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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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闖進門來的這位彪形大漢,同昨天的那位一樣,也是四方大臉,魁梧的身材。隻是今天的這個人身上多了一些匪氣。他將近1米9左右的身高,兩手交叉穩穩的站在那裏,如同一座高塔。
    這座“高塔”發出的聲音亮若洪鍾:“30分鍾,8碗魚香肉絲蓋飯,沒錯吧?”
    他的目光猶如兩根射出的利劍,直逼老板:“老板,那就趕緊去準備吧!”
    小飯館的老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今天這是怎麽啦?老板暗自開始琢磨著,剛給一個挑戰者掏了腰包,又來了一個大塊兒頭。萬一,萬一他也贏了,我不又得掏600塊嗎?老板開始後悔今天早上沒有看看黃曆。
    但此刻容不得老板細想,他必須迅速地作出反應。
    隻見身材矮小,後背微陀的小老板,快步走到了櫥窗邊,伸手一把撕下了那張告示,手裏迅速的把告示揉成紙團兒,笑嗬嗬地對著彪形大漢說:“實在對不起,今天的挑戰已經結束了。”
    緊接著,老板又補了一句:“不好意思哈,請您改天再來吧。”
    聽到這一句,彪形大漢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結束啦?!開什麽玩笑,我為了挑戰可從昨天就沒吃飯!”
    看熱鬧的人群,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硝煙的味道。人們一起把頭轉向了小飯店的老板,看看他怎麽回答。
    沒想到老板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到恐慌,而是把剛才被他揉皺的紙團,在兩個手之間來回拋扔著,他頭也不抬,滿不在乎地說:“你也不用嚷嚷,這辦不到的事兒,就算說破大天也是辦不到。”
    說著,老板轉身,示意談話已經結束。
    這個滿臉匪氣的挑戰者,聽到這句話,如同一個爆炸的壓力鍋一樣炸開了。
    他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他的叫喊撕裂著空氣:“好!既然你這麽耍賴,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他隨手抄起一把椅子,舉過頭頂。
    這把椅子在他的手裏舉起來,顯得如此輕而易舉,輕巧的好像舉起一個小玩具。周圍的人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紛紛向後躲閃。
    就在大塊頭舉著椅子剛要往下砸的時候。
    傳來了一個聲音:“慢著!你對店裏的挑戰全包在我身上了。”
    這句話竟然出自那位紳士之口,他邊說邊走近了彪形大漢。從他手裏奪下了椅子,放回了原處,接著說:“按老方法挑戰,沒什麽意思,要不這樣,”紳士說著把手伸進了剛才放錢的那個口袋:“十分鍾時間,看誰吃得多。”
    紳士指著彪形大漢:“除了你還得有一個人,兩個人比賽。”
    這時他已經把剛才的那600塊錢掏了出來,往桌子上啪的一拍:“勝方的獎金由我出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這600塊錢的上麵。有人問:“那輸的那方呢?”
    “輸的那方就要支付兩個人的飯費。”紳士回答說。
    他環顧四周,看著周圍這些看熱鬧的人,然後一字一句地說:“怎麽樣?誰願意來試試啊?”
    周圍的幾個人紛紛躲閃,有人小聲嘟囔著:
    “我,我可不行。”
    一個戴眼鏡的,盯著彪形大漢,哆哆嗦嗦的說“這樣的人當對手,也太,太……”
    就在人們躲躲閃閃的時候,這個摔跤部的教練,又大聲的吼起來:“你們都往後退什麽退?!不管是誰,趕快出來一個!”
    紳士對這彪形大漢的無禮,毫不詫異,他隻是微微一笑,衝著彪形大漢說:“你也是摔跤俱樂部的教練吧?”
    不等這個大塊頭回答,紳士繼續說道:“我想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叫以柔克剛,其實這句話在哪個領域都適用。”
    焦躁不安,滿臉怒氣的大塊頭,還沒聽完這句話衝著紳士大嚷:“少他媽的跟我說這些廢話!要不你來試試?”
    紳士仍然不溫不火的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剛剛30分鍾吃了八碗香肉絲蓋飯,這會兒就不跟你比了。”
    他優雅地一轉身,對著眾人說:“誰想來試試呀?如果沒人出來,我可點名啦。”
    這句話說完的時候,人們紛紛地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有幾個人已經抽身準備馬上離開這個店。
    沒有離開的人,也都尷尬地幹笑一下“我們這樣的體格啊,就算被點了名,也是白搭。”
    還有的人,幹脆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不停地擺手。
    龔宇澤站在人群的最外層,他看著這眼前發生的一切。覺得既新奇又刺激,他突然想起看看時間,就在他低頭看手表的一瞬,紳士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好,就是那位了!看手表的那位兄弟。”
    龔宇澤猛地反應過來,紳士指的是自己,他驚異地張著嘴,緊接著滿臉通紅,一個勁兒的搖頭擺手:“不行!不行!真不行,如果輸了我交不起那麽多飯錢呀!”
    沒想到紳士卻麵帶微笑充滿自信的口氣:“別推辭了,我看好你。”
    還沒等龔宇澤再次推辭,周圍的人已經響起了歡呼聲:“來吧,來吧!我們給你加油!”
    這些歡呼聲聽起來如此歡快,如此情緒高漲。
    龔宇澤知道並不是因為這些人也看好自己能贏,而僅僅是因為,龔宇澤一出場,其他人就可以安心地看熱鬧了。
    大家推搡著龔宇澤往裏走,這讓他就是想退,已經退不回去了,他嘴裏吱吱嗚嗚地說著:“別!別別別!我還得趕緊回去上班呢!”
    沒有人注意他在說什麽,人們興高采烈地把他往桌子邊推。
    龔宇澤站到了紳士麵前,看見他的手裏舉著600塊錢,並且聽到了一句話:“今天是個機會,把你昨天輸的再掙回來。”
    紳士看到龔宇澤計遲疑的表情,繼續問:“你中午吃過什麽沒有?”
    “兩個泡麵。”
    “好!那就沒問題。”紳士回答著,並打了一個響指。
    龔宇澤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這個人對一個陌生人的信心,就好像對自己的信心一樣,似乎兩人是多年的知己,好像他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實在是不明白,這位紳士的自信到底來自哪裏。
    在人們的簇擁下,彪形大漢和龔宇澤已經麵對麵地坐在了同一張桌子麵前。
    那個大塊頭的挑戰者鬆開了腰帶,開始擼胳膊卷袖子,擺出了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紳士拍了拍龔宇澤的肩膀,對著廚房裏麵喊道:“老板,做好了就趕緊往外端!”
    “來啦,來啦!”老板殷勤地回應。
    彪形大漢也衝著老板說,“多給我準備點涼白開。”龔宇澤也跟著說:“我也要。”
    龔宇澤的話音未落,紳士就在他的耳邊嚴厲地說了一句:“不行。”
    “你認真聽好,每次放進嘴裏的飯,不要太多。而是要按定時定量的節奏吃。”
    龔宇澤默不作聲,聚精會神地聽著這紳士對自己的耳語。聽著每句每字:“如果咽不下去的時候,也一定要把喝水的量控製到最小限度。”
    這時兩碗剛出鍋的魚香肉絲蓋飯已經擺到了他們兩個人麵前。
    老板大喊一聲:“計時開始!”
    龔宇澤和彪形大漢幾乎是同時往嘴裏送進了第一口飯,他們兩個人雖然是對麵而坐,卻誰也不去看誰,而是緊緊地盯著自己碗裏的飯菜。
    整個飯館裏,隻聽見兩個人的吃飯聲。
    人們看到,彪形大漢和他昨天的那個哥們兒,都是同一種吃飯的風格:快速而大口地往嘴裏送著飯菜,並且不停的喝著水,嘴邊和鼻子上,沾滿了飯粒兒。
    龔宇澤則完全按照紳士所說,定期定量地往嘴裏送進飯菜,同時他的飲水量控製得非常好。
    彪形大漢第一碗吃完的時候,龔宇澤也已經也開始了第二碗。
    龔宇澤按照自己的節奏快速地吃著,他偷偷的抬頭瞄了對麵的彪形大漢一眼,
    隻見這個大塊頭,正在咕咚咕咚迪灌了好幾口水,他的臉脹得通紅,用手攥成拳,不停的敲著胸口,好像是為了讓飯快點順下去一樣。
    顧不得多看,龔宇澤繼續埋頭毫不減速地吃著。這時人們已經完全看不到兩個人的臉,隻看到兩個巨大的青花瓷碗,擋在他們的麵前。隻聽到筷子在碗裏不停的撥弄。
    人們正看得出神兒的時候,手裏握著計時器的紳士,高高舉起手臂,像一道閃電落下:“時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