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帳中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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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顯感覺到對方肩膀抖動了一下,抱她的手臂亦圈得緊了些。
    帳中甜香陣陣,玉縈愈發大膽,輕啟薄唇,貝齒在他的喉結上輕輕磨了磨牙,似小貓兒討好主人一般。
    趙玄佑被她這淘氣的舉動惹得想笑。
    然而玉縈不等他說什麽,湊在他耳邊輕聲道:“世子。”
    趙玄佑輕哼了一聲,明顯沒有帶著怒氣,反是有幾分親近。
    他是吃這套的。
    玉縈心中微微得意,卻不敢更近一步。
    今日才喝了避子湯,若是再有那事,豈不是白喝了?
    到底該怎麽推脫又不觸怒趙玄佑呢?
    遲疑之間,身旁的男人拉開了玉縈的被子,一股溫熱的氣息迅速將她包裹起來。
    他太高大,也太有力量了。
    玉縈在他手中,仿佛就是被風雨摧搖的紫薇花,根本無力抵擋。
    感覺到寢衣在剝離,玉縈艱難地又喊了聲“世子”。
    “嗯?”趙玄佑低沉的聲音響起,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玉縈沒有忙著阻止他,隻可憐巴巴地說。
    “世子,我身上不大舒服,今晚,能不能算了?”
    趙玄佑抬起頭,把手挪到被褥上,聲音柔和了幾分:“昨晚累著了?”
    “嗯。”
    這不是借口,昨兒她被灌了藥,遇到趙玄佑便如幹柴和烈火,差點沒把她灼燒成灰了。
    趙玄佑重重呼了口氣,沒有說話,翻身躺下了。
    玉縈眨了眨眼睛,心下一哂。
    頂著堂堂世子夫人和公府嫡女的名頭,在趙玄佑跟前說話是有分量的。
    易地而處,倘若她以通房丫鬟的身份到了趙玄佑身邊,求他別碰自己,他能輕易答應嗎?
    玉縈忽而對權勢有了一種粗淺的感覺。
    不過現在的她連活命都不容易,何況謀求權勢呢?
    看著身旁的趙玄佑,玉縈深吸了一口氣,撇清心中雜念,倚著他的肩膀睡著。
    這討好的動作令趙玄佑心軟了,抬起胳膊摟住她,讓她可以枕著自己的胳膊。
    “夫人……其實……”
    “怎麽了?”
    趙玄佑的語氣裏頗有幾分無奈:“你身上既不舒服,為何晚膳還吩咐人做什麽鹿茸湯?”
    鹿茸湯?
    也是……
    崔夷初行事周全,既然給她下了藥,趙玄佑這邊肯定不會什麽都不做。
    天天給趙玄佑喝鹿茸湯?
    難怪……前世趙玄佑就格外的貪,夜裏就跟野獸一般。
    玉縈每日早起時,整個人都像是被巨石碾壓過一般,根本無甚趣可言。
    得知自己順利有孕時,還慶幸自己終於可以遠離趙玄佑了。
    現在想想,這事也不能全怪趙玄佑,還得記在崔夷初頭上。
    “世子誤會了,不是我吩咐的。”
    “不是你?”
    玉縈想了想,把這事推到了周媽媽頭上。
    “我身邊的陪房都是娘家來的,世子知道的,爹娘盼著我能早些為侯府開枝散葉。”
    “她們聽你娘的,不聽你的?”
    聽到這句反問,玉縈心中一喜。
    果然,趙玄佑不喜歡旁人在侯府裏這般有勢力。
    玉縈點到即止,又幫崔夷初找補了回來:“那她們不敢不聽,隻是世子這麽久沒在京城,每回去娘家,爹娘都會念叨一下,她們就記下了。”
    趙玄佑想到自己這一年在外,著實有些委屈妻子。
    畢竟,她年紀尚小,公府裏隻有年邁的祖母,想跟娘家人多親近也在情理之中。
    他側頭在她青絲上落下一吻:“往後我不在京城的時候,你多回娘家也好。”
    “世子哪天離京?”
    “不是才說過?”
    晚膳時,趙玄佑已經跟崔夷初說過了這回的安排,下月初七就得回軍中。
    上輩子趙玄佑隻在府中待了十幾日就走了,玉縈正是知道此事,所以才提起這事。
    沒想到他跟崔夷初提過了。
    好在這個錯不是不能彌補,玉縈撒起嬌來:“下月就走,也太倉促了。我在想,世子不能想辦法在京城裏多呆一陣子嗎?”
    崔夷初性子比較淡漠,用膳的時候定然不會勸趙玄佑在京城裏久留。
    更何況,崔夷初想要偷梁換柱,趙玄佑在京城裏停留的時間越少越好,才不會留他。
    玉縈卻不一樣。
    趙玄佑在家,崔夷初行事多有顧忌,趙玄佑不在,崔夷初就是侯府之主。
    無論如何都得冒險一試,若能留下他,報仇就會事半功倍。
    “先前夫人聽到我下月要走,不是沒什麽想說的嗎?”
    果然,崔夷初巴不得他留下種就趕緊走。
    “世子別笑話我了,丫鬟婆子都在旁邊,我哪裏好意思說這些?”
    “如此。”趙玄佑聽著她委屈的聲音,不自覺抿了唇。
    “那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趙玄佑聽到她的追問,心情愈發大好,緩聲道:“這事我說了也不算,我且問問,等有眉目了再告訴你。”
    “好啊,不過,”玉縈狡黠道,“要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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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
    玉縈仰起頭,湊到趙玄佑耳邊呢喃道:“不然我怎麽向世子送上謝禮呢?”
    這話說得輕佻,趙玄佑原本強壓下被鹿茸湯勾起的心火,又噌地一聲點著了。
    他喑啞著嗓子道:“你的謝禮是什麽?”
    “到時候世子自然會知道。”
    “嗬。”趙玄佑輕笑。
    今晚答應了不碰她,但除了碰她,還有好多別的事能做呢。
    屋裏春光無限,廊下,崔夷初的臉色卻黑得可怕。
    聽著屋內傳出來的嬌聲笑語,她眼中的恨意幾乎都要滴出水來了。
    “夫人,夜深了,讓奴婢在這裏守著吧。”寶珠拿了一件披風過來給她搭上,低聲勸道。
    崔夷初沒搭理她,反是看向蹲在旁邊守爐子的寶釧。
    “怎麽裏頭一直在說話?給玉縈喝安神藥了嗎?”
    “喝了。”崔夷初的眼神太可怕,寶釧感覺自己又要再挨一巴掌,回答的時候聲音都微微顫抖著。
    “親眼看著她喝的?”
    寶釧看著玉縈端起了碗,隻是分神想事去了,再回頭碗已經空了。
    但她不想再挨巴掌,哪裏敢說實話,篤定道:“奴婢親眼看著她喝完的。”
    崔夷初盯了她片刻,轉頭對寶珠道:“以後你看著玉縈喝藥。”
    “是。”
    寶珠見崔夷初神情依舊不虞,苦勸道:“世子喜歡夫人,這會子寵她,是以為在寵夫人。”
    是嗎?
    崔夷初想到玉縈那嫋娜豐盈的身段、瑩白若瓷的肌膚,恨意愈發滋生。
    在榻上,她未必比得過這賤人。
    她早就知道,有權有勢的男人對女人從來不看什麽出身地位,誰能在榻上討得他們喜歡,才是真喜歡。
    戾氣一生,她下意識地就想踢翻燒水的銅鍋宣泄情緒,寶珠眼疾手快地抱住她,拚命朝她搖頭。
    趙玄佑就在屋裏,若是鬧出動靜,必然驚動他。
    瞬間的怒意過後,崔夷初恢複了冷靜,她閉了閉眼睛,低聲道:“好好守著,天亮前把玉縈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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