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白龍城。
    風墨淵、聞人聖倆人看到的是一片荒涼。
    時不時就看到天地忽然崩開裂縫，接著，天地又盡力的恢複。
    或許是崩碎、暴掠得太多，一路上，幾乎寸草不生。
    相比起來，牢籠世界宛如仙境。
    風墨淵不禁感歎：“小聖，你說牢籠天地的眾生，到底是幸運，還是可憐？”
    聞人聖：“師叔有何感慨？”
    風墨淵眺望天際的裂痕，慢慢道：“我就是想，宇宙天地，明明已經在崩潰，他們卻還那麽努力的修行、賣命的生活，對追求的未來一無所知……”
    “從結果上來說，最終，就像一場無意義的努力。”
    “但從過程上說，他們至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讓那些歲月不會空洞，不像酒館、不像百花樓，隻知道麻木的刺激感官，來抵禦對未來的絕望……”
    聞人聖：“小師祖，我看您就是無病呻吟，我們還有混小子可以期待。”
    風墨淵當然明白他說的是虛界，立馬點頭道：“對啊。”
    “所以我是幫他們感概，不知道他們是可憐還是幸運。”
    “沒有包括我們啊……”
    聞人聖無力吐槽：“好吧，是我高估您的品質了。”
    風墨淵：“誒，甚麽叫我素質低！說實話，要都死了，誰一個人或者幾個人活著，應該也挺孤獨的吧……我是說那些大佬，不應該多救一些人麽？”
    “是是是……”
    兩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三日後。
    一座彌漫七彩霞光的大山，出現在兩人麵前。
    山頂，立有萬丈的秦鳴雕像。
    不，應該說大夢仙尊更合適，連雕像的眼神，都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很有威嚴。
    甚至略帶匪氣，像當大王的人！
    從山底，一條階梯。
    直接延伸到大夢仙尊的雕像腳下……
    兩人落在山腳，整了整袖口，對山頂恭敬行了一禮：“晚輩，風墨淵攜聞人聖，特來瞻仰大夢尊主……”
    聲音回蕩。
    但山上沒有任何動靜。
    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
    但按王老板的意思，是有人的。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再猶豫，直接登山……
    同一時間。
    白龍城的酒吧街，很多酒館銀幕上，都放著這一幕。
    有間酒館，自然也是其中一家。
    “小婉，小婉，趕緊再新開一個盤口。”王老板盯著銀幕高喊著……
    “好嘞，老板。”
    王老板：“賭聞人聖能登上大夢山多少階梯。”
    “01000階：十賠一。”
    “10012000階：九賠一”
    “20013000階：八賠一……”
    “……9001階：一賠一。”
    “階：一賠三。”
    “階：一賠五。”
    有人立馬跳起來：
    “草，老王你能不能男人點，通過12夢境，也才一賠五？你t你能不能過？”
    王老板：“我能不能通過，與聞人聖、大夢仙尊有師徒緣有什麽關係？不敢賭，就別賭啊……”
    “再說，又不是讓你們隻賭12個夢境，你們可以下注2個夢境、3個夢境、5個夢境……”
    “老王，你是真沒種，簡單點，就賭通過、不通過！二選一、輸贏都五成概率。”
    王老板：“放屁，你看我傻麽，不通過的概率明顯更大……”
    說話間，畫麵中的兩人已經快速攀登。
    一會的功夫，就超過1000階。
    不過，上了1000階後，風墨淵的腳步忽然就一滯。
    並且輕柔留念般、僅僅邁出9步後，就停在1009階梯上，麵露甜甜笑容……
    王老板趕忙喊道：“好了好了小婉，1000階之下的賭注停止，還在磨嘰不去下注的，等會結果都出來了啊……”
    眾人這才不再起哄，緊緊的盯著聞人聖的表現，想多看出點東西，完成絕殺。
    很快，王老板的聲音又喊出：“小婉，2000階的賭注停止！”
    “好嘞~老板……”
    然後，讓眾人驚訝的。
    聞人聖從頭到尾，步伐沒有一絲被夢境牽絆的意思。
    像遊山玩水一樣，閑庭信步。
    盞茶不到的功夫，就上到了7000階。
    大有直上階梯的氣勢……
    太虛大夢山，階梯上。
    “師尊，我覺得您得放緩一下腳步，調整麵色，也偶爾犯花癡的一笑，萬一山上有人暗中觀察呢……哪怕您是大師姐的師尊，也不能顯得太特殊，小師祖可才1009階就像陷入桃花夢呢！”
    聞人聖停下腳步：“也對……不過，花癡笑，我笑不出……”
    沒錯，師徒倆還商量著裝難度。
    隻因為，借來了秦鳴的【像】，來鎮守心神。
    如此，所謂的夢境，屁都不是。
    本來，秦鳴的大道真靈身，還準備直接過來幫忙的，但兩人擔心泄露大夢的氣息，才沒讓她來。
    李一念：“師尊，您這樣，想想您當初偷看素素師姑洗澡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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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好回想，都看到了啥……”
    聞人聖麵色一下有些難繃，但同時，嘴角的笑容又有些壓不住……
    “誒，很好，笑容再變態一點，就有點小師祖的意思了……”
    聞人聖冷哼，立馬恢複正常。
    “好，掙紮出來了再上前一步，您再想想，師姑說與您成道侶，唯一的條件，就是讓您必須把殷師叔加萬毒穀幾位花主一起都納入房中……”
    聞人聖想笑卻硬僵著不笑！
    “對對，就這樣，你再上前一步……”
    “您再想想，師姑說，給您納妾了，她也要納幾個麵首與你們一起生活……”
    草……聞人聖麵色一下垮下來：“行了行了！你個混賬東西，真不知道正派的為師怎麽教出你這麽個東西！一天到晚想寫亂七八糟的！！”
    “那……”
    “為師自己會裝！！”
    這一刻，遠在白龍城的酒館內，忽然搶著下注。
    殺瘋了！
    “快快小婉，8000階，200碎片！！”
    “快快小婉，8000階，我來500碎片！！”
    “兄弟們趕緊啊，聞人聖神態變化頻繁，在不停的與夢境掙紮，8000階絕對過不了，都快壓！這次要讓老王吐口血出來！”
    “快下8000，之前幻境700融的季老騷，都沒通過，肯定會攔住聞人聖……”
    一陣瘋搶之後。
    聞人聖在眾人的注視下，舉步維艱的上了8000層。
    “倒！”
    一步。
    “倒！”
    一步。
    “倒！”
    聞人聖每走一步，酒館眾人就喊一個‘倒’字。
    氣勢如虹！
    可足足了喊了900個‘倒’字，聞人聖還是堅挺的站著，搖搖晃晃的繼續上前……
    “他娘的！情況不妙啊，他好像適應夢境了！應該能上9000階……”
    “媽的，再幹一場，第九夢境絕對過不了，誰有500碎片先借我，我要下1000碎片，把第八夢境的賭注一起贏回來……”
    “誰有借你的，我也得下9000階，小婉，561碎片，全壓上。”
    “560個吧，九夢境是二賠一，你這一個不好賠啊……”
    “哎哎，小婉你弄快點，他都上8956階梯了，我也壓第九夢境800碎片……”
    第九夢境，又引起了一波下注熱潮。
    但接著，
    畫麵重演。
    在眾人激動的“倒！倒！倒！”中，聞人聖搖搖欲墜的站上了9900階梯……
    “我他大爺的！到底怎麽回事啊！又習慣夢境了？”
    “媽的，他這個師父，不會真得了大夢仙尊的傳承，才特意去闖大夢山的吧……”
    “啊，不對，不對，我們上當了！他們去之前與老王聊了很久，肯定與老王串通好，演我們的……”
    “哎哎！”王老立馬跳起來：“話可別亂說，我才不會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串通……”
    “切，天都破了，誰接你的誓言！”
    王老板不管，端著酒杯，心情美麗。
    這小子，真是自己的福將啊。
    忽然，有人繼續喊道：“壓，給老子繼續壓！”
    “串通又如何，兄弟們，就隻剩10、11、12三個夢境界了，每次翻倍的壓，我們必贏！！並且越到後麵，反而掙得越多……”
    “誒？老李說得沒錯！我們殺紅眼差點丟了智，這就是個術數問題，三個夢境，翻倍了上，必贏！！老王這下是老馬失蹄啊，哈哈……”
    王老板立馬喊道：“小婉，千萬別賒賬，他們沒那麽多本的。”
    “好嘞~老板！”
    “哼哼，老子斷道1000碎片，小婉，給我下10夢！！”
    “我也來，400碎片，下10夢，必贏……”
    ……
    “天殺的，繼續，老子斷2000碎片，給我下11夢！！”
    “我也繼續，聞人聖看來是真獲得傳承了……”
    ……
    “哈哈，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厲害，快上12夢了，斷4000，給我下12夢！！”
    “沒錯，不愧與大夢仙尊有過師徒緣，確實厲害，老王這次偷雞蝕把米……”
    ……
    階梯上。
    “師尊，我覺得，這後麵的路，是不是稍微等一等？完全闖過好像太耀眼了，可以等一等，看有沒有人出來接我們？”
    “也行，剛好，我感覺每過1000階，夢境都一變，我可以在剛上最後一夢的時候停住……”
    說著……
    當聞人聖左腳邁上12夢時，腳步終於停下來了。
    他麵色也呆滯，似乎完全沉浸在夢中。
    這個畫麵，
    讓很多酒館，都由沸騰，一下變得鴉雀無聲！
    像有人用手抓住了這些酒館的鴨脖子。
    隻因為聞人聖左腳在12夢，右腳在11夢，是保持跨步的姿勢停下的……<的，算幾夢？！
    卡漏洞呢！！
    好一會，終於有人反應過來。<的絕對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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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隻要翻倍的下注，最後一定會贏，王老摳，怎麽會開必輸的盤口……”
    “媽的，退道，退道……”
    逐漸的，眾人開始不停的喊退道……
    震耳欲聾，至少【有間酒館】是這樣。
    說實話，王老板都覺得，自己與他串通了，不過還是壓住笑容，冷哼：
    “買定離手，後果自負，這是規矩！”
    “按道理，你們隻買了輸贏，沒買平局，你們就得願賭服輸，不過，我出於沒開平局的注口，願意退返12夢的碎片，算是仁至義盡、品德高尚、心地善良……”
    眾人不幹。
    “不行，全退，全退，全退……”
    王老板冷笑：“願意退返12夢的，憑下注預排找小婉辦理，僅限半個時辰，不願的，就算了……”
    他說完立馬離開了酒館。
    眾人罵罵咧咧的，還是隻能圍上小婉，開始退12夢的票子。
    而出了酒館的王老板，東拐西拐，很快就來到了百花樓。
    小斯眼尖，遠遠的就弓腰熱情迎上：“哎哎，王老板，您好久沒來了，仙子們可想您想得緊呢……”
    王老板擺手：“我今天不是來聽曲。”
    “我來找你們樓主，幫忙傳告一下……”
    小斯一笑：“王老板，您來得真不巧，我們樓主正好有事外出了呢，要不您先點幾個仙子做做，邊做邊等？”
    “並且小的做主，今天給您打個八折……”
    “哦？”王老板不由抬頭望向大夢山的方向，笑著擺擺手，轉頭離去。
    太虛大夢山。
    聞人聖、李一念師徒倆正聊天。
    “師尊，咱們留小師祖在夢裏過太久，不會精神出問題吧！”
    “放心，你小師叔沒那麽羸弱，讓他沉迷幾天休息休息也是好事，等三天若還沒人接見我們，我就裝個臨場突破、夢境突破，再解救你小師祖……”
    “就如你提醒的，不管怎麽說，以大夢仙尊的身份，就算她真靈轉世去了，太虛大夢山肯定還有人守護的……”
    正【像】聊，一人忽然出現在山頂。
    聞人聖趕緊裝癡呆，配合李一念將其真靈拽入虛界。
    神乎其神。
    但僅僅了過了兩個呼吸，又立馬歸返，裝作掙紮夢境，看看情況。
    入眼，人影已經在麵前，正打量自己。
    當看清來人，聞人聖不由一愣，百花樓樓主？！
    本來，這個發愣都要讓演技掉地上，好在李一念適時的將其真靈拉入虛界，聞人聖就順著發愣、又變沉靜癡呆……
    一入虛界，聞人聖就驚訝的快速道：“來人是百花樓樓主，我繼續歸返，你繼續拉我入虛界。”
    “我們反複表演掙紮，直到為師喊停。”
    “是……”
    說著，聞人聖再次返歸，看到百花樓主還在打量自己。
    他驚訝的想行禮說話，可下一刻，又沉靜呆然下去……
    百花樓主不由有些驚訝：“都不到【九合一】，竟然能撐到第12夢境，並沒完全沉淪、還能掙紮……”
    她說著，繼續看聞人聖反複的掙紮了十幾次，才出手，將其帶到大夢仙尊腳下。
    當聞人聖再次醒來。
    她立馬問道：“尊主醒過？”
    “停！”聞人聖先【像音】通知李一念，同時，立馬對百花樓主行了一禮：“多謝前輩救晚輩出夢境。”
    可這次，百花樓主瞬間卻向旁邊閃開。
    “你暫且直接稱我紅娘，也不要再對我行禮！”
    “我問你，尊主是否醒過，或者給你傳授過什麽？”
    聞人聖：“鳴兒……尊主，我不確定，但她確實夢到一個特殊夢境，並帶我入過夢境，幫我磨煉心神……”
    “帶你入夢？”紅娘看著聞人聖，微微皺眉思索起來。
    聞人聖卻又行了一禮：“前輩……”
    紅娘趕緊再次閃開，有些惱怒：“我說了別行禮！暫時直呼紅娘！”
    “是是……”聞人聖訕訕幹笑：“紅娘，那我想見見尊主的肉身……”
    “做甚！！”紅娘聲音低沉下來，眼神一下銳利起來，審視著聞人聖。
    聞人聖頓了頓，耿直脖子：“有正事，不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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