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火炮的轟鳴幾乎連成了串，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仗著高大的城牆，尤其是高出一截的炮台，清軍完全抹平了火炮射程上的差距。
    唯一差的也不過是數量和準確度。
    不過這一點，在機動性強悍的八旗軍遊獵下，也完全的彌補掉了。
    “這幫家夥，很拚啊，說什麽都不退。”
    劉文秀看著眼前的清軍，尤其是那高出一截的炮台，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
    “南麵隻剩下這一段，他們可沒那麽容易放棄。”艾能奇皺眉看著遠處。
    “放棄了這裏，就相當於放棄了南直隸以南的大片區域，不但讓出了攻城的地盤，更沒有了大軍縱橫的空間。”
    “現在他們一定會死守的，不過等那邊打起來，這裏應該就沒那麽重要了。”
    劉文秀微微點頭，“真想現在就拔掉他們啊。”
    “沒有必要在這裏浪費士兵的性命，於大局並無裨益。”
    看到依舊一臉憋悶的劉文秀，艾能奇搖了搖頭，“馮雙禮他們在西側應該會有突破的，你可以去那邊。”
    “算了，等會就等會，否則狙擊清軍大部隊的功勞我可就搶不上了。”
    說完，劉文秀再次大吼道，“開炮，給我轟了它！”
    轟轟轟～
    紫金山。
    此刻的紫金山沒有一聲炮響，但震天的喊殺聲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隨著明軍中軍的移動，永曆帝的依仗也到了附近。
    紫金山，包括整個明軍中軍，全都成為了清軍進攻的目標。
    不過相較於火器犀利的明軍中軍，幾乎沒有火器的紫金山，自然更加受清軍青睞。
    沒有了火器的加成，這裏清軍完全能放開手腳，和明軍更加公平地廝殺。
    而不是麵對火器，遠遠的還沒有見到人就被轟成了碎片。
    “清軍怕了，膽小懦弱是人的本性，哪怕女真也是如此。”
    “這是好事啊，對火器的懼怕會成為他們心底的陰影，讓他們在以後的戰鬥中喪失一部分的勇氣。”
    “等到此戰過後，他們退回去就會傳染更多的清軍，讓本就被腐化的八旗，變得更加脆弱。”
    文安之笑了笑，“等以後我們反攻北方，收複京師時，女真恐怕已經不足為慮了。”
    “希望吧。”李定國微微點頭。
    “不過就算他們和現在沒什麽區別，收複京師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我倒是想看看，當初無敵的女真是什麽模樣。”
    文安之隻是笑笑並沒有說話，李定國確實有這個本事，但他可不想麵對當初的女真。
    通過和前輩幽魂們的交流，他很清楚當初的女真有多麽凶猛。
    別看現在幽魂將領們幾乎戰無不勝，但在當初，他們能和女真打成平手就已經極為難得了。
    不過看著李定國的樣子，文安之想了想還是走到近前，輕聲道。
    “此戰過後，晉王殿下可以和那些前輩們切磋下，畢竟他們可都是當時的親曆者，而且戰績上還稍處於劣勢。”
    李定國微微一挑眉，原本豪情萬丈信心滿滿的情緒微微一頓，好一會才抱拳拱手。
    “多謝文大人！”
    “言重了，咱們都是大明的臣子，也都是為了大明江山。”
    “不錯！”
    李定國認真地點點頭，“陛下快要出發了吧。”
    “嗯，馬上了。”
    李定國大步來到帳前，“列陣準備出擊，把清軍都攆出五裏開外。”
    “諾！”
    嗚～
    明軍如張開雙手，連通紫金山的同時也將清軍全都擋在了火炮射程之外。
    讓清軍無論用什麽手段，都不可能碰到永曆帝的儀仗。
    永曆帝等人，也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從南麓向紫金山進發。
    朱由榔在天啟，崇禎兩位先帝的陪同下，一步步的登上了紫金山。
    也就是在帝王儀仗踏入紫金山的瞬間，整個戰陣微微一頓。
    緊接著，完全徹底的爆發了。
    清軍頓時就像瘋了一般，開始衝向紫金山，而明軍更是毫不客氣地反擊。
    明軍戰陣打開，主力部隊雖然在南側，但也派出軍隊準備徹底地圍住紫金山。
    在西側，因為過於靠近南直隸，而且幾乎一直在清軍的進攻之中，成為了雙方最激烈的戰鬥所在。
    而且有逐漸擴大的趨勢。
    周圍傳來陣陣的喊殺聲，永曆帝朱由榔卻依舊鎮定地向山上走著。
    一步步穩定的邁出，也仿佛將他那原本有些躁動的心，給一點點的冷靜下來。
    帝王，此刻他仿佛才真正有了身為帝王的感覺。
    他有種感覺，從此之後，他才是名副其實的大明皇帝，而不是被眾人拱衛，如同木偶般坐在龍椅上的吉祥物。
    遙遙地看著太祖陵墓，朱由榔的心情不由得激蕩起來。
    “我們，終於打到這裏了。”
    “是啊陛下，”文安之也有些感慨，“天佑大明，有英明的陛下，有用命的將士，還有各種奇人異士相助。”
    “我們終於能在此祭拜太祖他老人家了，相信在陛下的英明領導下，我們很快就能收複北方土地，收複京師。”
    “在紫禁城告慰諸位先皇的！”
    朱由榔點點頭，“準備吧，我們要祭拜太祖。”
    “是！”
    流程和各種物品早就準備好了，而且在楚河的建議下，戰事中一切從簡，最重要的是心意和對士氣的提升。
    不過哪怕如此，儀式的動靜依舊不小，自然也被清軍看到，知道了明朝皇帝就要祭祖了。
    巴思哈瞬間雙眼冒出精光，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紫金山。
    該出手了。
    “傳我命令，全軍出擊！”
    “喳！”
    駱思龔依舊在小心地緊接著周圍，哪怕已經巡查了數遍，他依舊緊皺眉頭，心中有些忐忑。
    難道還有什麽遺漏不成？
    為什麽他還是有些擔心，連陵墓內他都探查了，土地也都一點點的排查過去，並沒有任何的埋伏，也沒有任何的機關陷阱之類。
    是他杞人憂天，還是心有所感呢？
    目光看向陵墓前的三位陛下，駱思龔的目光突然定在了天啟帝身上。
    如果說清軍想要借此機會做些什麽，還有什麽能比大爆炸更適合的。
    當年那場爆炸的恐怖，他可是記憶猶新。
    波及的範圍，造成的後果也是相當恐怖。
    如果在這裏來一次的話，絕對能團滅山上的所有人。
    清軍會不會如此喪心病狂？
    駱思龔一凝眉，如果有機會，一定會！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