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些人想要抓李雲雪，我後悔了，我實在邁不過心裏的那道坎。
    我擋在她身前，拚命揮舞生鏽的鋼管，試圖趕走那些人。
    "滾開，你們全都滾啊，不要傷害她！"
    "她不是李雲雪，她的身份是我假造的！"
    我急了，慌了，淚流滿麵，用盡全力想要挽回。
    然而一記沉重的手刀砍在我的脖頸上，潮水般襲來的黑暗破滅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暈暈乎乎地朝地上倒去，昏死之前，唯一記得的事情就是緊緊抓住小丫頭的手。
    別，別抓她，我求你們了！
    然而我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無力地閉上眼睛，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房間裏亮著昏黃的燈光。
    林凰兮趴在床邊的桌子上，已經睡著了。
    她麵前是作業本，她似乎是一邊寫作業，一邊陪著我，直到最後堅持不住了，這才睡著。
    我口幹舌燥，很想喝水，於是就晃蕩著起身。
    頭腦還是有些暈乎乎的，但卻不是很疼。
    看來那些人並未對我下死手。
    他們隻是打暈了我。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這也意味著，李雲雪被他們抓走了。
    我頹喪地走到堂屋裏，發現老瘸子居然也在。
    他坐在桌邊，一邊抽著旱煙袋，一邊翻著一本古書。
    見我出來，他看看我，有些失望地搖頭道"手刀切頸，招式很簡單，但是真要練成了，效果立竿見影。"
    "當然了，想要破解，也很簡單，縮首躲避，扭身肩頂，亦或者是擰腕截拳，都是不錯的法子，可惜你一個不會。"
    老頭子說話間，將手裏的古書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看一下，發現封麵寫著"五弊拳譜"四個大字。
    老頭子解釋道"咱們跑江湖的，不光要有腦子，也適當要有一些拳腳功夫。"
    他說話間，又遞給我一本書，對我道"這本是三缺刀法，殺伐較重，喜歡的話，也可以練練。"
    他說完話，拍拍我的肩膀，背起百寶箱，起身往外走。
    我手裏捧著書，怔怔地看著他，忍不住問道"那個女孩被抓走了？"
    他回身看看我，似是同情，又似是無奈地搖搖頭，最終一句話都沒說，徑直離開了。
    ……
    從那天開始，我對學習不是很上心了。
    我瘋狂地練習拳法和刀法，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在學校的時候，我會趁著中午和放學的時間，快步跑去那個垃圾遍布的小屋，幫忙照顧已經神誌不清的老太太。
    老太太偶爾會醒來，見到是我在照顧她，然後她就會緊緊抓住我的手腕，用眼神詢問我。
    我知道她在詢問什麽。
    每一次，她的眼神都如同尖刀刺中我的心髒，讓我疼得無法呼吸。
    我經常偷偷抽自己耳光，感覺自己就是個畜生，是個禽獸，是個狗屎不如的人渣！
    我恨極了自己，很想生生掐死自己。
    然而我又不能死得太快，因為我還沒有把她救出來，我還沒有贖罪。
    在救她脫離苦海之前，我就算是再怎麽自責，也必須咬牙活下去。
    我就算是要死，也要在確保她的安全之後。
    我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一年。
    這一年裏，林凰兮在我的冷落中，不知不覺地長大，個頭往上竄了好幾公分，額頭已經和我的胸口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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