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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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回行宮。”趙玄佑幾乎是咬牙說出來了。
    過了今晚再送她回京吧……
    就一晚……
    “噢。”玉縈心中倒是蠻忐忑的。
    趙樽偷偷抓了她,趙玄佑偷偷把她劫走,發生了這樣的事,往後還能在別院裏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嗎?
    趙玄佑這樣說,玉縈未有疑議。
    一則,他是主子,她是婢女,二則,別院裏的日子如同書裏講的桃花源一般,仙境一樣的風景,她可以讀書,可以寫字,可以暫時忘掉丫鬟的身份,做一些貴女們才能做的事……她其實也有些眷戀。
    等回到京城,她就被打回原形了。
    馬蹄獵獵,眼看著快到行宮了,除了元緇以外的那六個隨從分道揚鑣。
    回到那方熟悉的小院,正屋裏已經滅了燈,隻在廊下懸了一盞昏黃的燈,隨著夜風輕輕搖晃。
    趙玄佑帶著玉縈進屋後,元青一臉焦急地迎了上前,看到玉縈安然無恙地跟在趙玄佑身後,長長舒了口氣。
    知道有人在惦記自己的安危,玉縈心中感動,朝元青露出個感激的笑意。
    “下去吧,記得給七殿下報個信。”趙玄佑道。
    “是。”
    元青和元緇恭敬退下,屋裏隻剩下趙玄佑和玉縈兩人。
    先前在樹上黑漆漆的看不清,這會兒進了屋,看到玉縈發髻半散,額頭和鬢間垂下不少頭發,顯然消失這一日多的時間裏並不好受。
    趙玄佑的怒意又浮了起來。
    玉縈見他盯著自己的頭發看,抬手稍稍捋了一下,袖子堆疊垂下,露出皓白的手臂。
    “爺,奴婢先去梳洗了。”
    說話間,她轉身往內室走去 。
    趙玄佑呼吸粗重了些,伸手拉下自己頭上的玉冠,隨意往桌上一擺,便跟著她走了過去。
    側間裏早就備了兩桶水,隻是有點涼。
    好在夏日裏略涼一些也不打緊。
    玉縈散了發髻,正想衝洗一下,男人欺身到她身後。
    “我幫你。”
    他口中語氣不容質疑,抓住玉縈的手把她推到了牆邊。
    玉縈倚牆站著,臉頰貼著冰涼的牆壁,心中卻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經曆了這麽些事,她累了、乏了,也有些怕了。
    呆在他的身邊的確也比別的地方安全些。
    玉縈輕輕閉上了眼睛。
    內室裏的地麵很快便打濕了,良久後,趙玄佑才拿帕子包裹著她把她抱了出來。
    等回到榻上,感覺到頭發還沒完全擦幹,玉縈索性靠牆坐著。
    趙玄佑躺在榻的另一側,看她夜深了還不睡,不禁有些心疼。
    “還在害怕?”
    “有點……這就叫……就叫驚魂未定吧。”玉縈說著,長長籲了一口氣。
    看著她獨自坐倚牆坐著的可憐模樣,趙玄佑起身坐到了她的身邊。
    他身強力健,即使在深夜裏不搭被子,也跟個暖爐似的。
    玉縈剛剛遭遇劫難,此刻有他在身旁,自是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暖意。
    “謝謝。”玉縈輕聲道。
    “你是我的人,他敢搶你,我自然得接回來。”
    趙玄佑說得輕描淡寫,玉縈卻明白今晚的事絕不是輕易能辦到的。
    更何況,堂堂太子,相中了大臣家裏的丫鬟,換做別人,豈有不拱手送出的道理?
    “爺,”玉縈揚起臉看向他,“你怎麽知道奴婢是被太子殿下抓走的?”
    “也不算難,畢竟,行宮裏的色鬼屈指可數。”
    色鬼?
    想到離開重華殿之前趙樽看自己的眼神,趙玄佑也不算冤枉他。
    真是沒想到,堂堂太子,隨便在路邊見到一個女子,居然起意把人劫進宮殿,供自己享樂。
    世人都想攀龍附鳳,可這樣的惡龍,攀上了隻會下場淒慘。
    崔夷初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玉縈想要榮華富貴,卻更想活命。
    想到趙樽那充滿欲念的眼神,玉縈既慶幸自己逃離虎口,想到將來又不禁忐忑。
    重活一世,她原本隻為報崔夷初的仇恨,如今卷進來一個趙玄佑,又卷進來一個趙樽。
    侯府世子已經是極難掌控,更何況是堂堂太子?
    這回他沒得手,真的能就此作罷嗎?
    玉縈並非是高估自己對太子的吸引力,她隻是機緣巧合卷進了太子和趙玄佑之間的你爭我奪。
    他們倆位高權重,即便是鬥輸的那一方,也不會怎麽樣?
    可她隻是一個丫鬟,在他們倆的鬥爭傾軋中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嗎?
    崔夷初有偌大的興國公府作為依仗,尚且落了個和離歸家的下場,她拿什麽保全自己呢?
    趙玄佑留意到她愁眉苦臉的模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又在想什麽?”
    “沒有想什麽,”玉縈輕輕一歎,將方才那些心緒強壓下去,“奴婢隻是沒想到這樣的事會發生在奴婢身上。”
    聽著她口中說著奴婢二字,趙玄佑心中一動,想起她在樹林裏大聲呼喊自己名字的情景。
    “玉縈。”
    “嗯?”好一會兒,她沒等到趙玄佑的回答,追問道,“爺有什麽吩咐嗎?”
    “往後旁人無人的時候,你可以……不用那麽講規矩。”
    玉縈不解地看向他,語氣有些委屈,“爺什麽意思呀?可別隨便冤枉人,奴婢幾時沒講規矩了?”
    “在樹林裏的時候,你很講規矩?”趙玄佑反問。
    又在說她喊名字的事?
    玉縈聽得一頭霧水,想了想,試探著看向他:“爺的意思是,往後旁邊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奴婢可以直接喊爺的名字?”
    趙玄佑不置可否,隻悠然看著她。
    玉縈從他眼神裏得了肯定,莞爾道:“爺不說話,那就是這個意思咯。那往後我可就這麽喊你了。”
    “沒規矩的事你沒少做,不差這一件。”趙玄佑輕哼。
    玉縈嘻嘻笑了聲,抱著他的胳膊輕輕晃動了一下,喊了聲“趙玄佑”。
    聲音很輕,落到他耳朵裏,撓得他心癢癢的。
    “趙玄佑。”玉縈加重了些聲音,“趙玄佑,趙玄佑。”
    聽著她呼喊著自己的名字,趙玄佑目光灼灼,手臂忽然收緊,親了親她的側臉。
    玉縈眷戀地蜷縮在他身邊,紅綃軟帳裏兩人耳鬢廝磨,雖然帳中昏暗,比太子那金堆玉砌的重華殿舒適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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