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界。
    土龍足足觀摩了巨蓮半個時辰。
    “師祖，您有什麽指點麽？之前學丸子的【一化萬千】，其實就是想看看讓我對虛界的修行，有沒有什麽啟發……”
    土龍沉吟了一下，才道：“我觀你修出的巨蓮，不僅僅是道則本源的集合，更像是【虛界】道則的依托……”
    李一念疑惑：“依托？”
    土龍：“對，這個一般人還真不懂，但恰好，我認真研究過。”
    “比如之前說的9種基礎道則，構成天地的雛形，但9道不可能憑空匯聚在一起，需要依托，才能構建天地的基本框架。”
    “這其實就像普通人建房屋，要依托地麵，否則隻是不能實現的空中樓閣……即便修士建立真正的空中樓閣，也得依托大法或者陣法、法寶之類，總之都得有依托。”
    “而天地誕生於混沌，一樣得有依托。”
    李一念：“那天地，不就是依托混沌妖獸的肉身麽？”
    土龍：“沒錯，但這個前提是這個天地，真是混沌妖皇肉身演化而成。”
    李一念：“不是麽？”
    土龍：“如果真是的，還需要他的肉身，異化天地？不應該他的肉身，本就是天地麽？”
    “並且，為何大家都不爭？”
    李一念一楞，立馬道：“那有沒有可能，天地是混沌妖皇丹海所化？”
    土龍：“那也屬於一體，不需要肉身再異化天地。”
    李一念恍然，微微點頭：“那混沌妖皇……”
    土龍直接道：“或許是某些人的布局吧。”
    “反正總的來說，你修出的巨蓮，再次證明了，虛界絕對在你的掌控，而非有人開辟的空間、天地這類臆想……”
    “接下來，我認為你修行的重點，其實已經在做，就是不停蘊養虛界道則，剩下的就交給時間，道則之間自然會演化萬事萬物，逐漸豐富整個虛界……”
    “到時候，你能掌控的天地之威，自然也越強。”
    “至於，現實中的你，虛實的問題，我不懂，給不了一件，或許虛界足夠強的時，就能影響現實了……”
    李一念皺眉：“我就是想快點提升。”
    土龍：“快不了。”
    “武皇雖然沒說，但我估計很可能，他就是聖龍山曆史上記載的，那個帶領人族爭奪過一次天下、卻失敗的人族。”
    “他如今的體內天地，你知道才多大。”
    李一念：“多大？”
    土龍：“還不如你的丹海，僅僅三萬裏，以他的壽命，估計十年都增大不了一裏。”
    “不管體內世界，還是虛界，肯定都有共同之處，想成長，不容易！”
    李一念暗忖，三萬裏，也不小了。
    地球赤道也不過八萬裏，差不多半個地球了。
    自己有掛，不是誰都能比的。
    他想了想又看向旁邊的薛平平：“既然增速不了……那師祖剛剛有感受到仙蓮的異常麽？”
    土龍搖頭：“你以巨蓮吞噬它，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李一念聳聳肩：“我直覺，它就是有自主性，隱藏了靈性！”
    “即便沒隱藏，估計也快誕靈了，吞噬【往生碑】，至少證明它已經有了本能……”
    “對了，還有【往生碑】，師祖怎麽看？”
    土龍眉頭立馬緊縮：“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曆史上，也有人試過，鑽進天劫的漩渦中心，可這隻視為挑釁天劫，天劫威能翻倍，僅此而已。”
    “往生碑，卻通過漩渦，到了虛界，實在不可思議！”
    “而且是以惡業、第四天劫的怨念共同鑄碑……隻能說，紀熵明是個鬼才，竟然研究出這麽奇怪的渡劫之法。”
    “尤其，仙蓮吞噬名字，小薛子神魂混亂、還多出記憶碎片，這無疑證明，每個金色名字，都是一個個靈魂碎片。”
    “或者說，是過往死在天劫下修士的靈魂碎片？”
    “可如此詭異的術法，紀熵明竟在曆史上，沒有絲毫的名氣……”
    土龍沉吟了一下，繼續道：“你知道他修什麽道麽？”
    李一念：“說是因果道。”
    土龍思索了一下，微微點頭：“因果道，確實也是很詭秘……”
    “如今，他也在罪惡山脈麽？”
    李一念：“那徒孫就不知道。”
    “從青雲的記載可見，出了青雲地域的前輩，就都沒有回來過，幾乎十死無生。”
    “畢竟，以前一般到八境五劫，就會外出去尋找渡六劫的辦法，一般人很難度過心魔劫、戰勝心魔體，更別說七劫因果劫，幾乎沒人渡過。”
    土龍笑笑：“所以，青雲是因為你的出現，才大幅提升了渡劫的能力，終於踏入了妖庭還活了下來。”
    李一念點頭：“可以這麽說。”
    一陣聊，三人最終還是沒的出有用的結論。
    說三人，是薛平平時不時也提問，“師弟，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比如璃兒渡劫，讓它成為往生碑上的名字，是不是能讓她從彼此吞噬中摘出來？”
    這問題讓土龍、李一念都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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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問題刁鑽。
    是真的是個好問題。
    不過，幾人並不清楚【往生碑】真正的底層原理。
    隻知道按照流傳下來的辦法實施，沒法指點誰能被刻在碑上，橫渡虛界，或者偷渡虛界……
    ……
    最終，李一念給土龍與小桌，先建立重大聯係。
    這就像李一念、土龍，共同養了一隻狗，這狗就是小桌。
    有土龍的喂養，小桌一下胖了很多。
    同時，土龍也被塞入了【土行化衣】，這讓土龍驚訝不已：“好小子！難怪給老子說發揚光大！！”
    “原來依靠本源與【像】的配合，簡直就是為【化衣】而生！！”
    “差點讓你小子白吃白喝我的智慧結晶……”
    李一念訕訕一笑：“看您說得，這不是反饋給您老人家了麽，也確實幫您發揚光大了啊……”
    土龍也隻是一提，然後就開開心心，急急忙忙要回歸，去依靠【土行化衣】閉關感悟……
    “誒誒，師祖先別急，您如今也理解【像】了，以您的見解，如果我想依靠【像】複活我師兄他們，可行麽？”
    “嗯……”土龍遲疑了一會，才緩緩道：“人死，道則消散、返還天地，這也是隨著時光流失，眾生累積、共創新道的原因……”
    “但現在，他們的道則與【像】融合，沒有返回天地，而是回到虛界，按道說，你作為虛界掌控者，等你足夠強時，應該是能以他們領悟的道則，讓他們重生的。”
    “不過，重生後的他們，能從道則中獲得多少記憶，就不好說。”
    “有可能是一個全新的人，畢竟他們的神魂都散掉、甚至湮滅了……就像萬靈，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萬靈。”
    李一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師祖的意思，想要完全複活他們，還需要聚齊他們原本的神魂。”
    “時光回溯，打撈他們過往的神魂，可以麽？”
    土龍點頭：“理論上可以！”
    “但打撈的神魂，他們隻會記得打撈之前的事，之後的事是不知道的……當然，可以說給他們聽。”
    “最關鍵的，這隻是理論，如果僅僅是讓道則重生、那不違背什麽，但打撈湮滅的靈魂，複活他們，這就改變了他們當下已經湮滅的現實，就是改變過去！”
    “如果隻是改變過去一點微不足道的情況，很多時光道修士，都做到過，比如追凶等等。”
    “但改動很大、稱之為【重構過去】，我還沒見任何一個時光修士能做到，哪怕是以前的時璃……”
    “哦……”李一念沉默了。
    土龍：“行了，我先感受感受，土行化衣……”
    “好的。”
    很快，幾人就一起回歸。
    土龍立馬開始了他的閉關。
    薛平平也迫不及待的告辭：“師弟，我就先回青雲了，如今我恢複年輕，也得讓瀾兒、璃兒快活快活……不，快樂快樂。”
    李一念：……
    【像】音：“有問題隨時聯係我，在【像】內說話就行，我相信【像】內，仙蓮是沒有滲透的。”
    薛平平點點頭，背著手禦空而起，瀟灑離去……
    目送他離去，李一念又喚出石力、萬靈。
    “老靈，阿力，你們倆對複活……或者說【重構過去】，有什麽見解麽？”
    萬靈：“複活，如果隻是純生死之力的問題，消耗生死長河本源，就能做到。”
    “但是重構過去，看阿力怎麽說……”
    石力麵對兩人的目光，思索了一下，果斷搖頭：“以我現在的理解……”
    “那是在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天地，還是過去、現在、未來的天地，除非小念哥完全掌控天地，不然無法做到……”
    正說著，
    李一念收到聞人聖的【像】音：“小子，在哪裏？帶你小師祖來見見你……”
    李一念：“無妄沙淵，餘師兄戰鬥的地方……”
    “好，來了。”
    沒等多久。
    一條銀龍，就從虛空鑽出來。
    龍首站著兩人。
    正是聞人聖與凡統領。
    聞人聖哈哈一笑，對李一念招手：“小子，來，見過你小師祖，風墨淵。”
    李一念趕緊一拜：“徒孫李一念，見過小師祖。”
    風墨淵也爽朗一笑：“哈哈，好，一路上盡聽你師尊說如何天賦異稟，一見果然如此，有我青年時的風采，隔代遺傳沒跑了！”
    李一念：……
    聞人聖立馬向李一念挑眉，後者趕緊問道：“小師祖，您幹嘛一直戴著麵具？”
    聞人聖迫不及待搶答：“他醜，怕嚇到你。”
    風墨淵反手就是一巴掌。
    唰。
    可聞人聖卻輕鬆閃過。
    斜著眼，一臉輕蔑的笑容：“小師叔，今日不同往時，你真要動手，也隻有挨揍的份了，我是不介意你見徒孫輩，先給你個下馬威吃吃。”
    “哼！”風墨淵冷哼：“你真以為你到妖主，我就怕你？我的機緣你是不知道……”
    “行了行了……”聞人聖直接打斷：“不就那什麽古樸卷軸麽，還是海皇從白蛟一組搶了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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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墨淵一愣：“你知道？”
    “我能救你，我能不知道？你那點機緣……”聞人聖嘚瑟一笑：“你待會就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機緣！”
    他說著又看向李一念：“對了小子，你師祖呢？”
    風墨淵又一愣，隨即驚喜道：“二瑤師兄也回來了？”
    聞人聖連忙搖頭：“不是，一路都與您說這小子去了，忘了說，我又重新拜了一位大師尊，您應該也聽說過。”
    風墨淵：“大師尊？不應該是二師尊麽？”
    聞人聖挑眉：“仙境界，可沒法當二。”
    “哦，那得見見……”風墨淵趕緊取下了麵具，露出真實麵容。
    李一念好奇的看了看……怎麽說呢。
    也不是說醜，就是感覺有點侮辱…與風墨淵這個名字不搭。
    很有特色。
    小小八字胡。
    如果再多兩顆齙牙的話，就是一個完美的鼠像。
    “師尊，小師祖，師祖如今正利用【土行化衣】在閉關……”
    聞人聖：“哦，那就先不打擾他……”
    “走，元嬰入你丹海看看。”
    他更來勁了，說著又改【像】音：“你還得利用主宰領域，給你小師祖看看，是不是真的神魂禁製都被解除了。”
    “如果沒解除，你小師祖就隻能一直留在白龍城，讓他與你時光互助感悟，直至你的實力提升到能幫他解除禁製為止……肉身就給他搬個地方閉關，或者一口也吞入你丹海。”
    李一念：“好。”
    ……
    很快，祖孫三人就入了白龍城。
    並且，先帶他們到山巔。
    “小子，先給小師祖長長見識，開開眼……”
    大白龍直接主宰壓製，催動根須，伸入風墨淵元嬰內，檢查一切。
    主宰領域，加至臻2000的神魂禁製、配合巨蓮感知，李一念不認為，海皇的神魂禁製能躲過自己的探查。
    聞人聖則在詳細給風墨淵，解釋虛界的一切。
    整整一刻鍾，風墨淵的嘴巴都張得老大。
    眼神驚奇的掃過白龍城每一處……尤其是時光長河、讓他怦然心跳！
    聞人聖也不催他，等他自然回神，才得意道：“怎麽樣鄙夫，現在明白，您那點機緣有多上不了台麵了吧……”
    風墨淵下意識點點頭，又立馬搖頭：“哼！如此機緣，你個小痞子竟然才僅僅妖主境……”
    “真是丟人！”
    “嗬！”聞人聖不服：“什麽叫僅僅妖主……”
    風墨淵直接打斷：“讓我來，我仙境。”
    聞人聖微微一合計，立馬道：“來！小子，你讓他來！不入仙境，讓他給我磕三個，喊我叫師叔！！”
    “反正在這裏由你見證，你小師祖要耍賴，你就代天，強迫他給我磕三個！”
    他說著，才氣勢淩人的轉向風墨淵：“敢不敢賭！老痞！”
    風墨淵冷哼：“老子還在青雲，沒有大機緣的時候，就走向未來，看到黑熊對你們會有用，才留下它……”
    聞人聖打斷：“就說賭不賭！”
    風墨淵：“老子還預料到，未來你們會與仙蛇王會有衝突，所以才投靠他準備反水，雖然最後我沒成事……”
    聞人聖：“別繞，賭不賭！”
    風墨淵更加大聲的冷哼：“你知道老子為什麽離開青雲麽？”
    他指著李一念：“老子就是預料到，有位讓人族崛起的後生，需要要入住我青棗小院……我立馬騰出地方，讓他與大黃相識，起到保護作用……”
    “否則，他沒入住青棗小院，前期還沒成為你弟子時，天賦暴露、會讓嫉妒之人想取而代之，最終與青雲走上對立之路！”
    聞人聖故意昂頭，輕蔑的看著他：“鋪墊這麽多，一句話，到底敢不敢賭！”
    風墨淵卻看向李一念：“小子，你與大黃成為好友了吧？”
    李一念點頭：“是，多謝小師祖讓出院落，還有老棗樹已經化行……看，就是那個樹幹子精。”
    風墨淵一拍手：“好！”
    “那你覺得，我該不該與你師尊賭，抽他的臉？”
    李一念：“這……”
    風墨淵：“怎麽？白住那麽多年？”
    李一念：“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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