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二步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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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年光陰如白駒過隙。
    對凡人而言,這已是數十代人的輪回更迭;但對許清這等存在,不過是一次稍長的閉關。
    乾坤道界深處,世界樹撐起的蒼穹之下,許清緩緩睜開雙眼。
    眸中似有億萬星辰生滅,又似混沌初開的道韻流轉。
    此刻他周身縈繞的大道氣息,比之閉關前愈發深邃不可測。
    "九百六十萬年..."
    許清輕聲呢喃,聲音在虛空中激起層層道紋。
    外界八百年時間,乾坤道界已經過去九百六十萬年,這方天地已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抬眼望去——
    天穹之上,七十二條全新的法則長河橫貫東西;大地深處,九十九條祖脈如巨龍盤踞;四海之中,先天靈泉噴湧如柱。
    最驚人的是,天地間依然七十多道半祖氣息交相輝映,如璀璨星辰般照耀各方。
    十大真君,更是已經走到半祖極限。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許清嘴角微揚,"而今我乾坤界,已有七十二半祖。"
    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麽,他比誰都清楚。
    乾坤道界已經突破了大道限製,更引來了前所未有的天地蛻變。
    "轟!"
    體內突然傳出開天辟地般的轟鳴。
    許清的道基在這一刻完成終極蛻變,二步道祖的磅礴威壓不受控製地擴散開來。
    背後的那棵道樹上,那眾生之道所在的枝條,原本如霧似幻,在此刻驟然凝實如汞。
    八百載春秋輪轉,蝕日之期終至尾聲。
    許清負手立於虛空,俯瞰那座浴火重生的落星古城。
    曾經被吞星種摧殘的斷壁殘垣,如今已重現昔日繁華——琉璃瓦映照著星辰光輝,街道上人流如織,坊市間叫賣不絕。
    可這份繁華之下,卻蟄伏著令人心悸的死寂。
    "便以這副模樣入城吧。"
    許清身形微晃,化作一名青衫落魄的噬星族人。
    額間星紋黯淡無光,正是那些遊曆在外的散修模樣。
    他隨著人潮踏入城門時,守城的金甲衛兵瞳孔中閃過一絲詭異的金焰。
    噠、噠——
    青石板上腳步聲清脆。
    許清看似漫不經心地行走在長街上,實則道念早已籠罩全城。
    在他的道祖視角下,整座古城宛如一座精心布置的祭壇,九成往來行人的識海中,都蟄伏著一簇妖異的金色火苗。
    "糖葫蘆——"
    "上好的星紋鐵——"
    街邊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許清在某個賣星髓糕的攤前駐足,接過油紙包時,攤主渾濁的眼底金焰跳動。
    更令人心驚的是,那熱騰騰的糕點裏,竟也藏著肉眼難見的火星。
    哢嚓。
    許清咬下一口糕點,任由那點火星在唇齒間湮滅。
    他的目光穿過重重屋舍,落在古城中央的巍峨建築群上。
    那裏是落星族的核心禁地,此刻卻被某種扭曲的星光籠罩。
    更詭異的是,街上所有被種下金焰之人,看似隨意,可行走間都會不自覺地朝那個方向偏轉視線,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
    蝕日的源頭就來自那裏。
    "時也,命也。"
    歎息聲散在風裏。
    許清隨手將半塊糕點喂給路邊的流浪星獸,看著那小獸歡快跑遠。
    他比誰都清楚,當蝕日計劃真正啟動時,這座古城連同整個落星族,都將化作照亮混沌海的劫火。
    弱肉強食,這本就是混沌海亙古不變的法則。
    就像此刻他指尖縈繞的那縷金焰,看似溫順,實則已在暗中標注了整個落星族的命運。
    轉過街角時,許清的身影如水墨般淡去。
    唯有那賣糕攤主突然打了個寒顫......
    歲月如梭,轉瞬已是數年。
    許清立於混沌虛空之中,衣袍獵獵,目光穿透無盡星域,落在那座璀璨的落星古城上。
    此刻的古城,看似繁華依舊,實則早已化作一座巨大的祭壇,隻待蝕日之劫降臨的那一刻,便會徹底燃燒,化作混沌中的劫灰。
    而在這座古城之外,一張無形的天羅地網已然布下。
    數萬光年外,人族強者蟄伏於虛空裂隙之中,氣息收斂如死寂。
    他們或是身披玄甲的戰將,或是手持古卷的儒修,又或是隱於陣法之中的符道大能……每一位,皆是半祖層次的存在,隻等一聲令下,便會雷霆出手!
    許清並未靠得太近。
    他站在十萬光年外的混沌亂流中,周身氣息與虛空融為一體,即便是道祖級強者,若不刻意探查,也難以察覺他的存在。
    “地皇氏……果然早有布局。”
    許清眸光深邃,心中思緒流轉。
    他雖已踏入二步道祖之境,但麵對這等足以震動混沌海的大劫,仍不敢有絲毫托大。
    尤其是上一次天陽異族的注視,讓他明白,若是若貿然插手,極可能會吸引天陽異族的集火!
    地皇氏未安排他直接參戰,便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既然如此,我便做那最後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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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清低語,袖中手指輕點,一縷混沌氣悄然散開,化作無形的道則之網,籠罩方圓十萬光年。
    若戰局有變,他隨時可出手幹預,若一切順利,他便靜觀其變,絕不貿然入局。
    遠處,落星古城上空的星光,漸漸染上了一層血色……
    劫火,將至!
    混沌無歲月,倏忽又一年。
    這一日,落星古城上空的星霧驟然翻湧,護城大陣無聲開啟,厚重的星光帷幕垂落,將整座城池籠罩在朦朧星輝之中。
    道祖之下的修士縱使極目遠眺,也隻能看到一片模糊星雲,唯有許清這等存在,方能洞穿虛妄,直視真相。
    "嗤——"
    數以萬計的金色火種從古城核心迸射而出,如同暴雨般傾瀉向城中尚存的生靈。
    那些未被侵蝕的生靈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金焰貫入眉心,眼中神采瞬間湮滅,取而代之的是狂熱而空洞的金色焰光。
    許清眸光微凝。
    他看見一位母親懷中的嬰孩突然停止啼哭,瞳孔轉為熔金色;看見酒肆裏舉杯的修士手臂凝滯,酒液還未沾唇便蒸騰成金霧;更看見城牆上巡邏的衛兵齊刷刷轉身,鎧甲碰撞聲如喪鍾般回蕩。
    不過三個呼吸,這座容納數千億生靈的古城,徹底化作金色焰海!
    "轟——"
    所有被侵蝕的生靈同時跪伏,頭顱低垂,脊背卻挺得筆直,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的傀儡。
    他們的視線全部聚焦於古城中央——那裏,落星族禁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如山的金色巢穴!
    巢穴表麵流淌著液態火焰,無數道金絲從核心處的光繭延伸而出,每一根都連接著一個生靈的眉心。
    光繭內部,隱約可見一尊死寂的數十萬裏高的人形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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