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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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夜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越走越遠,從太陽西下到明月高掛,他沒有一點感覺,他已經忘了時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沈姨知道了我對肖的感情,不再讓我見肖。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哪個母親會願意他的兒子和男人在一起?這不是我早就想到了的嗎?
“哈,哈,嗬……”景夜本來麵無表情的在路上走著,他突然笑了起來,那是痛苦壓抑的笑,聽得路人一陣害怕,就像到了痛苦的萬丈深淵旁,再走一步,就能掉下去。
肖,你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兒子,無論沈姨怎麽說,你就怎麽做。她不讓你聯係我,你就不聯係我;她不讓你與我見麵,你就不與我見麵。
“哈,哈,嗬……”景夜又一次笑了起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讓人退避三舍。他身旁三步以內沒有人靠近。
他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攤。那是一個大排檔,一個大棚子,幾張木桌子,桌子旁圍著好幾把塑料凳子,就成為了一家店。
景夜想都沒想就走了過去,坐在不太結實的塑料凳子上,將手放在油膩的桌子上,將沉重的頭微微低下。
“小哥,吃什麽?”熱情的老板娘趕忙走過來問。
“十瓶啤酒。”景夜用壓抑、冰冷的聲音說著。
“還有嗎?小哥,不嚐嚐我們這有名的烤肉串,是新鮮的牛肉做的,配啤酒最好吃了。”老板娘不被景夜冰冷的聲音所震懾,繼續滿懷熱情地推銷著她們家的食物。
“十串牛肉串。”景夜說出了老板娘希望說出的話。
“好嘞,小哥,這是啤酒,牛肉串一會就到。”老板娘將啤酒放下,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琴琴,今天想吃些什麽?”
“老樣子,老板娘。”一位穿著略顯暴露的姑娘開心地跟老板娘說著,然後又和她的夥伴說著什麽。
“好的,就知道你識貨。”老板娘笑著去準備食物。
……
跟旁邊的熱鬧相對的是冷清的景夜這一邊。景夜一個人坐在最靠裏麵的角落裏,燈光照下來,若隱若現,隻能看到他隱約的輪廓,讓人覺得不太真實。他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在透明的玻璃杯裏,看著氣泡慢慢地升上來,然後在瓶口破碎消失。他拿起杯子,一口喝完了手中的酒。
肖,你為什麽不見我?還要出國留學,可能永遠都不能再見到我?隻是因為沈姨的阻攔,你就真的不再看我一眼了嗎?是不是,是不是你自己不想……
景夜不敢再想下去,他繼續倒酒,接著喝酒,一杯接著一杯,杯子都沒有空閑的時間。
“喲,小哥,挺能喝的啊!”老板娘放下剛烤好的肉串,瞅見景夜喝得這麽凶,不禁開口提醒,“來,小哥,別一直喝酒,吃一口肉串,保證讓你唇齒留香,怎麽也忘不了這味道。”老板娘拿起肉串,遞給景夜。
景夜抬起頭,看見老板娘臉上善意的笑容,放下手中緊握的酒杯,拿過老板娘手中的肉串,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他對別人的好意總是拒絕不了,總是會被那一點點的關心打動。
“味道怎麽樣?”老板娘期待的問著景夜。
“很好。”景夜說出了兩個字,又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咬著手上的肉串。
肖,為什麽一個小攤的老板娘都會比你在意我?你是不是害怕與我見麵,害怕麵對這樣讓你惡心的我?害怕對你有不正常心思的我?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麽拒絕我才不見我?景夜想著想著,便覺得心痛得無以複加,痛得眼中都出現了紅血絲。
“我就說嘛,那小哥,你慢慢吃,還有需要叫我。”老板娘笑容滿麵地離開了。
好幾個看起來無所事事、沒事找事的小混混走了進來,一來就占了兩張桌子,總共八個人。
老板娘趕緊去招呼,對他們稍顯客氣地說道:“這幾位帥哥,想吃什麽啊?老板娘的小攤的味道可是一絕。”
“哦,是嗎?那老板娘你把這最好吃的都上來,哥幾個隻要最好的。吃得哥幾個高興,什麽都不用說,重重有賞。要是讓我們不滿意,你知道後果。”一個看起來像是狗腿子的混混說道,“你說,是吧?老大。”說完,他看著對麵默不作聲的人。
“狗腿子”對麵的人留著非常非主流的飛機頭,還染成了暗紅色。他懶懶地坐在那裏,大聲地吩咐著:“話不多說,快上菜!”
“好好好,菜馬上就來。”老板娘不敢得罪他們,她先把啤酒拿上桌,然後趕緊去拿烤串。
“狗腿子”見旁邊的桌子上坐著一個穿著吊帶,露著肚臍,穿著略顯暴露,長得還挺養眼的一個女生。他就忍不住去調戲那個女生:“喲,小妞,長得挺對哥胃口的啊!”
“狗腿子”想搭話的養眼女生沒有理他,繼續與自己同桌的女生聊天。
“小妞,脾氣挺大啊,不理人。”“狗腿子”見“養眼女生”不理他,就越想跟她說話,他拿著一瓶啤酒和一個玻璃杯,坐在了她旁邊的凳子上。
他倒了一杯酒,放在桌子上,說道:“小妞,你今天要是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
“養眼女生”見這個人糾纏不休,頓覺鬱悶,跟她旁邊的女生示意了一下。然後撐著可有可無的笑對“狗腿子”說著:“帥哥,今天日子不對,我不舒服,沒法喝酒,真是對不起了。”
她又繼續喊道:“老板娘,錢放桌子上了,我們先走了。”她和她一起的女生站起來就想走。
“狗腿子”想了一會,在離大排檔幾步處,他攔住她們的去路,有點生氣意味地說:“你當老子是傻子啊,日子不對還吃燒烤,桌上的串難道是假的?今天你要不把這杯酒喝了,你就別想走!”“狗腿子”開始不依不饒了,他覺得“養眼女生”掃了他的麵子,他一定要把這口氣給掙回來。
“唉唉唉,這是幹什麽?”看到情況不對的老板娘趕緊小跑過來,站在“養眼女生”前麵,她希望調解一下,保護她的這位小熟客,讓她別受傷。
一起的女生在老板娘耳邊小聲地說:“他要讓琴琴喝酒,琴琴不想喝,他一定要琴琴喝,然後他就攔著我們,不讓我們走。”
“這位帥哥,她不能喝酒,要不你給老板娘一個薄麵,老板娘替她喝了。”老板娘笑著說著折中的辦法,將手伸了過去,就想拿過“狗腿子”手中的酒杯。
“狗腿子”將手抬高了一些,毫不客氣地說:“這可不行,今天這杯酒,就非她喝不可了。”
“這……”老板娘朝後看了一眼“養眼女生”,她依然保持之前的態度,一點也沒有要喝酒的樣子。
老板娘見她這個樣子,她不想勉強她,站在他們的中間,還想幫幫“養眼女生”。她見“狗腿子”不注意,立馬拿走了酒杯,快速地喝完酒,然後對著“狗腿子”討好地說道:“好了,這位帥哥,酒呢?老板娘代替她喝了,你今天的酒錢,也算老板娘我的,你看這樣,行嗎?”
“行,行什麽行。”“狗腿子”氣到說不出話,這老板娘出來攪什麽局,說著就伸出手推了老板娘一下。老板娘一下子沒注意,摔在身後的“養眼女生”身上。
“沒事吧,老板娘。”“養眼女生”眼疾手快地撫住老板娘,緊張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沒事。”老板娘立馬站了起來,說著自己沒事。
“狗腿子”還想要再教訓一下老板娘,讓她以後懂點事,知道哪些人不能惹。他站在老板娘麵前,抬起手,用力地揮下。手在空中被強大的外力固定住,無法動彈。他轉過頭,想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管他的閑事。礙事的男人留著短發,微微有些劉海,皮膚白得在燈光下發亮,眼神非常冰冷,緊緊地盯著他,好像隨時要把我他凍死。
“小,小子,看什麽看,趕緊把我放開,不然有你好看。”“狗腿子”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強作鎮定地說道。
抓住“狗腿子”手的人正是景夜,他本來坐在一邊,獨自承受著心髒破碎無法補救的巨大傷痛。他還用酒精來自我麻痹,希望能夠有所緩解,可是用處好像並不大,痛還是這麽明顯。他的不遠處,突然傳出一陣騷亂,他看著好心的老板娘趕緊跑了過去,與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說著話,說著說著,那個男人竟動起了手。雖然隻是小小的關心,但他也不想欠別人的,今天這個忙,他幫定了。他三步並兩步走了過去,用力地抓住男人正要放錯地方的手。他將男人的手使勁往旁邊一拉,男人也跟著他的手往旁邊踉蹌而去,他再握住男人的手往自己身後一扔,男人隨著手的慣性摔了個狗吃屎。
“狗腿子”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不甘心地喊道:“你小子好,你也不看看你打的是什麽人,一會我老大過來了,要你好看。”
他說著的同時,他的老大看到“狗腿子”吃了虧,帶著他的兄弟,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狗腿子”一見他老大來了,立馬訴起了苦:“老大,你可要罩著小弟我啊,這可是在你眼皮底下,你小弟我被狠狠地揍了。”
他的老大看著“狗腿子”一身狼狽,生氣地轉過身,說道:“是誰啊?敢在我的地盤上打我小弟。”轉過身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一如既往的尖銳眼神,他就知道了這是他的老熟人——景夜。他掃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幾個人,帶著有些得意的語氣說道:“我倒是誰這麽囂張,原來是老熟人啊,景夜,你還記得我嗎?”
景夜用冷冷的目光看了看對麵的人,沒想出來他是誰。他靜靜地站著,一直看著對方,不說一個字。
“嗬,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哪!我是李凡,跟你打過一架,你記起來了沒?”李凡有些氣急反笑地說著。
景夜點了點頭。他記起來了,是在初中的時候,幫任毅教訓過的小混混。
“記起來了就好,不然不好跟你算賬。”李凡咬著牙說著,“上次你趁我不注意偷襲了我,這次我可一定要好好教訓你。”景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這是你自找的,你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