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隸城內。
    滿洲八旗已經全部進城，開始了久違的休整。
    巴思哈則帶著這一路走來總結的信息，和濟爾哈朗一起來到了前皇城。
    落座後，巴思哈並沒有先訴說這一路的情況，而是確認了周圍全都是自己人後，看向了濟爾哈朗。
    “將軍，多爾袞真的出事了？”
    巴思哈和濟爾哈朗親近，自然就和多爾袞有些不對付，不過他畢竟是忠於大清忠於順治皇帝的，倒也沒有受到太多牽連。
    可濟爾哈朗不一樣，如果多爾袞還在，絕對不可能讓他來如此重要的地方，更不可能恢複王爵。
    看到巴思哈擔憂的表情，濟爾哈朗歎了口氣。
    “多爾袞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應該和南明的那些幽魂有些相似。”
    “雖然他還能影響一部分朝政，但他現在在祖地修養，已經開始逐步地放權了。”
    巴思哈不由得鬆了口氣，緊接著臉上也綻放了由衷的笑意。
    沒有了多爾袞的掣肘，皇上就能真正地掌握皇權，統領天下，這絕對是大好事啊。
    可緊接著他的笑容就垮了下來，皇上雖然主政了，但南明卻跳了起來。
    甚至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打得他們節節敗退。
    濟爾哈朗猜得巴思哈的心思，淡淡的說道。
    “南明的情況確實有些出乎意料，那些前明的幽魂不但彌補了南明人才的短缺，還帶去了當時大明的氣勢。”
    “根據我們的消息，前明的幽魂有不少，且以戰將居多，至於那位神秘人，倒是沒有多少消息。”
    巴思哈皺了皺眉，沉聲說道，“其實幽魂倒也不用太在意，在戰場上幽魂發揮不出什麽力量。”
    “那些前明的將領也沒什麽，又不是沒打過，再打一遍便是。”
    “至於神秘人，就算他實力再強也是一個人，在數萬大軍麵前他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可明軍的火器卻非常難纏，不但火炮射程和威力大增，就連普通的火統也有了巨大的提升，如果數量足夠完全能夠在正麵戰場上擋住我們的騎兵。”
    “更可怕的就是那些火器的使用並不繁瑣，甚至不需要太強壯的士卒和大量的訓練，這幾乎讓明軍能夠快速地擴軍，還是有不弱戰鬥力的軍隊。”
    說道戰事，巴思哈立刻將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可惜我沒有繳獲一門火炮，哪怕我拚著損失衝擊敵陣，明軍竟然任可毀掉也不留下，否則一定能研製出來，到時候就不怕明軍了。”
    濟爾哈朗點點頭，“朝廷也用了各種辦法，始終沒有得到完整的新式火炮，僅憑著碎片，工匠根本無法複原。”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南直隸的城牆要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大厚重，不是火炮能輕易破壞的，而且因為高度的關係，射程已經能夠逼近明軍的火炮。”
    “在威懾力上抹平了差距後，火炮的殺傷力就已經不足為慮了。”
    巴思哈點點頭，“我們這次是守城，也一定要以守城為主，不能對明軍有半點的輕視，更不能想著主動出擊殲滅對方。”
    “南昌城和武漢城的教訓，讓我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目前的明軍已經絲毫不弱於我們，甚至某種程度上更強一些。”
    “我們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大意，而且關於火器，我也有了些想法，還請王爺和諸位指點。”
    說著，巴思哈起身脫下了身上的一副甲胄。
    “這是？”
    “改良的棉甲，對火器防禦效果有了巨大的提升。”
    巴思哈取出一杆三眼火統，瞄準了棉甲。
    “諸位請看！”
    砰～
    ……
    長江南岸。
    耿繼茂和尚可喜正的大軍在抓緊修建臨時營地，至少看起來如此。
    江上的船隻也已經拋錨，一字排開飄在營地的不遠處。
    “來了！”
    尚可喜警覺的看向營地之外。
    一旁的耿繼茂立刻雙眼一亮，“知道是誰嗎？”
    尚可喜搖搖頭，“你太高看我了，我能發現已經是極限了，至於氣息，完全無法分辨。”
    “嗬嗬，不急，等出去自然就知道是哪位故人了。”
    很快兩人來到了營地門口，並且屏退了左右。
    一道人影這才緩緩出現在兩人視野中。
    兩人不由得一皺眉，來人是幽魂沒錯，也明顯是大明之人。
    但他們卻並沒有什麽印象。
    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並不認識這位。
    這讓他們有些感慨，還以為能遇到個當初的故人呢。
    看來這位並非北疆的人，至少不是他們那個時候的。
    “二位引我過來有什麽事？”
    孫傳庭淡淡的看著兩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以及那一抹發自內心的看不起。
    “還未請教？”
    “孫傳庭。”
    “什麽，你是孫傳庭？”
    耿繼茂和尚可喜都是一驚，連忙仔細地辨認一番，這才露出恍然之色。
    他們其實是見過孫傳庭的，但卻從未見過此刻一身淩厲氣息，從內到外透著希望和活力的孫傳庭。
    在他們的印象中，孫傳庭一直是鬱鬱不得誌，一臉苦大仇深，滿心思的家國天下事，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的模樣。
    哪有現在的英氣勃發，如出鞘利劍一般的銳氣。
    咳咳～
    輕咳一聲，尚可喜這才拱拱手。
    “原來是孫大人，真是許久未見了，沒想到您的氣色這麽好。”
    耿繼茂也是點了點頭，“看起來諸位故人在大明那邊過得都不錯，真好奇是哪位高人有這樣的本事啊。”
    “就這？”
    孫傳庭不耐煩地掃過兩人。
    “當然不，”耿繼茂連忙笑著說道，“我們這次找孫大人，主要也是想要聯係下明廷。”
    “哦？”孫傳庭淡淡的看著兩人，“你們想做什麽？”
    “事先說好，投降就不要想了，沒可能的。”
    耿繼茂的眼角微微一抽，勉強夠說道，“我們知道，當初投靠女真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我也知道回不去了。”
    “是啊，”尚可喜也點了點頭，“不過眼下大明能有如此姿態，我們也是打心裏高興。”
    “要是真的能夠中興大明，趕走女真，我們其實也是願意出一份力的。”
    孫傳庭冷哼一聲，“說要求吧。”
    “我們願意幫忙，但之後請允許我們離開。”
    “離開？你們要離開大明版圖？”
    “不錯，”尚可喜有些沉重地說道，“我們自知不容於天下，但這條命我們還想留著，就隻能離開了。”
    耿繼茂也點了點頭，不過卻幽幽地補充道。
    “如果孫大人能引薦那位神秘人，也許我們能做得更多也說不定。”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