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仙府。
    師徒倆最終還是在聊龍魂。
    “很可能是白龍王！”
    “自稱本王，一絲分魂加幻象身，都能輕易抽碎為師的最強蓮界，本體絕對是仙境。”
    “且從名字上猜測，聖龍珠、聖龍山，還自詡聖龍族，這聽起來就像是一體的。”
    “還有，那條小白龍兩次想去青雲，可能是尋聖龍珠？”
    “另外，黑龍皇當初算是青雲附近幾位偽皇中最強、最有手段的，還敢大言不慚抗天傾一劍，隻是當初那一劍斬在了怪人身上。”
    “它的出身，我覺得不簡單，拿著聖龍珠，說不定就是出自聖龍山？”
    “按照這個思路，似乎都說得通……”
    李一念遲疑：“白龍王不是說擅長時空道麽，聖龍珠可是水道……”
    聞人聖：“這並不衝突，時空道都擅長的話，其他道說不定更容易領悟。”
    李一念張了張嘴，知道說不過去。
    但自己真的隻想找出一絲不合理的證據。
    如果是白龍王……
    聞人聖看出他的擔憂：“當然，你不用太過擔心，分魂與它本身，肯定有限製，不能直接聯係，要不然它以前隨便跑一趟，聖龍珠就取走了。”
    “還有，像你的分身、也有神，已經足夠神奇，卻也不能遠離。”
    “所以，它既然分魂了，肯定有代價，極可能需要回歸本體，本體才能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
    李一念：“可它說了本體會趕來，青雲之地怕是……”
    聞人聖打斷：“不！它本體沒方向，來不了，它說這話，是分魂自信你困不住它、自信能夠回歸，本體才能得知一切趕來。”
    他也是在極力的找出，讓自己安心的理由：
    “再說，那是虛界，豈是它說想找就能找到的？12位仙妖王，按熊二說的，還有隱藏的，加上妖皇，為何都沒發現虛界？”
    “退一萬步，它也就看見了為師與小棗的樣貌，若它本體、分魂互通，也隻能來尋為師，大不了肉身不要了，躲在你虛界修魂。”
    “再退兩萬步，就是死嘛！為師從踏足妖庭，就有過心理準備！”
    李一念：“師尊……”
    聞人聖擺手繼續打斷：“想要翻天，就要有生死道消的覺悟。”
    “隻要你在，虛界在，就有希望……”
    “師尊……”
    “不必多說！你當務之急是強大自身，還用不著你想那麽多，天塌了為師先頂著。”
    “哎呀師尊！您先別急著硬煽情，聽弟子講完嘛。”李一念一臉無奈。
    “弟子對虛界十分、百分、萬分的有信心，即便它分魂、本體能互通，相信在虛界時，也斷了他們的聯係，龍魂滅後，就壓根不會暴露我們。”
    聞人聖一頓，一排大腿：“嗨！那你小子倒是早說嘛！”
    他說著又一愣：“不對啊，你不是說它會趕來青雲之地什麽的？”
    李一念點頭：“弟子的意思，小白龍兩次來青雲，加上如今聖龍珠徹底消失、龍魂被滅，白龍王會不會自己趕來？”
    聞人聖思索了一下，又輕鬆一笑：“那倒完全不怕。”
    “讓它來、隨便看，以它的身份，人族在它眼就是螻蟻，甚至都不屑於在我們麵前現身。”
    李一念：“弟子的意思，要不要先回去把仙蓮收起來？”
    聞人聖眼神微眯，卻果斷搖頭：“不用！”
    “說不定，它現在就已經在去青雲的路上。”
    “再者，相比丟失仙蓮，為師更希望用仙蓮，試出它們的態度，讓我們看清方向……”
    “若白龍王特意去青雲仔細搜尋，都發現不了仙蓮，那仙蓮百分百被動過手腳！暗中就真可能有人……”
    “我們翻天，說不定多出強有力的幫手……當然，若做最壞的打算，甚至可能是強力的敵人！”
    李一念詫異：“師尊，您是說青陽子祖師爺？”
    聞人聖遲疑片刻，又一笑：“為師也是瞎猜，或許是既有幫手、又有敵人呢？”
    “說到底，還是我們的視野太低，所以需要試探……”
    “呃……”李一念猶豫了一下：“師尊，您會不會想太多，弟子的蟲雕分身，沒事就走【過去】，您知道的，我的分身入過去的漩渦，很有優勢。”
    “可這段時間，從沒發現一位前人啊？”
    聞人聖笑笑：“那為師問你，東海那麽大的天劫，過去不久吧，你應該能回看到，但你可曾在【過去】看到渡劫人的畫麵？”
    李一念一愣，木木的搖頭……
    聞人聖：“那不就對了，你說你看到過為師渡劫的畫麵，卻看不到他。”
    “為師雖然不懂時光道，但想來是強者隱藏了過去吧……”
    李一念恍然，點點頭。
    可聞人聖忽然傳音：“既然如今有懷疑，以後，即便隻有我們師徒倆，在外界都不要再涉及【虛界】兩字，都用你的丹海代替！”
    “那可能才是我們最後的底牌……”
    李一念點點頭，忽然心中一動：“誒？師尊，您說那小女孩，有沒有可能就是白龍王？或者聖龍山重派的高級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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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聖微微皺眉，立馬搖頭：“不至於吧，她那時候不取走聖龍珠？”
    李一念：“是哦……也對。”
    “對了，弟子還想說的，剛剛師尊受驚，忘了3000法則碎片，還沒幫弟子分類……”
    “呃……什麽叫為師受驚！”聞人聖沒好氣：“走，現在就去你丹海！”
    李一念卻先示意蹲在一旁正與小金、小鳳、小蟹幾位老鄰居聯絡感情的老棗樹。
    “它呢？”
    聞人聖反問：“你不說自信沒暴露麽？”
    “弟子的意思，它太打眼了……”
    “哎哎，哥，你就別管我啦……”別看老棗樹正與三小聊天，卻還張著耳朵注意師徒倆呢。
    “哥，您不會就忘記了我擅長什麽吧？”
    “暮之力，我自信，任誰…隻要不是親眼看見我，神識探掃，都隻以為我是普通小樹。”
    “真到麵前，我也能不動、裝傻樹……”
    李一念皺眉，立馬背過身，神識一掃。
    微微驚訝：“還真是啊！”
    不過他還是皺眉：“即便如此，探到你說話，一樣會暴露……”
    老棗樹：“隻要我不當麵動嘴，也隻以為是我身上其他東西說話，比如圈幾隻小蟻、小蜂在身上……”
    “頂多……扯掉我的果子。”
    “再說了，我還可以幫小金、小鳳、小桌用暮之力【寂靜】，收斂一下氣息，讓它們不被發現。”
    “要不然，它們暴露的風險，比我還大！反而，是它們會牽連我……”
    它瘋狂的為留在外麵，找理由。
    聞人聖：“它說得也有道理，沒有【寂靜】，蟻蜂桌更容易被發現。”
    “並且，一般不是尋東西，沒人會一直消耗魂力、神識掃探，僅僅保持一定範圍的警覺……”
    “還有，它也需要恢複，不然雕像不好養……”
    李一念：“那行吧，你們都安靜些。”
    老棗樹立馬開心的拍拍胸脯：“放心啦，叔說人參娃都知道躲，我難道還沒那種小娃娃機靈？”
    師徒倆再回虛界。
    3000道法則碎片。
    聞人聖一個個感悟而過……
    “這是水道……”
    “這是火道……”
    “這個不知道……”
    “這是劍道……”
    “這不知道……”
    “這個也不知道……”
    “這個過……”
    “這個有點像【鞭道】法則碎片，又有點像【波動道】法則碎片……”
    李一念：“啊？”
    聞人聖：“這兩【道】，都有涉及增強、放大效果方麵的法則。”
    “簡單給你舉例，【鞭道】，比如普通人甩鞭，鞭尾會炸出空爆響；【波動道】，比如海浪，浪浪疊加，到岸邊成滔天大浪。”
    “都有放大、增強的效果。”
    “為師以前剛好涉獵過一點點【鞭道】，又在東海觀察海浪時，有一些感悟，所以能感受一點，但又不能完全區分開。”
    李一念點頭：“哦……”
    聞人聖趁此順便教導起來：“從為師剛剛舉的例子，你應該要明白。”
    “道，其實就在身邊、就在天地自然中，當你把周邊發生的事，剖析到極致時，也能觸碰到道……”
    “對道，盛傳一個說法，說是以前修行體係不完善時，有農夫…一朝悟道、入仙人境！”
    “所以，道…都是前人一步步走出來的。”
    “一如你如今走出虛界體係，傳承下去，後人自然也就能跟著你的步伐。”
    “為師說這些，也是鼓勵你，大膽的向前走！”
    李一念行了一禮：“多謝師尊教導。”
    聞人聖：“行了，來來來，繼續……”
    “這個過……這個也過……”
    “這是土道……”
    “這是金道……”
    “這不知道……”
    足足兩個時辰。
    聞人聖才將3000法則碎片過了一遍。
    分辨出來的其實也不多。
    僅僅300多道。
    其中九成還都是五行道。
    畢竟五行最常見，連天劫前五劫都是五行，聞人聖自然也見識得最多。
    “為師建議，等回鳴開始接客後，你讓來白龍城的每個人、都得摸一摸，合眾人之力分辨，說法就是考驗……”
    李一念點頭：“師尊，其實弟子還有個想法。”
    “思路正是老棗樹之前提供的……”
    聞人聖一下就明白：“讓別人幫你養道？”
    “對！但不僅僅是別人幫養，而是互利互惠，不然沒人養……”
    李一念略微停頓，組織一下語言，快速道：“比如【回廊幻象】，若讓師尊斷開自己的空間道，灌注入幻象，那肯定不現實。”
    “但是，若將【回廊幻象】讓師尊帶入體內蘊養呢？”
    “可否，瞬間就能在巨蓮瓣上，留下回廊烙印……同時，巨蓮融入的是弟子的虛丹，蓮瓣也融入了弟子的【虛無小劍】，烙印成，就相當於弟子領悟了空間道。”
    “當然，可能隻算是【虛界空間道】，就如龍魂說的，可能很虛、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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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便就算偽道，那也是入道了……”
    “這是對弟子的好處。”
    聞人聖連忙追問：“那對為師呢？得什麽好處，才會讓人幫你養幻象……”
    李一念繼續快速道：“心弦！”
    “之前的推論，萬事萬物都有虛實兩麵……實體，生活在實界；虛體，生活在虛界，心弦是聯通虛實的通道。”
    “青蓮特殊，來到虛界，就自己聯通了虛實兩麵……”
    “可人不行，人到底該怎麽聯通虛實兩麵呢？”
    聞人聖：“你的意思，依靠幻象，能幫為師鑄造心弦？”
    李一念搖頭：“不一定能直接誕生心弦。”
    “但或許可以先確定虛體是什麽？”
    聞人聖眼神一亮：“確定了實體、虛體後，才好想辦法聯通、也就是心弦！”
    李一念點頭：“對！”
    “所以現在難住鑄心弦的，是第一步，人的虛體到底是什麽？”
    “弟子在虛界飛這麽久，除了丹海星辰與【往生碑】，沒見過一個人影……很明顯，虛體要麽不存在，要麽、就並非是以【人體】的形態存在。”
    他說著，指了指四周：“如果，虛體……就是這虛界漫天【虛霧能量】的一部分，那該如何分辨，誰是誰的虛體？”
    “所以……”聞人聖眼神不停閃爍：“你是想為師通過養育幻象、道則灌注幻象，加上借助巨蓮的聯係，在這漫天【虛霧能量】中，甄別出為師的‘虛體’、甚至將其獨立凝聚出來？！”
    大白龍咧牙一笑：“師尊懂我。”
    “甚至，弟子的想法，最終就直接將師尊的‘虛體’全融入【回廊幻象】，如此一來，師尊的虛體，會不會就成為虛界的空間道本身？”
    這一出，聞人聖真沒想到，元嬰不禁都微微一震：“道即我、我即道！”
    他震驚的瞪大雙眼：
    “那……加上為師現實中再悟空間道，可就是虛實合一了！都不用凝聚心弦。”
    “或者說，虛體、道則都灌入幻象，道則先催虛體、虛體再反哺道則，本就已經是打通了心弦……”
    李一念笑笑點頭：“是，如果一切按此推論成功，就該是如此！”
    “隻是弟子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並且，在此之上，假如…假如師尊真身死了，巨蓮自然會拉扯【回廊幻象】回歸虛界吧，到時候，弟子是不是還能借此，複活師尊？”
    聞人聖頓了頓，眨了眨眼，眼神中都開始帶有亢奮之色……
    他略微沉吟，便趕緊問道：“巨蓮霸道，帶走幻象，會不會跟龍魂一樣被絞殺？”
    李一念：“弟子不知道，就是擔心，才與師尊商討，而沒敢讓師尊直接嚐試。”
    聞人聖看著【回廊幻象】，忍不住嘀咕：“隻是補充幻象、不是吞噬幻象，巨蓮應該沒事吧……聖龍珠一開始補充幻象，巨蓮也沒反應。”
    “包括你說之前，也是仙蓮紮根幻象，在汲取幻象的能量，才惹得巨蓮反擊……”
    他似乎給自己找好理由，便果斷道：“來，為師試試！”
    李一念連忙阻止：“哎哎！師尊別急，弟子就是先與你商討一下，萬一巨蓮應激，弟子是真的都還控製不住……”
    聞人聖坦然一笑：“那這樣，你重新栽種一個【回廊幻象】，這次直接栽種在我體內呢？”
    李一念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應該不是重新栽種的問題。”
    “【幻象】都是用【虛霧能量】栽種，它們天生，似乎就與巨蓮有聯係……”
    聞人聖：“嗨！都這樣了，總得試試。”
    “你帶仙蓮出去時，巨蓮並未阻攔……情況不對，你就帶為師出去，大不了就是受點傷。”
    “這可是讓為師也擁有一部分虛界機緣，值得一試！”
    “況且說到底，巨蓮是你栽種的，也融入你的虛丹，它必然帶著你的意誌，隻是它太強，你還控製不了。”
    “現在，我既不吞噬幻象，你也不會對為師有惡意，那我覺得，就不會有事！”
    “你覺得呢……”
    “好。”李一念其實也有一定的自信，隻是需要有足夠的理由支撐。
    “師尊你還是站出口邊上，弟子把【回廊幻象】移過來……”
    聞人聖立馬閃身站過去。
    李一念也使用主宰之勢，眨眼的功夫，把【回廊幻象】移形換位。
    師徒倆對視一眼，都充滿期待、興奮、又有點小擔心！
    聞人聖沒多猶豫，一點頭，便直接將【回廊幻象】納入元嬰之中……
    倆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刻鍾。
    倆人就大眼瞪小眼，一言未發。
    直到過了半個時辰，大白龍才滿眼中興奮道：“師尊，沒反應，虛丹內沒反應！”
    “好，至少第一步沒問題……”聞人聖也長出一口氣：“那來吧，帶為師出去，幻象能不能跟著我走，才是關鍵。”
    如果幻象帶不出去，也是白搭。
    聞人聖不可能將道則全留在虛界，那一出去，就會掉回六境……
    既然都行動了，李一念自然不耽擱，直接帶師尊回了龍嘴。
    跨過龍嘴的瞬間。
    聞人聖，就露出滿臉的興奮之色！
    “能帶出來！”
    “哈哈！天才，你小子簡直是絕世天才！”
    “從此，為我們都開辟了一條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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