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迷霧，撥開眼前的迷霧後還是迷霧。
    “伊莎杜拉，萊拉，雷尼！”我站在原地，朝著四周高聲呼喊著她們的名字，但周圍除了我的聲音外再無其他聲響。原本應該是神殿的地方此刻卻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連回音都沒有。無奈之下，我隻能硬著頭皮在迷霧中摸索前行。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覺得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霧逐漸變得稀薄起來，前方的景象也開始慢慢清晰。當我終於看清眼前的一切時，不禁呆住了。出現在我麵前的竟然是一座熟悉的建築，“……這，這是我家？”
    推開門，濃烈的草藥味混合著惡臭撲鼻而來，我下意識地扇了扇，就聽著腳下有人呻吟著喊我：“法爾……討到東西沒有……”我低頭看去，庶務總管瑪卡巴卡·疾風躺在一張草席上，碩大的骨架上隻剩了張皮，蒼青的臉上茄子色的嘴唇顫顫巍巍地抖動著。我將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手中的罐子遞了過去，罐子裏隻有些泔水似的東西，還有些烤熟的老鼠，蟑螂，以及其他叫不上名字的東西。“你能感知火屬性查克拉可能是天眷吧，要不你這個歲數，生火都難。這次走了多久？”“五十裏左右吧！”“誒……”瑪卡巴卡·疾風不再說話，把手伸進罐子大快朵頤起來。這些不是正經食物的東西讓他吃的如珍饈美食一般，我居然沒有吐的欲望，甚至還想上去搶，隻能轉移注意力向周圍看去。院子裏橫七豎八的還有十幾張草席，但上麵都蓋著白布，看輪廓大概下麵是人。“法爾，去看看你祖爺吧……估計他也就這幾天了。”瑪卡巴卡·疾風把還剩了多一半東西的罐子遞給了我。
    我捧著罐子往裏走，門口還有兩個三十歲左右的人，都已經用苦無割開了自己的喉管，看地上血跡的顏色已經不止三五天了，但既沒人收拾，卻也沒有蒼蠅。進入房間，最顯眼的就是那張大床，大床上躺著的全族最尊貴的老人——沃特·疾風。“孫子你回來了？”沃特·疾風也是病入膏肓，“鎮上還是沒人願意幫我們？”我把罐子遞給他然後乖乖跪在床前，此刻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老人胡亂吃了幾口東西說道：“孩子，你是我們疾風家族唯一的後人了……有一些事情你要記住……”我感覺眼睛裏有東西在繞，但還是強忍著不讓它掉出來。
    “首先你要記住我們家族的命名方式，我們家族裏從家的名字隨家長喜歡，起什麽都行，宗家的名字則是有規矩的，能感知火查克拉就叫法爾，水就叫沃特，光就叫萊特，暗就叫達克，同時能感知兩種屬性的就叫大寶，三種的就叫翠寶，全部能感知叫家族榮耀。所有能感知查克拉的人都必須進入宗家，如果這一代都沒人能感知，那麽嫡長子就是宗家，名字就叫做那依。”祖爺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最後說道：“孩子，有個秘密我要告訴你。”
    “你並不是宗家的嫡係子孫，因為疾風家族已經連續兩代沒有人能感受到查克拉了，而你一出生就展現出了控製火屬性查克拉的能力。”不知為何我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你說什麽！”老人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這就生氣了？這世上讓人憤怒的事情多了去了，我為了不讓瘟疫擴散，將得了病的人搬進疾風家並封印了這裏，結果呢？連口吃的都沒人送，全靠居然對瘟疫有免疫力的你進進出出的送吃送喝，我不恨麽？我反正也快死了，你把這裏燒了吧，記住全鎮人都是你的仇人，不聞不問的鎮長，靠咱家資助讀完醫學院的彼得醫生，以及其他所有人，燒了這裏以後就去找他們複仇吧，把他們全殺！”
    我腦海裏浮現著熊熊烈火的房屋，剛要結印，就覺得手腕電擊一樣的疼痛，疼的我一個激靈，“不對！”眼前的畫麵又回到了剛才，“孩子，有個秘密我要告訴你。”
    “你並不是宗家的嫡係子孫……”“那祖爺，我的親生父母是？”老人繼續說道：“你的親生父母其實就是你的奶媽一家，但兩家關係一直很好，就仿佛你有兩對父母一般，隻可惜他們都不長命……”老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此次的瘟疫很不一般，鄰近的幾個城鎮都死的不留一戶，好在剛到咱們鎮就被我發現了。我為了不讓瘟疫擴散，將得了病的人搬進疾風家並封印了這裏，結果還是一個人都沒治好還搭上了全族人的性命，但好在鎮上平安無事。雖然我們家族在幾百年間都以暗殺為生，但除的都是暴君惡吏，本不應有此報應。天可憐我疾風家有你一個有免疫力沒有感染，沒有全族覆沒。我反正也快死了，一旦我死了瘟疫就會擴散，你把這裏燒了吧，千萬不能讓瘟疫擴散出去。記住不要恨鎮上的人，他們隻是無知而害怕，燒了這裏以後你就走的遠遠的，想辦法發揚咱們的流派，如果實在不行就順其自然吧，畢竟在曆史長河中消逝的流派也不止我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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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泣不成聲，“祖爺，我都記下了，你還有其他未了的心願麽？”沃特祖爺眼睛望著天花板：“我這麽大歲數了，隻後悔兩件事，第一件就是後悔太沉迷鑽研古籍忍術，搞的家族破敗，沒留下一點積蓄，遇到這種事還得你討飯養活我們；第二件是你叔叔一家被我趕出家族，年輕人行差踏錯總會有的，我應該更有耐心的去教導……哎，我堅持不了多久了，我床下還有一卷卷軸你拿走，然後就送我們上路吧……疾風家族靠你了……”
    “祖爺！”我放聲大哭，直到有人拍我肩膀，“法爾，法爾！快醒過來！千萬別被控製！”我回頭一看正是伊莎杜拉。“怎，怎麽回事？”我看看四周，自己仍是在神殿之內，滿臉的眼淚鼻涕又感覺剛才不是做夢。“剛才好像羅特斯對這裏進行了精神攻擊，但隻有你和萊拉不對勁。你跪在這裏一會兒結印一會兒哭，萊拉跑了出去，雷尼已經去追了。”“壞了，她們朝哪個方向去的？”伊莎杜拉一指密道，我趕緊把臉上收拾幹淨，然後喊道：“大姐，你看好這裏，以防其他人被控製，我去追她們！”
    第二十二節
    霧，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霧……
    “法爾，伊莎杜拉！”我喊了數聲，既沒有回應也沒有回聲。“是羅特斯搞的鬼麽？”我提著劍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這時耳邊響起一個聲音，與其說是耳邊，不如說是腦海裏，“你來這裏想做什麽？”“誰！”我高喝一聲，可依然沒有人回答。“你的目的是什麽？你現在居然和你的仇人為了同一個目的在一起，真是愚蠢啊，愚蠢將招致死亡。”
    “從我的腦子裏滾出去！”我盲目地揮劍四處劈砍，卻隻劈散了一些霧氣。“愚蠢的人，既然你忘了你的仇人怎麽對你的，我就讓你好好想起來。”“不，師父說……”我仍在掙紮，“師父？師父知道什麽，他隻關心他自己的事情，天天和帝國人鬼混在一起，他哪知道你的經曆……”“不許說師父壞話！”我把劍揮舞的更加猛烈，周圍的霧漸漸散開，周圍的環境卻變了大樣，但……格外熟悉。
    “這是比爾馬克帝國試驗場？”我自言自語地喃喃著。“還能是哪兒，你夢大發了麽？”對麵一個小女孩穿著囚服，啃著手裏的黑麵包。我低頭看看，我身上居然也是囚服，“這一切，這十幾年的經曆，都是一場夢麽……”女孩笑道：“趕緊吃吧，人家都說暗精靈有當占卜師的潛質，看來說的沒錯，你這麽小就成天發夢。”這時門外傳來了鐵靴的聲音，“9527，9528！你們兩個出來。”我對麵的女孩勉強咽下去最後一口麵包，“我說讓你抓緊吃，你還是發呆，這下好了，沒機會了吧？9527？”我們兩個走出門，被士兵帶到了一處試驗場。高台上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即將進行的試驗，周圍護衛環繞，仿佛眾星捧月一般。他的座位旁邊站著的一個男子格外眼熟，仿佛狂風吹過的頭發，漂染的紅色，腰間挎著短劍。他是誰？為什麽我會對他眼熟？
    “阿拉德曆xxx年x月x日，下午16時35分，第三百一十五場試驗，開始。”廣播裏響起機械一般的聲音，接著試驗場中間的巨大鐵環忽然亮了起來，形成一個傳送門。不多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傳送門裏走了出來，紫色的皮膚，綠色的眼睛，匕首一樣的獠牙，無一不證明著它的身份。“魔界的惡魔！”9528率先反應過來，拔腿往出口處跑，我緊隨其後。我們使勁兒拍打著出口處的鐵門，沒有絲毫回應，隻是扔進來兩把普通的鐵劍，“想要活命就幹掉它。”門外的聲音硬的和這試驗場的石頭一樣。
    我和另一個女孩驚恐萬分，渾身顫抖著撿起地上的劍，但雙腿像被釘住了一樣無法動彈。此時，惡魔已經大步向我們走來，那猙獰的麵容讓人不寒而栗。它探出巨大的爪子，徑直伸向9528。9528絕望地揮舞著手中的劍，拚命抵禦惡魔的攻擊。然而，無論她怎樣用力，手中的劍對惡魔毫無作用，甚至無法在其手上留下一絲痕跡。惡魔輕而易舉地抓住了9528，將她提了起來。9528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手中的劍還在無力地揮舞著。
    惡魔張開血盆大口，匕首般的牙齒閃著寒光。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後，它將9528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裏。隨著一陣咀嚼聲，9528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她消失在了惡魔的口中，隻剩下番茄汁一樣的液體順著惡魔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滴到地麵上。
    我眼裏噙著淚水，卻不敢眨一下，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心中充滿了無助和恐懼。“啊啊啊啊啊！”我因為恐懼而尖叫著。高台上坐著的男人站起身子喊道：“想要活命！就要把你求生的意誌轉化為戰鬥的意誌！卡讚的亡魂最喜愛這樣的戰士！你有多想活！證明給卡讚看吧！召喚來卡讚不僅可以活命，你還可以破除你們暗精靈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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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吃完了9528，感覺不是很餓了，伸出一根指頭來和我搏鬥，或者是戲耍。揮劍，劈砍，環砍，上挑，我為什麽會這些，夢裏的師父教我那些我都記住了麽？我要活，我要戰鬥，我要報仇，我要活著出去向比爾馬克的所有人，不，向帝國的所有人複仇！
    終於一記上挑將惡魔的手指砍飛了，但這並沒有讓惡魔退縮，反而激發了它的憤怒。惡魔用其他手指緊緊地抓住了我，力量之大讓我無法掙脫。“不，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心中大喊著，強烈的求生欲望讓我繼續維持著抗爭的決心。我要活下去，我要複仇！
    惡魔的力量讓我的胳膊難以動彈，但我努力用手指調整握著劍柄的姿勢。慢慢地，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刺進了惡魔的手掌。惡魔發出一聲慘叫，溫熱的血液濺滿了我的臉和身體。然而，惡魔的手仍然沒有鬆開，甚至開始逐漸把我提起。死亡的恐懼籠罩著我，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裏嗎？我試圖拔劍，但劍身卻卡在惡魔的手中，無論如何都無法拔出。絕望中，我決定采取最後的手段——將惡魔手上的筋和骨頭攪斷。我瘋狂地攪動著劍柄，希望能給惡魔帶來更多的痛苦。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我的手上傳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阻止我，誰，誰在抓我的手，啊，手腕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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