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門，又到了昨天那個荒郊，餘肖看著前麵幾座山發愣，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走的這個方向，如果是他們又上的哪座山？
    餘肖點著指頭試圖排除不可能的選擇，最後還是去往最顯眼的盤龍山。
    因為是一城之外的城郊，山勢都不算凶險，而常年采礦，這裏都是一座光禿禿的荒山，餘肖幾個飛身後已經到了半山腰，毫無遮掩的山路上，一個人影也出現在餘肖眼前。
    “居然還有其他人？”發現那人並不是劍鋒後，餘肖覺得奇怪，畢竟是大清早，自己完全沒想到這裏還會有其他人的出現。
    經過打量，發現那人大概六七十歲，身著一件普通的青布棉衣，胡子拉碴的臉龐讓他顯得有些邋遢。
    “老...大叔，剛剛有沒有看到有人經過這裏？”果然是近墨者黑啊，差點脫口而出就是一句老頭，以後得盡量離那尖刀遠點才行，餘肖暗想。
    “這裏荒山野嶺的怎麽會有人呢。”老頭對於餘肖的出現也是表現得極為驚訝，“不知少俠您來這所為何事？”
    “沒事，到處逛逛。”餘肖隨便敷衍了一句，聽到這個聲音心裏卻是一驚，這人就是鐵匠鋪裏碰到的老頭，隻不過摘了麵罩。
    “那就好那就好。”老頭一臉笑容的說道，臉上的皺紋也隨著這個笑容變得更加明顯，“我還以為你要來這裏跟我搶寒鐵呢。”
    “寒鐵？”欲要離開的腳步又停了下來，餘肖皺著眉看向身後的老頭。
    “你每次尋寒鐵都在這裏？”
    “少俠你也對寒鐵感興趣？”老頭的表情突然又變得緊張。
    “放心，我不會搶你的東西，隻是有點好奇想了解一下寒鐵的形成原因。”餘肖用安慰的語氣說道，卻是隨時提防著這人的一舉一動。
    能在幾分鍾的時間，從狼城的鐵匠鋪來到這裏，怎麽可能是個普通人。
    “這我還真知道...”老頭喃喃自語，不過這更像是故意說給餘肖聽的，但餘肖聽到這話就變得興奮起來，也沒仔細去分辨這話裏的意味。
    “你知道？那能否帶我去看看？”
    “這...恐怕不好吧？”老頭麵露難色。
    “這有什麽不好的，你尋寒鐵，而我隻想知道寒鐵的來曆，其它的我都不會打攪你，更不會跟你爭奪這些東西。”為了讓老頭相信自己，餘肖說得一臉坦然。
    “好吧。”老頭搖頭歎氣。
    話一說完，老頭就開始往山頂走去，也示意著餘肖快點跟上。
    餘肖跟著他的腳步，心裏暗想：這人的確有問題，演技差到沒法形容，居然也不再掙紮一會。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老頭是個修行者，不過憑自己的修為還不能看出別人的深淺，隻能是暗中留下幾個記號，希望劍鋒能碰巧發現，也希望他在找到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盤龍山其實並不高，隻是因為旁邊幾座矮山的襯托，山勢也算不上陡峭，而且為了方便開采礦石，狼城還特意的開鑿了一條階梯一般的山道，因此走起來並不費力，不過因為礦石的過度開采，使得這裏看起來有些許荒涼。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沿著山道走到臨近山頂的地方，老頭沒有登頂就往旁邊的一叢荒草處走去，因為過久的荒廢，草勢生長得肆無忌憚，幾乎淹沒了餘肖的胸口。
    “到了。”老鐵匠突然說道。隻見他撥開亂石和雜草的掩蓋，一個漆黑的洞口便顯露了出來，洞口雖然不大，但也有一人多高。
    “這地方是你發現的？”餘肖忍不住驚訝，這個洞口實在隱蔽。
    “一個意外收獲，本來這個洞口還是挺明顯的，我怕會有第二個人發現，就用些石塊遮擋在洞口前麵。”老頭笑道。
    掏出個火折子打燃後，老頭領先走進了洞口，然後又回頭對著餘肖喊了一句：“跟著我。”
    見到老頭突然變得迫不及待，餘肖不禁皺緊了眉心，帶著十分的警惕跟了上去。
    在微亮的火光下，餘肖勉強可以看得清洞壁那凹凸不平的鋤鏟印，這說明這個通道似乎是人為開鑿的，而且是近段時間，表麵一層還是沒有幹透的新泥，這老頭又在撒謊。
    不過也不知道這老頭怎麽想的，打個洞都打得十分奇怪，越往裏麵就越是顯得狹窄，到現在更是要弓著身子才能繼續前行。
    “還有多久？”餘肖忍不住問道，現在他都已經是像某種動物一樣爬行，如果稍微胖一點的人估計早已經卡在一半了。
    “快了快了，不要急。”相比餘肖，老鐵匠顯得不急不慢。
    時間就在兩個人爬行的悉悉索索裏慢慢流失了，或許是因為動作太過別扭和心情的煩躁，明明隻是幾分鍾的事，但在餘肖的世界裏仿佛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
    “到了！”老鐵匠在前麵突然喊道。
    下一秒，地方就變得開闊起來，像是一個山洞。
    餘肖拍掉衣服上的細塵，剛才在通道裏有好幾次幻想若前邊的老頭突然要對自己下死手該要怎麽應對，在那麽狹小的地方連轉身都轉不了。
    老頭摸索出一個火折子，圍著四周轉了一圈，把插在石壁上的火炬都一一點亮。
    “這地方你經常來？”見老頭熟絡的樣子，餘肖時不時摸著腰間的暗器，牆壁上的火炬估計也是放了好長時間了，顯然是早有準備。
    “不算經常，來過幾次而已。”老鐵匠把火折子吹滅然後放回懷裏。
    對於這敷衍的話，餘肖並沒有追問，而是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怕這裏藏著什麽機關暗格。
    這是幾近圓形的地方，但是一個很不規則的圓形。大約有普通人家的房間大小，看著像是天然形成的溶洞，溫度低得有些嚇人，而且是很突然間的溫度轉換，毫無心理準備的餘肖不禁打了幾個哆嗦。
    “看這裏。”老頭指著自己旁邊的小水坑，“寒鐵就是這裏弄出來的。”
    餘肖走了過去，半蹲著身子打量這水坑，第一感覺就是很冰冷，手剛放下去就被凍得收了回來，而水坑的源頭竟然是邊上的石壁，壁麵的顏色不同於其它，因為有著發白的冰渣，而且正散發著肉眼可見的寒氣，一個個小水滴從石壁裏滲出來然後緩緩滑落到坑裏。
    “這跟寒鐵有關係？”餘肖好奇的問道。
    “這地方常年不經陽光，溫度很低，特別是這一片石壁，這個水潭就是石壁上滴落的水珠形成的，當這水潭裏的水滿溢出來，便會滲入地下，附在礦石之上就行成了寒鐵。”老頭解釋道，“不過這隻是我總結出來的東西，你可以不相信。”
    餘肖確實不相信，一點根據都沒有，也或許是因為自己這種外行的眼光所以看不出來。
    餘肖用手在石壁上感受了好一會，除了刺骨的冰冷之外似乎並沒有其它的感覺，奇怪的是這石壁是完全的密封的。
    “這石壁連個小孔都沒有，這水滴從哪來出來的？”餘肖皺著眉說道，更不明白的是這裏極低的溫度是什麽導致的，這麵石壁仿佛就是一塊冰牆。
    “我也想弄明白，而且我有個辦法，但就是有點危險沒敢用，怕到時候沒人給老頭我收屍。”
    “你用吧，我來給你收。”餘肖道。
    “嘿嘿，明人不說暗語，相信小哥你也看出了我們同為修行者，看你處處提防著我，其實不必。”老頭這時候沒再打算隱藏自己，像是要跟餘肖攤牌。
    “怎麽說？”餘肖皺著眉，已經把手貼近了身後的青靈。
    “這地方是老頭子我在兩個月前發現的，而我可以斷定這石壁之內定有不朽的存在！或是傳承，或是神兵，或是神靈的法器，總之絕對是一個寶藏。”老頭搓著手掌露出一臉貪婪。
    “那你的意思是什麽？”餘肖道。
    “現在有一箱無主的寶貝在麵前，但有可能會有陷阱，所以我需要一個人在這守護。”
    “對於我來說，有什麽好處。”
    “寶藏三七分，你三我七。”老頭比著手勢。
    見餘肖還在猶豫，老頭又道：“我若要殺你，來這之前就已經動手。”
    聽這話，餘肖繃緊的心弦鬆了幾分，道：“那我們合作愉快？”
    老頭低著臉，在這昏暗的火光下麵，閃過一絲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