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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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眼前已經被將軍的殘局,李漓清突然掏出了一張黑色卡牌,手腕速翻,飛速在自己左臂劃出了殷紅的血。
    下一刻,他右手中指微光閃爍,屏息凝神盯著戴茜。似乎她一有什麽危險舉動,李漓清就會突然暴起反製。
    而在此時,戴茜小臉卻繃得緊緊的。
    “我明白了!唐克會輸掉比賽是因為你李漓清掌握了王車易位,轉移傷害所致!”
    李漓清:“……”
    李渚沙:“……”
    即使是剛來α線沒多久,李渚沙也通過袁瀟哀的記憶片段推測到——唐克的昏迷是李漓清的塔羅神器所致。
    因為如果是人格異能的話,演武場的裁判肯定早就發現端倪了。他們身為專業裁判那麽多年,肯定早就在第一時間排除了人格異能的可能。
    而眼前的戴茜,居然連這都沒意識到,還無知地以為是李漓清的王車易位幹的?
    李渚沙咂了咂舌,並給戴茜打上了“腦子不好使”的標簽……
    而在一旁,戴茜望向李漓清的目光有些發寒,但難掩畏懼之色。
    她知道,隻要暴露在李漓清的視野中,王車易位的傷害轉移就是無法阻擋的。
    “唐克的慘狀你也看到了,敢動袁瀟哀試試,別怪我魚死網破!”
    李漓清將計就計,不甘示弱地和戴茜針鋒相對。
    “哼,試試就逝世,看看咱倆誰快!”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李渚沙卻淡定自若地從上衣口袋掏出一麵鏡子。
    他悠閑自在的模樣,仿佛一個漫步在園林中的大家閨秀,把李漓清和戴茜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還沒完,他又從另一個口袋裏掏出一把梳子,那梳子表麵經過多次打磨,呈現出溫潤的光澤。
    在這火藥味都快引爆街道的氛圍下,李渚沙竟逍遙自在地拿梳子,打理著被戰鬥餘波弄亂的…三七分?!
    “袁瀟哀你怎麽回事?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騷包啊?”
    戴茜人都傻了。
    她本以為袁瀟哀要掏出什麽秘密武器,還十分認真地退後半步,結果這人就隻是掏出鏡子打理發型!
    說實話,她還真沒見過有人能在戰鬥的時候如此注重形象管理,饒是她那麽精致愛美,都沒幹出過這種事。
    “大膽—————!”
    袁瀟哀驟然把鏡子合上,對著戴茜大吼了一聲。
    在戴茜瞠目結舌的目光中,袁瀟哀的臉突然變成了楊界的臉......
    戴茜:“欸???”
    李漓清扶額掩麵,盾盾沒臉看下去了。
    “楊界,你是楊界!你沒事?你、你這……”
    戴茜瞬間收回了剛才伶俐逼人的模樣,擺出一副溫柔關切的表情。
    “怎麽,你覺得我會出事?你是不相信我的實力嗎?”
    李渚沙頂著楊界的臉,盛氣淩人地質問道,倒頗有幾分原主的風範。
    “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看你昨天被陳鬱拎到了孤兒院,一晚上都沒回來,有點擔心你才在路上埋伏.......”
    “你看,你就是覺得我實力弱打不過他們。別多說了,扣錢!那十萬愛找誰要找誰要!”
    “???”
    戴茜定了定神,有點狐疑地盯著李渚沙,輕咬紅唇,幽幽問道:
    “你……真的是楊界嗎?剛才你不是袁瀟哀的樣子嗎?該不會是你袁瀟哀共鳴了什麽奇怪的人格異能,來變臉騙我吧?”
    “大、大膽!”
    李渚沙已經汗流浹背了,不過氣勢上還是不落下風。
    “首先,袁瀟哀哪有我這麽騷包這麽講究這麽帥,我怎麽可能是那個土老帽!”
    李漓清惡狠狠地掐了李渚沙一下,李渚沙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戴茜還以為楊界是生自己的氣氣到麵目可憎了,越發得後怕。
    “而且,你見過哪個群星者在未牧鏡就有變臉能力?沒有啊!有變臉能力的顧名思義隻可能是我們表演者,也就是說——我昨晚突破到三階受製境了,變臉就是我的新能力!”
    聽到李渚沙合情合理的解釋,戴茜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緩緩點了點頭。
    突然之間,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支支吾吾地說道:
    “可是,伯父也是表演者,他的三階受製境能力不是變臉啊?”
    聽到她的這句話後,李渚沙渾身一顫!
    他偷偷望向李漓清,麵露詢問之色。而李漓清則是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李渚沙頓時腿都軟了,不過他還是清了清嗓子,後手錘腰,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小清子,把朕的塔羅牌呈上來!”
    “???”
    李漓清滿腦子問號,不過為了袁瀟哀的身體不受到傷害,他還是盡可能地配合他表演,順從地把手上的黑色卡牌扔給了李渚沙。
    而李渚沙接過卡牌後頓時臉色一變,麵色陰沉地對戴茜喝道:
    “戴茜,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最大的隱秘,可你如此地咄咄逼人!也罷,既然你那麽無知,那我就隻能好好教育你了,省得你出去給我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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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渚沙大手一揮,看上去頗為灑脫。
    “不過提前說好,這個秘密價值一百萬,你接下來使用輝煌脈動替我打架可就不能找我報銷了啊!”
    “額,其實……我也沒那麽想知道。”
    聽到自己即將痛失一百萬,戴茜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晚了!”李渚沙大喝一聲,“你看,我手中的塔羅牌是什麽?”
    李渚沙手中的塔羅牌是以黑色為主基調的,牌麵上是一座被閃電擊中的塔。隻見那幅畫麵中火光四起,甚至還能看到有人從塔上掉落。
    “【神器序列111:塔羅牌——高塔之潰】”戴茜恭敬說道。
    “這張牌是什麽寓意?”
    “象征著變故與衝擊。”
    “沒錯,你也沒那麽笨嘛!”
    李渚沙暗暗舒了一口氣,繼續忽悠道:
    “眾所周知,調停者的靜海靜流可以與塔羅節製牌產生特殊效果,能直接令人晉升失敗。而其實,群星者的任何能力都可以與某件神器聯動,產生特殊效果,表演者也是如此!”
    “我新獲得的三階受製境能力恰好可以和塔羅高塔牌聯動,取高塔牌變故之意,獲得變臉能力!”
    戴茜和李漓清同時瞪大了眼睛!
    而李渚沙則乘勝追擊,繼續說道:
    “你也看到李漓清這副卑躬屈膝的樣子了吧?其實他已經成為我的家奴了!經過昨晚我的悉心調教,他已經將所有的塔羅牌無條件贈予我了。”
    說罷李渚沙還衝李漓清眨眨眼,表示逢場做戲而已,別當真。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
    “剛才戰鬥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李漓清寧可自己半邊身子露在盾外犧牲自己,也要用盾牌完整地護住我,可見他對我的忠心耿耿!還有誰能有那麽大人格魅力,那肯定是我楊—界—少—爺—啊!”
    李渚沙的尾音拖著老長,一副桀驁不馴二世祖的模樣。
    戴茜直呼內行,單憑著囂張跋扈的氣質,眼下這人是楊界確認無疑了。
    其實說實話,現在戴茜已經汗流浹背了。
    她沒有神器,並不知道神器是否可以和群星者的能力有所聯動。而由於神器的稀缺,她也並沒有相關常識。
    盡管啥也不知道,但她還是覺得楊界說的好有道理,她大受震撼!
    然而這還沒完,李渚沙還在輸出,他生怕戴茜重拾理智發現破綻,便得理不饒人地繼續攻破她的心理防線。
    “我看啊,你還不如李漓清忠心耿耿,才一天不見就把刀架我脖子上——你竟敢噬主了?!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以前給你打了那些錢呢,我看還是,收回吧......”
    戴茜聽到以前的巨款要沒了,頓時急紅了眼,不顧一切地大喊道:
    “不要啊楊界,那都是我拿身體換來的啊!”
    “???”
    李渚沙猛地一驚,心想竟還有意外收獲?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望著眼前嚇得花枝亂顫的戴茜,和那飽滿的胸脯,麵露思索之色……
    “你過來,我給你布置個任務,你隻要接下來能完美執行,我就不追究你今日的噬主之罪了。”
    戴茜卑躬屈膝地來到李渚沙身邊,李渚沙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同時又寫了三張紙條,偷偷塞到三個錦囊裏。
    李漓清什麽也沒聽見,但卻看到戴茜滿臉羞紅,眼中隱隱淚光閃爍。
    她可憐巴巴地望著李渚沙,猶豫了片刻,隨即還是銀牙緊咬,答應了下來。
    “行了,你走吧。”
    李渚沙揮了揮手,戴茜便逃一樣地飛速逃開了。
    “我警告你!”
    李漓清憤然揪起了李渚沙的衣領,怒斥道:
    “你用你自己的身體幹什麽都無所謂,但你要是用小愛哥的身體跟戴茜做那種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想哪去了?!”李渚沙慌忙擺了擺手,“我隻是找到了一步暗棋可以坑坑楊界,省得那小子在這七天再陰我。”
    聽到解釋,李漓清這才緩緩鬆開了手,不過還是厲聲說道:“我這句警告永遠有效,你給我記住了!”
    “安啦~”
    “不過,我真的敬佩你的直覺能力。”李漓清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確實群星者的人格異能可以和神器聯動,產生特殊效果。你忽悠戴茜的說法,是真的。”
    “還真能這樣啊!”
    李渚沙此時也是驚掉了下巴,不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狐疑地望向李漓清。
    “話說你為什麽有那麽多張塔羅牌?陳鬱和林煊這樣的馴伏境強者都一個沒有,你一個人有那麽多張?而且,你還對塔羅牌那麽了解,甚至連神器的隱秘都知道?”
    李漓清沒有答話,一縷迷茫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
    ......
    林沉香靜靜佇立在一座隱秘的石碑前。
    天將破曉。
    而斯人未了。
    在她的麵前,林煊的麵容已被一層哀婉的陰霾所籠罩。
    林煊無依無靠地站在石碑前,就像是一位與鬼神相鄰的雕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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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雕刻光陰,雕刻生命。
    手中的刻刀如同生靈的筆觸,書寫著那兩個的名字硬度與柔度、長度與厚度、深度與廣度。
    石碑上,那一個個帶著無盡遺憾的名字古樸肅穆。
    某一刻,林沉香覺得那些名字已經化作一雙雙深邃的眼,帶著深沉的哀傷和未竟的遺憾,靜靜地凝視著這個世界,訴說著不舍與眷戀。
    分明是一座質樸無華的石碑,但林沉香卻分明看到,一縷縷金光如脈搏般在其間流轉。
    “哥,綺羅姐和楚時哥......”
    林沉香似是被悲傷的氛圍所感染,想安慰下林煊。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林煊便打斷了她。
    “你沒資格直呼他們的名字。”
    “我......”
    “你不是林沉香,你是欺天行者。”
    林沉香美目一顫,輕巧的睫毛沾染了晨間露水。
    “原來……你都知道了。”
    “我們自性社是為數不多知道欺天行者存在的組織。”
    “那……那……”
    “我不傷害你。”
    林煊頭也沒回,專注地凝視石碑上每一個名字,就像是要把什麽畫麵,牢牢記在心裏。
    “我明白……我不會傷害這具身體的。”
    “......”
    “我要跟著你嗎?”
    “你要去參加高考初試,沉香想上大學。”林煊眼簾低垂,“我也不該、不該再讓她跟著我陷入險境的。”
    “高考初試?可我的能力......”
    “去找那個所謂的袁瀟哀。”
    “那……好吧。”
    林沉香緊咬貝齒,轉身正欲離開。
    “把剛才的儀式烙印在腦海裏。”林煊平靜的聲音傳來,不帶著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
    “或許不久後,沉香也要為我銘刻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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