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園長大人他在說些什麽嗎？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這你都不明白，園長大人是說…呃…其實我也沒聽懂。”
    台底下除了秦洛等少許幾人，其他人像這樣的竊竊私語越來越多，許多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其實，從我們出生那一刻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在借助外力生存，小到你肚子餓了要吃的飯，呼吸需要的空氣……哪一樣是屬於你自身的呢，大到當你永遠的閉上雙眼，就連生命也都不是你的了，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你在這個世上所擁有的一切從未屬於你都隻是暫時借助罷了，所謂自身實力根本就不存在。”
    “當然，你們不要誤會，我可沒想要崩潰你們原本的世界觀的意思，我隻是向你們傳達一個理念，那就是一個修煉者的成就，自身的努力頂多隻占兩成，剩下的八成都是借助於外力。仔細想想，你們平時使用戰器攻擊，利用丹藥突破療傷，借助陣法符籙防禦和傳送穿梭以及與靈寵配合戰鬥……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輔助實際上發揮的作用是不是已經遠遠地超越了你們原本的自身。”
    “外力的強大是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的，從某種意義上講，自生靈誕生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借助外力生存，沒有外力或許一切早已不複存在。對於我們修煉者來說所謂的修煉，與其說是在不斷地增強自身實力，倒不如說是在強化自己如何更好的借助外力。”
    “且不論初級修煉者使用的真氣，縱是高級修煉者修煉參悟出的大道，這條道就真的屬於修煉者自己了嗎？透過一切表象看本質，你會發現真氣也好、道也罷，身為修煉者的我們都隻是借助而已，隻不過隨時隨地都可以借助讓我們有一種他們已屬於自身一部分的錯覺罷了。”
    “恕弟子鬥膽，敢問園長大人，您修煉出道了嗎？”秦洛忍不住適時地問道。
    “唰唰…”頓時不少目光聚集在秦洛身上，許多人都不自覺生出一股冷汗，暗道秦洛膽子大，不但敢在這個時候提問，而且問得問題更像是在拆園長的台。雖然不願承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真正修煉出道的強者肯定不會還待在上源宗，甚至就連整個瀟水域恐怕也留不住，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提升到某個層次他的眼界自然會更加開闊。就像幾條小溪隻能匯聚成一條江河，幾條江河卻可以匯聚成大海，幾片大海連成汪洋，汪洋覆蓋便是水界。
    童鬱倒是沒有如眾人想象的般表現出任何負麵情緒，反而爽朗地回答了秦洛：“沒有啊。我天賦不是很高而且你看我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有那麽高修為呢。”
    “那您如何言辭鑿鑿高級修士修煉出的道都隻是借助呢？”秦洛追問道。
    “這不簡單，舉一反三，猜的唄。”童鬱輕鬆地答道。
    秦洛：“………”
    他是沒想到剛才講出那番透徹理論的人下一刻就給出了這麽不嚴謹的回答。
    隻見秦洛微微一笑，童鬱皺眉：“你笑什麽？”
    “沒什麽，隻是覺得園長大人猜的是對的，我支持園長大人的觀點。”秦洛笑道。
    “哈哈，你小子……那當然，我童鬱何許人也，豈會無的放矢。來，我看看啊，你叫秦洛是吧，好好混，以後本座會關照你的。”
    見此情景其餘人都唏噓不已，本以為秦洛是個傻楞缺，沒想到畫風一轉就成了馬屁精，但大部分人都是羨慕秦洛被園長賞識，雖然這位園長有些不著邊際，但怎麽說也是一位長老啊，頂著他的名頭完全可以在外門橫著走了，於是有人紛紛附和。
    “園長大人，我也支持您的觀點。”
    “園長大人，您說得太對了太精辟了。”
    “園長大人，您帶領我們打破傳統觀念的束縛，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園長大人您給我們敲開一扇全新世界的大門。”
    …………………玩的就是氣氛………
    “我太感動了，園長大人，我之前都白活了。”
    “園長大人我…我愛死你了，我要給你生猴子。”
    最後一位女弟子的話簡直讓楚遼汗顏，就算詞窮了也不能這麽說吧，偏偏台上童鬱還一番十分受用的樣子，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單手一揮，大喝道：“安靜！”
    他轉身向童鬱拱手一禮：“童長老，差不多行了，別再給他們灌輸奇怪的思想了。”
    “小遼，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奇怪的思想，你也在質疑我嗎？”雖然這麽問，但童鬱的語氣平靜，口吻中不含一絲生氣。兩人一個長老一個執事，每年楚遼都要帶新進弟子來這裏，也算是彼此交情不錯的朋友了。
    “我哪敢啊。”楚遼苦笑，“隻是你都講半天了，你看，都快到晌午了，我肚子早餓了，要不你請客月香樓，讓弟子們邊吃邊聽你講，如何？”
    “你少來，要吃飯的話，我已經讓藥園食堂備飯了，而且特意加了一菜一湯。”童鬱沒好氣道。
    “我知道，那一菜一湯是靈苗炒靈蛋和靈苗燉靈蛋湯是不是。”
    “你怎麽知道？”
    “廢話，這幾年每年這個時候你都拿這個來招待我的，不對，是來打發我的。”
    “那你不吃？”
    “吃。”
    “這家夥，替宗門管理藥園不知中飽了多少私囊，還這麽摳門。”楚遼心中暗語誹腹。
    “好了各位，我知道你們當中許多人對我說的話仍然稀裏糊塗的沒聽懂，還有人可能不屑一顧”
    “對於那些稀裏糊塗我就再送你們最後一句話，那就是你們隻要記住合理地借助外力也是自身實力的一部分，而且是最強大的那一部分。”
    秦洛瞳孔微縮，心中暗道：“這句話才是重點。”
    “對於那些不屑一顧的，我隻能說事實勝於雄辯，你們可以不相信我是宗門第一強者，但是作為宗門的真傳弟子童興，你們的大師兄，你們沒有疑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