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以天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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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城處於狼國的中央地帶,旁邊圍著好幾個別城,而狼城雖是狼國的都城,但占地麵積卻出乎意料的少,甚至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小的城池之一。
    不過狼城卻是這個國家裏最為富裕的城池,因為狼城四周都被礦山圍繞,雖不是都不是金礦而是鐵礦,但礦山龐大的產量剛好彌補了價值缺少的短板,也就靠著這些鐵礦山,造就了狼城這個兵器之都。
    “等會被攔下來檢查的話,車裏的金子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餘肖問道。
    現在馬車已經是到了狼城的大門口,而經過城門口的車輛都會例行檢查的,餘肖擔心的是這些士兵見財起意,然後安個罪名扣留車上的金子。
    但劍鋒就絲毫沒有餘肖這種擔心,輕聲道:“不會。”
    餘肖剛要開口問他哪來這麽大的自信,隻見劍鋒迅速的扒掉了身上的夜行服,眨眼間便成了身著清涼短褐的冷峻小夥。
    “你這是...”
    “要進城了,我可不想用一身作賊的裝束去吸引別人的目光。”劍鋒輕聲道。
    聽到劍鋒這麽一說,餘肖稍稍掀起夜行服的領子,目光順著下去便是自己古銅色的肌膚,不由得麵露尷尬。
    “身材還是不錯的...”餘肖望著天空,不讓眼淚落下。
    ……
    馬車逐漸靠近,那些持著長槍的士兵也攔在了馬車前麵,他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又有一個士兵衝了出來,然後低頭跟前一個士兵低聲了說了幾句話。
    “您可以進去了。”士兵突然間變得恭敬起來,衝著劍鋒躬身道。
    “剛才那算怎麽一回事?”馬車進城之後,餘肖好奇的向劍鋒詢問道,“不應該要被攔下來的嗎?”
    “來多了就成熟人了。”劍鋒回答餘肖。
    餘肖還想多問幾句,但突然間發覺有些不對勁,因為自從進了狼城之後,周圍的人群都衝著自己這邊指指點點,餘肖這才發覺自己尷尬的處境,這些人異樣的目光都是衝著自己來的,因為自己這會還趴在車頂上麵。
    “我覺得我應該下來。”趴在車頂上的餘肖低聲說道,在這種人流擁擠的地方受到了這種的目光實在不好受。
    “我可沒攔著你。”劍鋒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嘞!”餘肖大喜,一個盤身從車頂上跳了下來,擠到了劍鋒旁邊。
    餘肖還在嬉笑的時候,劍鋒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說道:“這裏是我的位置。”
    “可車廂裏全裝著金子,坐不下了,我在這擠一下就好了。”餘肖還沒感覺到劍鋒的異樣,依舊笑道。
    ‘嘭——’一個身影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
    “沒位置就在後麵跟著跑。”劍鋒把腳收回,瞥了眼餘肖冷聲道。
    餘肖身手利索穩穩的落地,但身上的腳印實在讓他無奈,然後不顧圍觀群眾的眼神,一個縱身又跳回車頂。
    “那我還是坐在這算了。”餘肖歎聲道。
    馬車繼續前進,直接是繞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走往狼城深處,而餘肖在別人的目光中尷尬了好久之後才到了要來的地方——狼國的皇宮。
    劍鋒勒停馬車,然後利落的跳到地麵,門口那幾個如同巨石般的大個子顯然被嚇到了,在看到劍鋒後動作卻很快變得恭敬起來。
    “格朗呢?”劍鋒冷聲問道。
    “國主正在大殿議事,大人可是要現在見他?”守衛中的領頭躬身回答。
    “你等著我。”劍鋒轉身對餘肖撂下一句話,然後直接走了進去。
    “就這麽被丟下了啊!”餘肖在心裏發著牢騷,然後也從車頂跳了下來,看著劍鋒的背影喃喃自語:“看剛才這些守衛的表現,劍鋒在狼國的地位不低啊!連狼國國主的名字都能夠直呼!”
    見到餘肖發愣,旁邊的守衛頭子急忙是湊了上來。
    “大人!”守衛頭子先是恭敬的對著餘肖抱拳,接著道:“大人想必是趕了挺遠的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吃些東西?”
    “顯然是沾到這劍鋒的光了,可要擺點架子才行。”餘肖暗笑。
    “確實是有些餓了,不知道你們這都有什麽?”
    “不知大人是哪種口味,還請大人說一下,我好吩咐廚子給大人做出來。”
    還有這等好事,餘肖開始浮現出各種山珍海味的樣子,不過自小看著宮廷劇長大的,盡管看到過故宮那般瑰麗,但卻沒留意過有關禦膳房的片段,宮廷裏號稱全席三百宴,可自己也叫不出一道菜的名字來,隻好說道:“你帶我到廚房看一下吧,我自己挑一下。”
    守衛頭子習慣了皇宮裏的條條框框,認為廚房就隻能是下人們進進出出的地方,聽到餘肖這麽說後立刻麵露難色。
    “這有失大人身份!”
    “你們能進的地方我就進不了?”餘肖黑下臉來反問守衛頭子。
    “大人言重了,莫怪小人這張臭嘴。”見到餘肖佯裝發怒,守衛頭子立馬賠笑道。
    一段路,兩三個轉角,不一會就到了狼國皇宮裏的禦膳房,同樣是燒菜的地方,相比平民,這裏顯得極為奢華,就差弄個金鍋銀碗了。
    因為剛過了午飯的時間,廚子們這會都在一旁的樹底下乘涼,看到來人了隻能爬起來屁顛屁顛的迎接。
    “這位可是流風地那邊的大人,好生招待了!”
    在這些廚子麵前,守衛頭子就沒有了剛才麵對餘肖時那畏畏縮縮的樣子。
    “李統領就放心好了,又不是一次兩次做飯了。”廚子們應道,接著給餘肖鞠身,“大人想吃點什麽?”
    看著都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廚子們,餘肖有些驚訝,早就聽說狼國的人都是虎背熊腰的,但隻覺得會是士兵侍衛那種職業才有,沒想到連廚子也都長這麽大個,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天生的。
    餘肖把手環在胸前,想象著劍鋒那種冷漠的樣子說道:“你得先讓我知道你這有什麽,帶我去食材庫瞧瞧。”
    “那大人請跟我來!”廚子立馬屁顛屁顛的走到餘肖麵前帶路。
    又拐了幾個彎,在眾多的房子裏穿行了好久前行了好久後才走到禦膳房裏的食材庫。
    看著這四周的裝飾,餘肖暗暗驚歎:做皇帝的果然都是奢侈的,一個廚房都弄這麽大,光這食材庫就如同人家的小後園了。
    “你們國主一般都吃些什麽啊?”餘肖問道。
    “都在這了,您看著挑。”廚子打開房子裏的大箱小箱和櫃子,裏麵的儲藏琳琅滿目的展現在餘肖眼前。
    “這麽多東西你們國主要多久才能吃完啊?而且放著不會變質嗎?”看到這些食材,餘肖這驚訝的情緒終究還是掩飾不住。
    “有些幹貨倒不會變質,但其它東西的確有發臭的時候,特別是一些肉類,所以大人盡管挑,不然過幾天還是得扔掉。”廚子的話裏也帶著幾分可惜,畢竟是自己親自看著這些珍饈被送進來又被丟掉。
    “這東西倒是不錯,幹貝、牛肉、野雞、熊掌...”說完了這幾個認識的,其它的完全叫不出名字來,但為了麵子還是小聲得讓人聽不清的呢喃裝樣子。
    但廚子們似乎是看穿了餘肖的心思,表情像是在忍笑。
    “這些小事哪能勞煩大人您呢,還是先讓小人來給您介紹一遍吧!”廚子上前化解尷尬,“這是駝峰、魚肚、龍肝、鹿尾!”
    “那這又是什麽?”餘肖指著一個類似雞翅的東西,但形狀有點大過頭。
    “這是從珍禽四翼鳥活生生割下來的,有著天翅之稱,這個可是絕絕對對的珍饈!”廚子說道。
    “下鍋的時候,在旁邊光聞味都能引人口水直流,嘖嘖...香!可惜的是我們這種下人沒吃到過。”另一個廚子也在旁邊附和。
    以前隻聽過民以食為天,現在發現還有皇以天為食,在感歎皇室生活的荒淫無度時也勾起了餘肖深藏多年的饞蟲。
    “你們介紹了那麽多都是俗菜,俗人就愛這些,不過好在我也不挑食,你就隨便做幾個你認為比較好的菜就行,記得把這個什麽什麽翅也算上去。”餘肖一臉嚴肅的說道,解饞之餘還賺足了麵子,想想就開心。
    ......
    十幾道菜,光做就花了幾個時辰,從出鍋到上菜再吃完時,已經是黃昏了,過程中餘肖一直待在廚房看著廚子們東奔西忙的,倒也不嫌悶,關鍵是香味就跟自己的口水一樣,始終沒斷過。
    餘肖吃飽喝足走出禦膳房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在亭子裏閉目的劍鋒,急忙是小跑了上去。
    “等急了吧?不過我看著不像啊,你應該也剛跟那狼國國主商量完事情吧?餓了沒?廚房裏麵還有我沒吃完的,算是替你嚐過了,味道不錯!”餘肖笑道。
    劍鋒推開餘肖那張正看著自己的臉,冷聲道:“別給我貧!天快黑了,趕快出去找住宿的地方。”
    “還出去找?不給住這嗎?你跟那狼國國主的交情應該算是不錯的吧?”餘肖不明白,住滿地生金的皇宮裏不比外麵好?
    “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外麵比較自由點。”劍鋒道。
    “也行,反正有錢了就...”說到這,餘肖發覺了不對勁,又喊道:“那車黃金呢?”
    “怎麽?你還想帶走?”劍鋒反問。
    “怎麽不帶,拿回去改善生活!每天在山上吃幹饅頭嘴巴淡得厲害,就差沒挖野菜根了。”
    “你不是在車上待了一整晚嗎?這麽多的時間又不會順點金子,現在沒機會了,你隻能等下次來的時候再拿。”
    “下次?按你這話你不是一次兩次給人家送錢來了?”餘肖吃了一驚,“嘖嘖,真浪費,投資在這小狼國裏能撈什麽回報?你還不如把這些錢存起來,再劫個三四五六次就足夠自己建立一個新的國度了,自立為王,多威風!”
    “說完了就趕緊走,不然你就自己待這。”餘肖說了半天,劍鋒沒一點想要理會的意思,自己邁步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來了來了!”餘肖快步跟了上去,在這種人生路不熟的地方還是得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