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魔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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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暫住的洞府,已至深夜,餘肖確認伊正離開後摸索出懷裏的書本,書麵發黃微卷,看著就像一本塵封許久的普通讀物。
    餘肖翻了兩頁,發現書裏一片空白,又從前到後翻開每一頁,依然一個字都沒有。
    “既然是神族留下來的,難道是無字天書?”餘肖又把書放回懷裏,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研究,打算在陰陽宗隱修個幾年再出去。
    又看向裏麵的黑色石台,餘肖一陣哆嗦,也不知道師徒兩怎麽能忍受這‘床’的冰冷。
    “但想想也是,別人什麽本事,自己又什麽本事。”餘肖自嘲道。
    不過睡在這種地方身心都很難接受,長時間這樣睡下去,以後不知道會給凍成什麽樣,估計跟當年中風的隔壁老王差不了多少,但那伊正又警告過自己不要擅自走出去。
    “就找些枯枝爛葉回來生堆火,我還就不信外麵那些禽獸還能把我吃了。”餘肖心裏一橫,索性的硬著頭皮往外麵走,大不了發現什麽不對撒丫子往回跑就行。
    杵在洞口往外麵探了許久,在月光下,白茫茫的一片顯得沒有一絲危險,步子剛要邁出去,卻被人叫了下來。
    “我能救你一次,但第二次我可就保不了你了。”這聲音顯得異常虛弱,說話的人仿佛是快要斷氣了一般。
    餘肖往回看的時候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本想著用幻聽的理由來安慰自己,可在這種悄寂的晚上裏,剛才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真實,不禁有點害怕。
    “我知道你能聽得見我的聲音,不用裝了。”
    “你是誰?”餘肖用緊張的情緒等待著對方的回應,卻隻有陣陣風聲。
    餘肖定了心神,又低聲說道:“你再不說話我就出去了。”
    “你不用威脅我,你比誰都要怕死。”虛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餘肖看著自己的胸膛,呆呆的說道:“你……在我身體裏?”
    “不知道該說我倒黴還是你運氣太好,我的魂魄現在替代了你那顆被啃食的心髒,若不是這樣,你早就成了那頭熊的糞便了。”
    聽到對方的話,又想到伊正之前所說的景象,餘肖皺眉道:“你是魔族?”
    “是!”對方回應得很直接。
    “你是什麽時候在我身體裏的?你想要幹什麽?!”
    “你不用這麽緊張,我現在隻是一道殘魂,之前一直遊離在那塊殘兵裏麵。”
    “殘兵?無鋒?狼城的生命結界是因為你才形成的?”
    “沒錯,所以你不用怕,我隻是一個死人。”
    “死人可不會說話!”餘肖冷笑道,說完就要走出洞府。
    “你想去找陰陽宗那兩個人對付我?”魔人也發出冷笑,“現在我和你已經是同生共死的關係,你我之間死了一個大家都活不成。”
    餘肖的腳步停了下來,笑道:“你別想騙我,是你自己怕死了吧?”
    “我怕死?確實怕,那你怕不怕?若是陰陽宗的人知道我寄生在你的身體,肯定不擇手段要殺死我,而我現在相當於你的心髒,我一死你也會跟著陪葬,還是說你想當一個赴死的英雄?”
    “不排除有這樣的想法。”餘肖用手探上自己的心口,卻沒有跳動的頻率。
    “別強逞英雄了,你現在已經慌了吧?”對方嗤笑道。
    餘肖默不作聲,對方說的沒錯,自己注定不能成為英雄,現在確實很怕。
    “想必你也知道,魔族會陸續回歸,就算我死了依然無法改變結果,所以,值得嗎?”體內的聲音又響起。
    “同歸於盡的話,我還能落得一個英雄的名稱,若我跟著你一起苟活,我怕會成為千古罪人。”
    “何必粉飾自己,而且魔族的敵對是神族,你們人族大可選擇中立。”魔人說道,“你可以慢慢考慮,不過時間恐怕不能太多,你要盡快離開死域,否則我遲早會被發現。”
    餘肖想了一會,又問道:“留著你對我有什麽好處?對你又有什麽幫助?”
    “我現在隻是剛蘇醒的殘魂,急需恢複力量然後重鑄肉身,而在此之前我需要寄生在你的身體裏,我們的關係就是互利互助。”
    “看來對你來說,我的用處還挺大,不過這對我有利嗎?好像沒有吧?”
    “我現在雖然處於最為虛弱的狀態,但也算半個強者,你有需要的時候我可以把自己暫有的力量借給你,難道這還不夠合算嗎?”
    魔族的力量確實被陰陽宗那些人形容得可怕,餘肖默默的打著算盤,不過他擔心的是這個魔人在自己身體裏會不會有後患?哪天被他恢複了力量之後還能不能控製著他,還是由他控製了自己。
    “不用多想了,這個交易絕對是對你有利無害的,你首先要知道,你這條命都已經算是撿回來的。”或許是等得不耐煩,魔人的聲音又再響起。
    “我可以答應你,但可別讓我知道你在打著什麽壞主意,否則我不介意陪你一起死。”餘肖冷聲道。
    ……
    “新雨臨舊亭,老路半泥濘。繞經餘肖手,蛇香易溢盈。”靜清看著亭外淅瀝細雨,口中念念有詞。
    伊正眼睛一亮,歎道:“師傅的詩意越來越貼近生活,這首俗中不俗的意味,真讓學生拜服!”
    餘肖把手中三米多長的青蛇舉在雨中清洗血腥,瞥了眼兩人,笑罵:“你們師徒還真是悠閑,就不能過來幫我打一下下手,而且伊前輩你怎麽就抓了這麽條土泥鰍?”
    “上次你說的啊,讓我找溫順點的食材。”伊正答道。
    原來在他眼裏,柔軟就等於溫順,餘肖也懶得解釋,指了指天說道:“你再給我打隻鳥下來。”
    “下雨了,等雨停了我給你抓幾隻。”
    餘肖不再理他,火生起來之後把鍋架了上去,又把桌上的劍刃抽了過來,把長蛇切成一段段丟到鍋裏,這把劍原是伊正的佩劍,現在成了一把鋒利的‘菜刀’,不管什麽東西,沾之必斷。
    伊正主動湊了過來,問道:“餘小兄弟,這次和上次的做法不一樣啊?”
    “你見過有人把蛇烤著吃的嗎?在火上一過就隻剩骨頭了,蛇湯才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