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所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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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獄堡壘的放風場,是一片被冷硬石壁和高壓鐵網圍困的絕望之地。
    光禿的地麵寸草不生,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悶。
    原本,放風場應當是囚犯的唯一喘息之地——
    一個能夠遠眺天地、暫時解脫壓抑的地方。
    但在這裏,沒有寬闊的視野,沒有無垠的天際,沒有哪怕一絲解脫的可能。
    囚犯們隻是從一個黑暗狹窄的囚室,走向另一個稍微開闊卻更加荒涼的牢籠,僅此而已。
    “前幾天那些暴動的蠢貨,死得真慘啊。”
    一個滿身刺青的瘦高男囚犯冷笑著,鏽跡斑斑的手銬隨著他誇張的手勢發出刺耳的響聲。
    “還不是那個女人害的?她明明打不過黎星河,卻贏了比賽。”另一個麵頰凹陷的囚犯啐了口痰,“我押了五年的工錢在黎星河身上。現在全沒了。”
    旁邊一個肌肉虯結的囚犯撇撇嘴:“你這算什麽?老子搶了三個富婆才攢下的錢,全壓在黎星河身上,不也是沒了?那女人要是落到我手裏,非把她皮扒了不可!”
    “扒皮?太便宜她了。”刺青男囚犯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會先讓她嚐嚐我的手段,就像當年被我蹂躪的小妞一樣。”
    陽光照在放風場的一角,卻無法驅散彌漫在空氣中的陰鬱。
    囚犯們三三兩兩聚集,低聲交談,眼神中流露出對自由的渴望和無法發泄的怨恨。
    刺青囚犯的話成了一個導火索,囚犯們的交談漸漸變成了一場殘忍事跡的競賽,每個人都試圖用更加血腥的故事來證明自己的凶殘。
    “我進來前,把一個賣我假貨的商人剁成了八塊。”一個蜷縮在牆角的矮個囚犯忽然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午餐,“隻可惜沒剁完就被抓了。”
    “這算什麽,”另一個留著長發的囚犯不屑地笑道,“我把一整條街的店鋪都燒了,就因為有人偷看我女人。那場大火,燒死了二十多人呢。”
    “都他媽吹牛。”肌肉男囚犯打斷道,“我在梟幫的時候,一個月至少做掉三個叛徒。最狠的一次,我把一個叛徒的全家都剁碎了喂狗。”
    這些被社會拋棄的人早已忘記了羞恥和悔恨,他們隻是在用這種方式尋找存在感,證明自己曾經的“輝煌”。
    “你們這些垃圾,隻會對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下手。”突然,一個瞎了一隻眼的囚犯突然開口,“有本事,衝著我來。”
    “聽聽,這是什麽口氣?”刺青男囚犯大聲嘲笑,“你以為你是什麽正義的使者嗎?”
    “我相信曹長官的感化,我相信即使自己犯了錯,也有重歸正途的機會。”
    刺青男囚犯眯起眼睛:“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打過我這個執迷不悟的惡棍。”
    話音剛落,他猛地撲向角落裏的囚犯,盡管手腕被沉重的鐐銬束縛,依然凶狠地揮出一拳。
    瞎眼囚犯側身避開,同時抬腿一踢,正中刺青男囚犯的腹部。
    刺青男囚犯悶哼一聲,卻沒有退縮,反而借著後退的力量,將手銬的鎖鏈纏繞在對方的脖子上,猛地收緊。
    瞎眼囚犯呼吸驟然困難,臉色漲紅,但他迅速反應,雙手抓住鎖鏈,用力向後一拉,將刺青男囚犯拽向自己,同時膝蓋猛擊對方腹部。
    兩人在地上翻滾著,手銬的鎖鏈相互纏繞,既是武器又是束縛。
    周圍的囚犯立刻圍成一圈,興奮地呐喊助威,仿佛回到了角鬥場的血腥狂歡。
    “打死他!打死這個冠冕堂皇的走狗!”
    “往死裏揍,讓他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地獄!”
    “還相信那個感化官的話,你不會把那個曹彭嵐當成聖人了吧?”
    禁獄堡壘的執法官們對此番場景冷眼旁觀,沒有立即幹預。
    在這個絕望的地方,囚犯們偶爾的小打小鬧是唯一的娛樂,隻要不出人命,他們通常不會過多幹涉。
    刺青男囚犯突然咬向對方的耳朵,瞎眼吃痛,卻沒有鬆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掐住對方的喉嚨。
    兩人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眼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凶光。
    就在這時,一位肌肉男囚犯突然加入戰局,一腳踹向瞎眼囚犯的背部。
    瞎眼囚犯悶哼一聲,被迫鬆開了掐住刺青男囚犯喉嚨的手。
    “卑鄙!”
    瞎眼囚犯怒吼,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更多的囚犯圍住。
    “在這裏,沒有卑鄙不卑鄙。”刺青男囚犯擦了擦嘴角的血,猙獰地笑著,“有的隻是活著和死去。為了活命,任何人都可以值得你去背刺!”
    幾個囚犯一起撲向瞎眼,拳打腳踢。
    瞎眼奮力反擊,但在人數懸殊的情況下,很快就落入下風,被打得遍體鱗傷。
    就在這時,執法官們終於介入,電擊棍的藍光在空氣中劃出冰冷的弧線,所有參與鬥毆的囚犯都被電擊得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
    “都給我住手!”執法官冷酷的聲音在放風場回蕩,“再敢鬧事,全部關禁閉!”
    囚犯們被迫分開,但仇恨的火焰依然在他們眼中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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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青男囚犯被兩名執法官架起,臨走前,他陰森地看著瞎眼囚犯:
    “等著吧,如果我能擺脫這限製我八仙神通的手銬,你和那個女人,都得死!”
    瞎眼囚犯冷冷地回視:“你永遠不會有那個機會。”
    “嗬,誰知道呢?”刺青男囚犯獰笑著,“這世界變化多端,說不定哪天,說不定現在,我就能掙脫束縛。到時候,我會讓你和那個女人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地獄!”
    執法官們押著囚犯們回到各自的牢房,放風場再次恢複了死寂。
    有些囚犯們三三兩兩地散在空地上,每個人都保持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他們或垂頭,或靠牆,偶爾抬起頭望向遠處高牆的方向,眼神中是深深的渴望。
    有人用腳尖踢著地上的石子,低聲喃喃——
    “牆的那邊是什麽?自由嗎?”
    沒人回答。
    自由,這個詞在這裏像個笑話,輕飄飄地滑過耳畔,卻沒有人在意它的真正含義。
    他們的目光一次次投向那堵巨大的高牆,仿佛盯著一頭擋路的巨獸,又仿佛在對抗不公。
    “諷刺,真夠諷刺的。”荷槍實彈的執法官張偉國聽到囚犯的對話,鄙夷地笑了。
    “這裏關著的,沒有一個不是罪大惡極的人。燒殺搶掠,奸淫叛國,人做的事你們一件不做!直到現在還沒反省嗎?你們剝奪了他人自由的權利,卻在牢獄之中呼籲自己的自由?”
    嫌惡地看著這些以自由為名的屠夫,張偉國怒罵道——
    “唯有慘死,付出代價,才是你們正確的自由!”
    石壁沉默、
    鐵網冰冷、
    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自由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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