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灰蒙蒙。
    這是李一念虛丹意識，通過巨蓮探過亮膜的根須，感受到對麵空間的第一印象。
    整體感覺，與初入虛界一樣，空蕩蕩的。
    尤其灰色的霧氣。
    不僅看上去與【虛霧】能量很像。
    性質上，也有些類似。
    這讓李一念幾乎立馬就確定，混沌！
    真的是混沌！
    唯獨灰霧能量，無需借助任何手段，就能看清。
    如果說，虛界屬於虛無的透亮。
    混沌，相對而言，就顯得更晦暗。
    並且，巨蓮明顯對【混沌灰霧】有親和的感覺，甚至蠢蠢欲動。
    卻沒有主動吞噬吸收！
    不像當初瘋狂吞噬【虛霧】能量。
    這讓李一念微微一笑，出了虛界變斯文、不霸道了……
    他以根須的視角，回望了一眼……發現亮膜還是亮膜，沒有變化。
    像天幕一樣看不清邊際，散發著銀光。
    李一念為了看清世界、看清亮膜在混沌中的整體輪廓，他努力控製巨蓮根須，不停的伸長……
    同時，順帶的掃蕩四周，再次確定，混沌確實如虛界一樣，空空如也。
    當他可控製著根須，十分吃力。
    根須已經足足伸長了近百裏……
    再次以根尖的視角回望……
    這下，終於看出世界的大概輪廓。
    天幕一般的亮膜，出現了弧度。
    也是一個球。
    一個很大很大的球。
    對於這個形態，倒也沒有太大意外。
    就如丹海星辰，在虛界的感覺大差不差。
    隻不過，丹海星辰，近看是純黑琉璃，遠看才會泛起一絲淡淡亮光。
    而世界的亮膜，因為一直映照著亂流海的銀光，讓整體在昏暗的混沌中，就像一顆大大的銀星。
    也是它，照亮著周圍百裏千裏的混沌。
    球形的確定，幾乎也證實了土龍的說法。
    亂流海與亮膜之間，是空間第二麵，混沌是第三麵。
    李一念在第二麵，遁走過幾萬裏，能準確的感覺到，亂流海與亮膜是一直平行的、無限寬廣，沒有弧度，不會是球形！
    與第三麵的形態，完全無法貼合。
    這種空間的多麵性，真的不是以常規的一體兩麵能去契合的，或許要等成仙境才能完全悟透空間，也不對，土龍似乎一樣還沒悟透……
    當然，李一念確認完形態，就沒繼續深究，而是快速回縮根須。
    僅僅留十丈在混沌，控製得輕鬆些。
    然後，處在第二麵的本體，元嬰從虛界取了一粒青蓮蓮子。
    如今，2500年份潛能的蓮子，虛界一抓一大把。
    哈忒……吐出一顆青蓮子。
    正常情況，蓮子出現在現實第一麵，會不受控製的強行匹配、吸收天地能量，先成長2500年，然後撥動心弦，再長2500年，達到5000年份。
    可出現在第二麵，竟然沒任何動靜。
    這似乎再次證明了，第二麵與第一麵的不同。
    當然，其實這些，李一念多多少少也有些預料，因為第二麵，沒有天地靈氣。
    他趕緊以【小天意】繼續驅動虛丹內的巨蓮、再伸出一直根須，將蓮子‘吞入’巨蓮體內。
    再以根須為管道，將蓮子順利送過亮膜……
    看著青蓮入混沌。
    李一念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成敗在此一舉！
    同時又忍不住激動，心怦怦跳……
    當蓮子被根須‘尿入’混沌。
    瞬間。
    蓮子便活了過來！
    瘋狂吸收【混沌灰霧】。
    比吸收【虛霧能量】瘋狂得多，甚至在蓮子上空、直接形成了一個灰霧漏鬥……
    並且，蓮子快速發芽……舒展荷葉……生成蓮藕……開出蓮花……
    尤其，當蓮花邁入千年份後。
    開始不停脫落蓮子。
    就不得了了。
    脫落的蓮子，也開始吸收【灰霧能量】，快速生長。
    能生長到千年份的，又繼續脫落蓮子，繼續生長。
    大有子子孫孫無窮盡的趨勢。
    不過……
    這些，二代、三代、n代蓮，或許是沒有【心弦潛能】鎮守的原因，竟然快速生長後，又快速枯萎。
    就像耗盡生命一樣，曇花一現。
    這與在現實中的一比一，強行成長不一樣。
    有的生長到幾百年就枯萎。
    有點生長到上千年、三五千年份才枯萎……
    更高年份的，也有……
    但不管怎麽說，都無愧叫【混沌青蓮】，在混沌中，就像是在時光輪轉中一樣，凶猛的成長，又凶猛的死去。
    熱烈燃燒著生命……
    青蓮吸收著灰霧能量，枯死後，又會重新化為灰霧。
    一生一死之間，灰霧還是灰霧。
    隻有青蓮，獻上了一場熾熱的青春。
    但李一念莫名的覺得，灰霧好像又不是灰霧了。
    因為它也隨青蓮，經曆了生死的輪轉……
    似乎多了一份蛻變……
    這一刻，李一念似有所感，像抓住了什麽，但又好像霧裏看花，什麽都沒抓住。
    亮膜對麵。
    附身在李一念身上的萬靈，忽然長出腦袋，好奇的看著李一念：“小念哥，您剛剛在感悟生死？”
    李一念抓了抓頭，微微一笑，不太確定道：“我也不知道啊。”
    萬靈：“那就是悟了！”
    “黑河一下變強，我也因此獲益，骨魚入河後，我達到了大妖王的水平，小念哥你剛剛一悟，我至少也是【大妖王】無敵層次了……”
    “即便在外界退一境，也比普通的【妖王】境要強……”
    李一念微微點頭，轉而又一笑：“現在可不一定會退境了。”
    萬靈疑惑，等待下文。
    可李一念沒多解釋。
    從【小天意】加持【虛無小劍】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能發揮正常道則的威能。
    這就像……以前是借用【虛界內的道】、是被動的，現在有【小天意】驅動【虛道】，是主動的，能正常發揮道威！
    他認為，如果以【小天意】加持【黑河】……萬靈在外界，應該也能正常發揮【大妖王】無敵戰力。
    ……
    混沌中。
    大量的青蓮快速生長，大量的青蓮又快速枯萎……
    生命既然無法安穩。
    注定的，就隻是一波熱鬧。
    因為能直接入千年的後代青蓮，畢竟還是少數。
    隨著枯萎的越來越多，能脫落蓮子的越來越少……從發展到鼎盛狀態，千丈範圍內，都是密密麻麻，快速輪轉的青蓮。
    然後又開始縮小範圍……
    直到最後，終於隻剩下李一念送進去的一代蓮，獨自屹立不倒。
    不過，它也停止了生長。
    卡住了。
    6211年份！
    加上2500年份的【心弦潛能】還在。
    彈一彈，就能快速長到8711年份。
    但李一念不急。
    因為，有了6211年這個【現實】存在，再將其送入虛界，它的【心弦潛能】，就會突破2500年，到達6211年。
    到時候。
    就能得到一朵年份的青蓮！
    李一念想著，立馬收回青蓮……
    可這一收。
    新問題來了。
    卡住！
    青蓮太大，不像蓮子……巨蓮的根須，包裹不下！
        李一念遲疑了一下，又立馬改變策略。
    不再理會獨自屹立於混沌中的青蓮。
    而是重新哈忒……吐出一顆新蓮子。
    這下，
    以巨蓮根須為管道，直接將【混沌灰霧】抽進亮膜來……然後喂給蓮子。
    別看巨蓮在混沌斯斯文文。
    但李一念【小天意】一驅動，它立馬抽得比誰都歡。
    李一念感覺，就像是自己給了它一個借口‘開幹，有事我扛！’，它就立馬將蠢蠢欲動，付諸行動！
    猶如主動配合的瘋狂抽【灰霧】，比驅動根須變長時，至少輕鬆了十個度！
    不過讓李一念疑惑……
    巨蓮雖然感覺上很蠢蠢欲動，但卻又隻運輸，它不吸收！
    李一念遲疑了一下，又以【小天意】驅動它吞噬。
    可結果，巨蓮還是講斯文，就不吃。
    一番強迫無果後，李一念好像也整明白了一絲絲問題所在。
    似乎是虛實有別？
    雖然向往，但就是吸收不了。
    就像看見別人的道侶很勾人很好吃，讓人蠢蠢欲動，但也隻能虛擬想象，不能生實……這也是虛實有別，還是君子論跡不論心。
    對，就是這樣子的。
    李一念不管巨蓮吃不吃，先喂蓮子了。
    反正蓮子在瘋狂的吃。
    蓮子一吸收混沌灰霧後，又開始瘋狂生長……
    發芽……展葉……生藕……開蓮……
    直到它停止快速生長，穩定下來，卻僅僅隻有4693年份。
    即便去虛界，繼續補上心弦潛能，也隻有9386年份。
    不足萬年！
    這肯定不行。
    不過，李一念還是一張嘴。
    小嘴變大嘴。
    將其吞下，送去虛界。
    還是實驗一下……
    當確定它真的能繼續補全相應年份的【心弦潛能】後，李一念就一張嘴，連忙吐出大量蓮子。
    巨蓮當然也更賣力的抽送混沌【灰霧能量】……
    就這樣…
    一株株青蓮快速在著無人的第二空間生長。
    3000多年的……
    4000多年的……
    5000多年的……
    七八千年的……
    大概有四分之一，能超過5000年份。
    李一念開心的先全收入虛界，重新補全心弦潛能！
    僅僅一天的時間，他就收了67朵，超過5000年份的。
    接下來，就看渡劫……有幾朵能過？
    現在這情況，老棗樹大概是不適合出去幫忙渡劫了的……
    也不能自己拿出來，當然土龍渡劫。
    激發心弦潛能後，交給師尊吧……或者師兄？
    先告訴師尊這個好消息……
    李一念盤坐好，等著最後一株快速成長的青蓮……
    不想，這最後一株青蓮，長勢非常好。
    7000年份……8000年份……9000年份……
    眼看要破萬年了。
    李一念下意識的想看向天空，會直接引來雷劫吧？
    可他立馬又反應過來……
    第二麵沒天啊！
    硬要說天地的話，就是把亮膜比作地，把亂流碎片海比作天咯。
    這麽說，會不會也沒有雷劫？
    不過，李一念還是一張嘴。
    血盆大口。
    隨時準備著，一口吞下青蓮，送入虛界。
    他是擔心萬一有雷劫的話，引得土龍過來，到時候不好解釋。
    在李一念全神貫注的等待中，青蓮終於突破萬年份……而預想中的天劫，並未出現。
    空間一二三麵，似乎每一麵都不同。
    可能隻有現實麵才有天劫……
    不過，李一念還是全神貫注，以防幺蛾子出現。
    年份……年份……年份……
    最終，這株青蓮，穩定在年。
    等補全心弦潛能，得成年份！
    李一念欣喜不已，好兆頭。
    或許都不比青雲【仙蓮】差了吧，畢竟上次【仙蓮】被巨蓮收拾了一頓，說不定降份了……
    不管降不降，以後自己也有可能，催生出超過【仙蓮】的存在！
    李一念現在信心爆棚！！
    好蓮！
    好蓮
    他開心的將它收起，連著一口，將虛丹也吞入腹中，回歸虛界。
    ……
    虛界。
    大白龍舉著68朵青蓮，興衝衝的與聞人聖說明了一切。
    “好！好！好！”
    聞人聖一連三個好，大喜過望：“那就交給為師，為師去渡劫。”
    “不過要先等一下，等為師去海域，為師再來取……並且在這之前，【隙步】時直接開【空間門】，為師始終還不得要領，需要你帶著為師，體驗一下你的施展的過程……”
    “沒問題。”
    立馬的，大白龍現場帶著聞人聖【隙步】，過程中直接至臻2000的開門……
    師徒倆這一練。
    就是足足半月。
    聞人聖才終於第一次，在【隙步】中直接開啟了【空間門】。
    但是好事。
    一切有了第一次，後續就會越來越順了。
    僅僅三天後。
    他就熟練掌控，輕鬆在【隙步】中開空間門。
    至於接下來，因為【空間門】中，還沒有穩定的後續，要盡快在扭曲的通道中施展【醉仙潑墨遁】。
    這一步，聞人聖反而接得很順利。
    又過了七日。
    聞人聖的【隙步】、【空間門】、【醉仙潑墨畫】便已經配合得十分契合！
    一次穿梭後，他不由拍手叫好：“好！這樣一來，為師即便打不過，也有自信逃得過。”
    “為師現在就動身，去海域！”
    大白龍：“好，弟子就在這等著師尊。”
    ……
    妖庭大東區。
    一隻十丈火燕，全身長滿赤紅的羽毛，唯獨頭是金色。
    名：金頭赤焰。
    它隨便一展翅便是千裏。
    如火光一樣，在高空極速巡邏。
    “這破差事，都過了大半個月才通知本王，還沒查完，大部分痕跡就消散殆盡，怎能找得到？！”
    “一隻小小人獸，能逃過【星空妖主】的追捕？老子就不信那麽巧，遇上強大的靈族……”
    “被殺了那麽多妖王，一個個仙王全不吭，指不定就是哪個仙王推出來背鍋的，【星空】追不上才合理！老子回去，一定要在妖皇麵前參它一本！勾結仙王，出賣妖庭利益……”
    一路上，火燕嘀嘀咕咕，罵罵咧咧……
    很明顯。
    它對這差事，十分不滿！
    不知道，過了多久。
    轉了多少道彎。
    莫一刻，
    它手中的一顆透明水晶球忽然閃耀銀光！
    “誒？附近有空間重痕！”
    它立馬將透明水晶球，湊在眼前，身體快速旋轉了一周……目光透過水晶球，環顧一圈。
    很快，它就鎖定十裏外的低空。
    那裏有個很大的‘壓痕’。
    透過水晶球，窺見的空間壓痕，就如翻湧的水花，被強按入水中一樣，大量的泡泡在緩緩的回冒出來……
    “該死的，終於出現了麽？”
    火燕如火光一閃，就已經消失在原地。
    三十個呼吸不到，它就在8000裏範圍，找到了第二處空間壓痕。
    根據對比兩處壓痕恢複程度，微弱的區別。
    它大概判斷出，是往東南偏東去了，便毫不猶豫，展翅化作火光跟上。
    很快，它就發現第三個空間壓痕……第四個……第五個……
    每個壓痕之間，都相隔8000裏。
    顯然，對方每隔8000裏，就會從虛空中冒出來喘口氣！
    火燕不由勾起嘴角，多日的鬱悶不爽一掃而空。
    “既然還沒死，那就合該本王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