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怎麽這麽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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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急忙站起來:“什麽?何時不見的?”
    大司馬遇害、加上公主失蹤,朝臣認為必然是賊人把公主擄走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王聞之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拱手道:“陛下,臣請求帶兵尋回公主。”
    昨日梁崇離開長安,他派六義尾隨在後,發現他腳程拖拖拉拉,哪怕下了雨也跟遊山玩水一般慢悠悠。
    走到午時竟直接下榻郊外驛館,聲稱雨大難行,那稀拉的幾點雨能大到哪裏去?
    他分明是不想離開長安!
    聯想到公主失蹤,王聞之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衛雲驍與劉景晝也請求去尋回公主與大司馬。
    皇帝準允。
    昨夜下了大雨,淩晨時分才停歇。
    卯時未至,宵禁未解除。
    一支人馬執皇帝印信從側門出長安,直達郊外驛館。
    驛館大門被拍打得輕微搖晃,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值夜的小吏披衣起身,看見大門的門縫透入一條橘黃光線,他上前開門,發現外頭燃著密密麻麻的火把。
    為首的三人麵色陰沉,如鬼煞般身披鬥篷,半張臉隱匿在兜帽內。
    小吏眯眼細瞧,看到旁邊兵卒服飾,猜測他們應當是長安的官爺。
    “幾……幾位大人……”
    話未說完,衛雲驍擺擺手,身後的兵卒立即衝入內。
    “給我搜,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有一男子放下兜帽,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眸,鼻梁一粒痣在火光下異常妖冶,眉眼風流蘊藉,吐出的話卻泛著不近人情的冷漠。
    “梁崇在哪裏?”
    小吏身子一抖,戰戰兢兢道:“官爺……隨我來。”
    三人跟著小吏前往梁崇入住的房間,小吏剛抬起手準備敲門,房門從內打開。
    梁崇被動靜驚醒,入目是仿佛欠了他們百八十萬錢的王聞之、衛雲驍、劉景晝,個個沉著一張臉。
    他蹙眉疑惑,問:“這是怎麽了?”
    衛雲驍徑直擠入屋內,一雙鷹目來回睃巡,他語氣低沉,眉目流轉著許久未見的暴戾。
    “公主呢?你把她藏去哪裏了?”
    梁崇訝異,難不成殺馮英之事東窗事發,被他們發現了?
    不過,既然他們如此緊張公主,說明他們還不知道是公主殺了馮英,想到這裏。
    梁崇澹然道:“梁某不知衛兄在說什麽。”
    王聞之淡淡道:“公主與大司馬失蹤了,陛下命我等搜查,還請梁大人行個方便。”
    他雖然不似衛雲驍那般焦急,但語氣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梁崇故作不知,訝異問:“哦?原來如此,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衛雲驍耐心告罄,擺擺手,“來人,給我搜!”
    兵卒們闖入內,梁崇欲要阻止,麵前突然打開一把折扇,山水圖映入眼簾。
    劉景晝冷聲道:“梁大人,大司馬被賊人刺殺,公主極有可能也被賊人擄走,還請你不要妨礙公事。”
    玉兒與兩名安插進皇宮的侍衛尚未歸來,接應他們的人也沒回來,梁崇內心浮起一抹擔憂,他想了想,轉身讓開一條道。
    “既然如此,幾位大人請隨意。”
    王聞之見他不阻攔,內心起疑,難道不是他帶走了公主?
    葉玉想要馮英死,這梁崇極有可能用馮英的性命為條件,換取公主跟他離開。
    兵卒將房間搜一通,驛館其餘地方也查一遍,還是找不到人。
    撲了一場空,衛雲驍雙目通紅,緊緊攥住手心,逼問:“梁崇,你究竟把她藏在哪兒?”
    昨日出宮時,她還笑吟吟說要嫁給他,如今卻生死未卜!
    梁崇麵露擔憂:“公主失蹤,我比你們還著急,但著急無用,現在最要緊的是尋到她。”
    王聞之開口:“既然如此,梁大人暫時回不得安定了。”
    聽得此話,梁崇麵有異色,看向王聞之的眸光一閃。
    “本官懷疑你與大司馬、公主失蹤一案有關,請隨我們回長安受審。”
    王聞之不信此事與梁崇無關,先把他扣在長安,公主必然會現身。
    衛雲驍與劉景晝也如是想。
    梁崇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玉兒還在長安,他求之不得。
    搜尋驛館無果,一行人返回長安城。
    清晨,朝陽初升。
    風停,雨歇,雲散,日出,浮塵盡去。
    微風吹來,空中彌漫淡淡的草木芳香。
    碧空如洗,雀鳥啾鳴,鳥群掠過空蒙青山,落到樹枝上,葉上的水珠折射散碎的絢爛光芒。
    啾啾~
    葉子上的水珠被鳥兒啄飲,光芒消散全無。
    天上,日出的璀璨霞光布滿半邊天空,靜靜的河水倒映五光十色的彩霞。
    葉玉漂浮在河麵上,隨波靜靜流淌,她在夢中聽到了女師的聲音。
    “小玉,小玉,快醒醒。”
    “今天的草鞋還沒賣,快去趕集。”
    “回來的時候買點針線,我要縫補衣裳。”
    好似有輕柔的手撫摸她的臉頰,“怎麽回事,是不是病了?”
    是啊,再不起來趕集,天一熱街上就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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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玉身子哆嗦一下,立即驚醒,發現自己飄蕩在河麵。
    她的思緒從懵懂茫然中恢複清醒,這裏不是長治,而是長安。
    那輕柔的手不是什麽人,而是漫溢半邊臉的水。
    女師已經死了,葬在鳳鳴山中,她也不是昔日那個被庇佑在羽翼下的小丫頭。
    她已經長大了,她為八千餘名鄉民報了仇。
    昨夜,她被湍急的河流從護城河衝出城外,極力保持著仰躺的姿勢才不至於溺斃。
    此番掙紮已經耗盡全部的力氣,動了動手指,渾身酸軟無力,無法翻身撥水遊動。
    她意識模糊,肌膚泡得發白腫脹,胸腔微弱起伏,深吸幾口氣,仰望著刺眼天光,有鳥群掠過碧空。
    緩緩流動的河水將她推到岸邊,葉玉揪住蔓蔓青草,用盡力氣爬上去,渾身濕漉漉地趴在草叢中。
    她摳著嗓子嘔出灌入腹中的水,幹澀、酸苦的味道在舌尖交織。
    抬頭望皇宮的方向,那個地方又大又敞亮,雕欄玉砌、金碧輝煌如天宮,但那不是她的家。
    短暫的日子如夢似幻,不到一月就重歸現實。
    她無父無母、視作親長的女師被羌人殺害,她殺了馮英,無法留在長安,也回不去長治了。
    天大地大,她一時恍然,不知應該去往何處。
    葉玉爬起來,撿了一根樹枝做拄杖,站在齊腰的草叢中,最後眺望一眼那繁華富裕的長安。
    那個地方很好,可惜……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離開後,還是要把一切真相告訴他們,安安還在長治的那個小墳塋等著。
    這時候,他們應該已經發現那封信了吧?
    *
    皇宮中。
    萍嬤嬤整理亂糟糟的梳妝台麵,也不知怎麽回事,賊人擄走公主還會動這些女兒家的東西?
    那套用於冊封典禮的華貴袍服沒被偷走,表麵有些褶皺,她輕輕拍打整理,疊層中掉出來一封信與一塊玉佩。
    萍嬤嬤意識到不好,立即拿著東西去尋皇後。
    無論發生任何事,皇帝必要上朝。
    未央宮內隻有急得焦頭爛額的皇後,她得了萍嬤嬤送過來的信與玉佩,頓覺不妥。
    信紙拆開,一行字跡躍然紙上。
    “皇後娘娘親啟:
    我非公主,而是一個被丟棄在姑臧驛道的孤兒,六歲那年,我在長治親眼看見馮英抓走安安,救下她後,羌人入關,他們殺死了安安還有八千多名長治百姓,此為馮英之過。我執玉佩輾轉多地,流離顛沛,窮困潦倒也不舍得倒賣換錢,隻為幫她尋到家人。我假裝公主隻為複仇,馮英是我一人所殺,南宮令牌是我一人盜竊,與他人無關。安安葬於長治鳳鳴山,具體位置問鄉民便可尋到,她孤墳望鄉、形影相吊、煢煢孤立,亟待親人接她回家。
    馮英借羌人之手殺害長治百姓,殘虐鄉民,我所言句句屬實,礙於沒有證據,無法呈辯。感激您多日的照顧,若我有母,應如您一般慈愛溫柔,此身若鴻雁,不得不離行,隻願您長命百歲、福壽無雙。
    葉玉敬上。”
    皇後執信的手微微顫抖,含淚啜泣,麵色驟然煞白,怎麽會……怎麽會!
    萍嬤嬤看見一向端莊賢良的皇後如此失態,急忙伴於身側,看看上麵寫了什麽。
    甫一看見,年邁的萍嬤嬤眯著眼睛,遲疑道:
    “謔!怎麽這麽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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