把人背進醫院後,門衛大爺才放下了手中報警的電話。
一個小夥子大半夜背著一個衣衫不整的漂亮姑娘亂跑,門衛大爺是把張耀當成色狼了。
張耀將昨晚的經過簡單的寫出來,整理成備忘錄,準備一會出院了就回宿舍去寫出來。
他其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用力過度有些虛脫,再加上渾身濕透的背著蘇半夏狂奔,有些感冒。
但是學校的領導為了擴大這件事情的影響,強迫他住院觀察一下。當然這也算是為張耀的健康著想。
萬一以後出點什麽毛病,就跟學校的這次救人事件沒有任何關係了。
畢竟當時已經讓他住院觀察了,沒有問題的。
這些事張耀是清楚的,但是他對此表示十分理解,畢竟這個世界壞人很多。學校也是防患於未然嘛。
“滴滴滴!”
就在張耀準備下床去給自己倒杯水的時候,手機傳來了一陣消息提示聲。
他連忙拿起手機看向群聊。
上帝:“剛才又暴打了小撒一頓,舒爽。”
玉帝:“又打,又怎麽了?”
上帝:“隨地大小便來著。”
佛祖:“施主,戒嗔戒躁啊。”
安拉:“讓張耀給你買瓶生發劑吧。”
佛祖:“......”
張耀看著群聊裏的消息,不厚道的笑了,給佛祖買生發劑。這個也就隻有安拉大神敢說了。
但是隨即佛祖的行為,就又一次顛覆了張耀的三觀。
佛祖很正式的在群聊中召喚了他:“@首席玩具,去買幾瓶好一點的生發劑。”
張耀懵逼了,佛祖大大,畫像上您那一腦袋自然卷合著是騙人的嗎?
那是假發嗎!?
所以說現在的出家人都了卻三千煩惱絲是因為您沒頭發嗎?
吐槽歸吐槽,張耀還是快速的在群聊中回複道:“遵命!”
群聊又一次陷入沉寂,張耀則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開始收拾行裝,他要去給我佛如來買生發劑。
片刻後換好衣服又將病床收拾整潔的張耀走出了病房。
他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醫院外的一家藥店,然後再以為熱心的藥劑係學長的幫助下購買了幾瓶效果最好的生發劑。
再次返回病房,將生發劑放在床上,他掏出手機在群聊中發了個OK的表情。
等他放下手機,床上的生發劑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技能真是的厲害。”張耀感歎道。
他在病房裏溜達了一圈,然後決定去辦理出院手續,現在已經沒事了,再不會有人來找他了,而且他也實在是有些受不了消毒水的味道了。
張耀拎著不知道是誰帶來的果籃還有兩箱牛奶走出了病房,他衝著一個護理係的學姐詢問了蘇半夏的病房,然後抱著一堆東西走了進去。
這些東西他拿走也沒用,而且確實有些拿不了。所以還是留給更有需要的人才好。
在張耀心裏,更有需要的人就是蘇半夏。
病房裏蘇半夏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臉。張耀將果籃還有牛奶放在床邊,然後躡手躡腳的將蘇半夏臉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被子下拉,露出蘇半夏精致美麗的小臉,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正看著張耀。
氣氛突然的尷尬起來。
張耀沒想到蘇半夏是醒著的,他看蘇半夏蓋著被子還以為她在睡覺。
“呃...你...你好。”張耀試圖出聲打破尷尬,但是卻讓氣氛更加尷尬起來。
蘇半夏看著窘迫的張耀,突然笑了,她一雙眼睛彎成月牙笑著說:“我不好,有個色狼趁我睡覺拉我被子。”
“不...不是這樣的。”張耀連忙道。
蘇半夏看著張耀驚慌失措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小嘴一撅,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那...那怎樣啦,你要是不解釋清楚,人家...人家就要喊你非禮我了。”
張耀看出了蘇半夏臉上的玩笑之色,他輕咳一聲讓自己恢複平常心,然後說道:“就是單純的給你拉拉被子,在醫院裏被這樣蓋著被子。不吉利。”
在醫院裏逝去的人才會那樣用被子蓋住臉。
“切!我活蹦亂跳的,就那樣蓋被子,還能蓋死啊?”蘇半夏無所謂道。
張耀看著古靈精怪的蘇半夏,大感頭疼,他實在是不會應付女孩子。他抓抓頭憨厚的笑笑。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珍惜生命,我先走了。”張耀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站住!”蘇半夏突然喊住張耀,然後在張耀疑惑地目光中臉色微紅的說道:“你...你頭還疼嗎?”
“不疼啊?怎麽了?”張耀疑惑到。
蘇半夏眨眨眼睛:“你磕那麽多頭,頭不疼啊?”
張耀昨晚在一旁磕頭求神救她,她依稀間是知道的,雖然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知道的,但她就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這件事情。
“啊!沒事沒事,不疼。”張耀忙說道。
蘇半夏輕輕的“嗯”了一聲,不在說話。二人之間的氣氛又是一陣尷尬。
張耀尷尬的笑笑:“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再見。”
“我叫蘇半夏。”蘇半夏在張耀推門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喊道。
張耀回過頭看著她,溫和的一笑:“嗯,我叫張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