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一封介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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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腳步聲達到樓梯的最後一階,一個身著紅色長袍的男子也是出現在眾人眼前,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是向著餘肖走去,在看到爛醉的餘肖後不禁皺起了眉。
    雲之柳盡量忍住自己的怒意,拍了拍餘肖的肩膀說道:“小兄弟,聲音小點好嗎?”
    餘肖轉身看了眼打斷自己的人,見著男人長得一張桃花臉,一臉憂愁的表情瞬間變成了不悅。
    “人是感情生物,遇到煩心事就得發泄發泄,所以就忍不住要喝點小酒,這種人之常情的東西我也是沒法控製,如果吵到你的話你忍忍就過去了。”
    沒有過多的理會,餘肖又自顧自的倒了杯酒。
    “這瘋子是在找死呢吧?對三王爺都敢這麽說話,他現在不單是國主的親弟,還是邱掌門的記名弟子。”
    “你都說是瘋子了,瘋子能說出正常的話嗎?”
    “膽真大,不過估計活不成了!”
    ......
    餘肖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小聲議論,而在看到雲之柳的表情變化之後,所有人又繃緊了神經。
    “小夥長得挺帥,幹嘛繃著一張臉,要喝一杯?”看到柳雲還杵著不走,餘肖把手裏的酒壇子遞到他臉前。
    “我不喝酒。”雲之柳淡淡的語氣裏隱忍著怒意,把餘肖遞過來的酒壇子穩穩的丟回桌子上。
    “來酒樓不喝酒,誰信呢?”
    餘肖這句話剛剛收尾,突然感覺肚子被撞了一下子,劇烈的疼痛之餘又感覺一大堆東西從胃裏往上翻湧,算是把今早上吃的東西全給吐了出來。
    “咳咳...”餘肖捂著肚子,因為疼痛,發暈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一半。
    “你這出手有點狠了,把我的胃都給打凹進去了!”
    “還能開得起玩笑,我覺得有點輕了!”雲之柳收回拳頭,臉色十分冰冷。
    趁著他收回拳頭的時間,餘肖拔出了腰間短刀,身子往前一傾便刺了過去。
    不過結果卻有悖於餘肖所想,刀子不但沒能令對方見血,自己反倒被一腳踹飛老遠,直接是撞倒了一片桌子凳子,本來還安安靜靜看戲的酒客們瞬間嘈雜著退得老遠。
    這一撞把餘肖弄得七葷八素,不過酒倒是又醒了幾分,知道自己打不贏眼前這個人後就準備開溜,不過對方似乎也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直接把身子攔在了門口當前。而這時候,又是一陣下樓梯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相比於剛才那個男子,這回的腳步就急促得多。
    湛平到了樓下後,直接繞開翻倒的桌子凳子喝停雲之柳。
    雲之柳適時的收回拳頭,疑問的看著湛平問道:“湛平師兄認識這個刁民?”
    湛平不怎麽喜歡這個雲之柳,身為王爺成天遊手好閑就算了,才進出幾趟禦劍門,就對外宣稱自己是掌門的弟子,點頭後沒再理他。
    而看到麵前這張臉,餘肖下意識的瞥了眼他胸前,果然繡著禦劍門的標誌,半醉的腦袋瞬間就被嚇得清醒。
    “小兄弟,好久不見。”湛平笑著幫餘肖拍掉身上的灰塵,這笑容還真是和藹。
    餘肖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這麽令人忘懷,和他也就一麵之緣而已。
    “掌門請小兄弟上去一敘。”
    ……
    相比樓下,二樓的裝飾較為典雅,而且都是獨立的包廂,常是文人墨客和達官貴人的敘聊場所,也是最能襯托身份的地方,不過餘肖卻來得不大情願。
    被迫著坐在凳子上,餘肖有些忐忑的打量起前麵這些人,整個房間裏一共有六個站著的人,統一的白袍著裝,每一個都神態凜然的看著自己,那架勢仿佛是餘肖一旦有什麽舉動就會拔出手中的劍,特別是杵在最後的魏明。
    而有一個顯得特別的灰袍老頭坐在餘肖對麵,白色的胡子垂到了下巴,看起來還能算是慈眉善目目,不過隻是跟這些凶神惡煞對比之後。
    “掌門,確實是這個人在漠城放跑了流風地的賊子,你為何不直接讓雲之柳把他打死算了。”魏明俯身在老者耳邊說道,卻被留意著的餘肖聽了進去。
    “這個我得解釋一下!”餘肖打了個咳嗽,“那晚的事雖說發生得有些不應該,但它的的確確是個意外。”
    聽到餘肖這麽說,魏明馬上怒目瞪向餘肖,冷聲道:“不管你是有意無意,最後的結果都是你把人給放走了,昨晚要不是有李玉插上一手的話,你絕對出不了漠城!”
    “不要把什麽錯都往我身上推,我才是最無辜的人,明明我是在安逸的享受著宵夜。”見對方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一樣的表情,餘肖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說得太大。
    見到餘肖還敢頂嘴,魏明直接衝到他麵前吼了起來:“那你的意思是我還需要跟你道個歉?!”或許是覺得光有聲音還不夠,魏明的嘴裏還適時的噴出了口水。
    餘肖心裏罵了幾句,雖然口水噴了自己一臉,但也沒敢伸手去擦,因為魏明現在幾乎要貼在自己身上了。
    “我隻知道你差點弄沒了我的晚餐!”
    “你...”魏明氣不過就要伸手抓向餘肖,卻被身著灰袍的邱雲攔了下來。
    邱雲擺了擺手示意魏明他們出去,說要和餘肖單獨聊聊,而掌門一發話,其他人隻能是應著聲出了門。
    “坐吧!”邱雲倒了杯茶,推到餘肖麵前,“老夫名叫邱雲,是禦劍門現任的掌門。”
    邱雲說話風輕雲淡,但到了餘肖的耳朵裏卻聽出了威脅之意,這老頭手底下的弟子都這麽蠻橫,也不知道他這個掌門又是哪般人物。
    “好茶,老先生雅致。”餘肖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就直接是一飲而盡,不懂品茶為何物的餘肖隻感覺一股苦澀由嘴裏直至肚子裏,但還是得睜眼說瞎話的拍一句馬屁,不過對方突然的禮貌讓自己覺得另有陰謀。
    “茶固然是好茶!不過少俠應該是初入江湖的吧?”邱雲又把餘肖的茶杯添滿。
    “怎麽說?”餘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對方的表情變得十分陰冷。
    “我在水裏放了一些東西!”邱雲笑道:“我隻想問你幾個問題,不過你回答有半點不真它就會...”
    餘肖有些緊張了,心跳也逐漸快了起來,“怎...怎樣?”
    “你死後就知道了。”邱雲又作出那令人惡心的冷笑,真想一拳打在他臉上。
    死了還怎麽知道,這玩笑開得有些可怕,讓餘肖已沒了心情追問,隻能趕緊解釋道:“老先生,我真不是誰的同夥,昨晚看你兩個弟子以多欺少,我尋思著就做個舉手之勞。沒想到那黑衣人也不客氣,就一口氣的時間就跑得沒影了,我後悔也來不及了!”
    邱雲拍了拍餘肖的肩膀,表情又恢複了和藹,笑著說道:“果真是位助人為樂的少俠,沒少扶老奶奶過馬路吧?怎麽稱呼?”
    沒想到這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頭反倒比他的徒弟們還要陰險,自己這處境有點危險了,餘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在下餘肖,老先生你能不能先給解藥,等會毒性發作了可不好回答你的問題,別耽誤了你的事情。”
    “不急。”邱雲表現得風輕雲淡,說道:“餘少俠從事何種差使?”
    “以前是賣命賺錢的兵子,現在...求錢活命的乞丐。”餘肖苦笑道。
    “餘少俠是不是太看不起自己了,還是說看不起我這個糟老頭子,不想表露身份?”
    “老先生,天地良心啊,我雖不曾與你謀麵,但你的威名遠在,我怎敢有不敬之心。”
    “虛名,都是虛名。”聽到餘肖這番誇讚,邱雲竟然捋著胡子大笑起來。
    餘肖暗想:“這老頭難道沒被人拍過馬屁?”
    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一個弟子徑直走到邱雲麵前,行了個禮後把手上攥著的紙張在邱雲麵前展開,密布的字眼上都是關於餘肖的履曆。
    看完紙上的字後,邱雲揮了揮手,身前的弟子又行了個禮,然後退到房間外麵。
    “知道我為什麽能這麽快找到你的行蹤嗎?”
    “為什麽?”餘肖下意識的回答,旋即又覺得這老頭說的是廢話。
    邱雲用食指輕敲著桌麵,說道:“前幾天有人給我遞了一封介紹信,上麵是你的名字。”
    餘肖皺著眉,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你看一下。”邱雲把手裏的紙張丟到餘肖麵前。
    “餘肖,男,雲化國慶曆79年生人...”
    “不好意思,拿錯了。”邱雲突然搶過餘肖手裏的紙張,露出一副惡趣味的模樣,然後又從懷裏摸出一張折成小方塊的紙。
    這老頭還真是幼稚,餘肖心裏暗想,又拆開另一封紙張。
    紙張的最頂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餘肖,後麵就沒有任何內容,隻有一個水墨肖像,不得不說畫得真的好,就像有人按著餘肖的臉印上去一般。
    餘肖又翻到背麵看了一眼,還是沒有任何文字,莫名的問道:“你確定這東西是封介紹信,而不是通緝令?”
    “對於你來說應該沒有區別。”邱雲伸手又奪回紙張,接著又說:“你是昨天進的城,而這張紙則在三天前就到了我手裏,我甚至不知道是誰扔了在我的門口。”
    這句話藏著太多的槽點,餘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想,不過居然有人能悄無聲息的把這張紙傳給禦劍門這老頭,那說明這個人也是個高人,很高很高的人,而且是一個很無聊的人,不然為什麽會偷畫自己的肖像,然後丟到禦劍門的手裏。
    “這張紙到了我手上之後,魏明認出了你,這就讓我不得不注意到你這個人,所以在你進城的那一刻我就遣人注意你的行蹤,包括昨晚,湛平的出現可不是偶然。”
    餘肖聽得一頭霧水,這時候,邱雲突然躬著身子湊到他的麵前,一臉嚴肅的說道:“不過我雖不算善人,也並非惡類,我想我們可以合作一下!”
    “邱掌門……你能不能退一步說話,你的胡子掛在我的茶杯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