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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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決定了一同出逃,玉縈不打算再騙溫槊什麽。
    “冰雲和陽泉都是我請七殿下留在京城的護衛。”
    “你跟趙岐這麽要好?”
    玉縈不知道該怎麽說。
    算好嗎?
    她什麽事情都瞞著趙岐,隻是希望他借護衛給自己幫忙,若要說好,自然談不上。
    但玉縈知道,趙岐對她有些朦朧的依戀,他對她,的確是很好的。
    “他是皇子,我是丫鬟。”
    這話說得不全,倘若是旁人,必然不明白玉縈話裏的意思,但是溫槊明白。
    他低頭笑了一下:“那倒是。太子獨處的時候,也會拉著我們說一些不跟旁人說的話,好像我們是認識很久的朋友的一樣。”
    但他哪裏配跟太子當朋友?
    “總之,我欠了七殿下很大的人情,不過我也不打算還這人情。”玉縈無奈笑道。
    一無所有的人,連命都如草芥一般,有什麽資格還皇子的人情。
    她辛辛苦苦攢了這麽久的銀子,估計連宮裏的主子們吃一頓飯的花銷都不夠。
    “這裏風大,我們進去說話吧。”
    溫槊沒吭聲,默默跟著玉縈進了屋。
    屋舍雖然看起來質樸,但看得出來收拾得很幹淨。
    玉縈先進了廚房,扔幾根柴火進了灶膛,又抬鍋倒水,準備燒點熱水泡茶。
    溫槊跟進廚房,看著玉縈在灶台前忙活,又道:“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離開侯府,又跑來這裏?”
    他願意跟著玉縈離開,是因為向往玉縈所說的那種日子,而不是想背叛趙樽來投奔趙岐。
    “我隻是在這裏暫居,等到娘出京再離開。”
    溫槊眸光一動,眉頭微皺。
    “那趙岐呢?”
    “自然不會讓他知道。”玉縈彎唇,“我可不想再摻和那些權貴的事,隻想守著我娘過些安穩日子。”
    她笑得明媚,心中卻有些無奈。
    雖然她還不知道趙樽做了什麽,但她知道,趙樽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趙岐雖然時常口無遮攔,可他行事卻光明磊落。
    如今他去了東南曆練,假以時日,一定會褪去周身稚氣,成為一個文武兼修、寬嚴相濟的皇子,前程不可限量。
    以玉縈的身份和處境,遠離趙岐,才是真正對他的報恩。
    溫槊本來是擔心玉縈要帶著自己投靠趙岐,聽到玉縈這樣說,終於安了心,沒再說話,而是幫忙收拾廚房。
    玉縈坐在小木凳上,拿著燒火棍一下一下撥弄著灶膛裏的木柴,眼睛裏映襯著晃動的火苗。
    她是順利逃出京城了,也不知道京城裏怎麽樣了。
    興國公府除夕夜起了大火,還燒死了崔令淵的愛女崔夷初,他們一家子那麽融洽和睦,想來上上下下都傷心得很。
    至於侯府……趙玄佑應該聽說她失蹤的事吧,他對玉縈並非完全無情,應該還是會過問,但他成婚在即,料想沒工夫細查,隻希望此事快些平息,娘親能早日離開京城與她團聚。
    世間的事當真玄妙。
    兩日之前,她還躺在趙玄佑的懷中熟睡,兩日之後,兩人竟已是再不相見了。
    但玉縈並不覺得難過。
    她從沒擁有過趙玄佑,當然也談不上失去。
    趙玄佑不久後會娶妻,而她,將來興許也會遇到一個可靠的男子談婚論嫁。
    遇不到也沒什麽,她已經有娘親在身邊,別的便不強求了。
    雲水庵中,錦衣衛千戶潘循站在趙玄佑跟前,抱拳稟告道:“大人,已經將雲水庵的圍牆仔細查驗了一圈,東南角有人攀爬過的痕跡。”
    趙玄佑早知道沒有什麽黑影、黑風的怪力亂神之說,眼下聽到潘循查出了痕跡,手指瞬間捏緊。
    “翻出去是什麽地方?”
    潘循道:“是一條僻靜的小巷,總共住了三家人。”
    “詢問過了嗎?”
    “詢問過了,有人看見昨日下午停了輛馬車在巷子裏。”潘循查案果然有一套,在趙玄佑盤問之前,便已經將事情辦妥辦細了。
    然而趙玄佑此刻並無心情誇讚他的能力,聽到巷子裏停過一輛馬車,幾乎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麽下手的了。
    先進雲水庵擄人,緊接著翻牆而出,帶著玉縈上了馬車,爾後逃之夭夭。
    玉縈被擄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想到興國公府昨夜死了兩個人,趙玄佑並不希望是興國公府的人擄走了玉縈。
    是太子都好,隻要她活著就行!
    趙玄佑掐了一下指節,逼自己靜下心來,隻沉聲詢問:“什麽樣的馬車?”
    潘循聽到他這麽問,胸有成竹的表情終於露怯。
    “已經讓人畫出來了,隻是尋常的青帷馬車,京城裏處處可見,出了巷子,再去問街上的商戶,都說見過這樣的馬車,但問馬車往哪邊走了,說什麽的都有。”
    很顯然,商戶們並非說謊,隻是這樣的青帷馬車太常見,每日都有許多這樣的車在京城四通八達的道路上往來奔波。
    聽到這裏,趙玄佑當然明白是有人精心策劃擄走了玉縈。
    也幾乎是這個時候,趙玄佑確定不是太子動的手。
    太子這人狂妄自大,倘若他要玉縈,根本用不著這般謀劃,派人把玉縈搶進東宮,根本沒人能進東宮去搶人。
    更何況,太子對崔夷初多少有幾分情分,對玉縈卻隻是一時色心,過了便過了,根本不會再搶奪。
    但趙玄佑心中還有一分希望。
    或許除了太子,還有他不知道的人對玉縈有了心思,早早就有所謀劃,隻等著玉縈出門的時候動手……
    趙玄佑竭力勸說著自己,越想卻越沒法自圓其說。
    “爺。”元緇從外麵匆匆跑進來,走到他跟前拱手一拜。
    趙玄佑神情一震,明白讓元緇在興國公府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是誰呢?
    除了崔夷初,死的另一個人是誰?
    趙玄佑的腦中浮現出一張秀致嫵媚的臉龐,那張臉上的笑意永遠明媚肆意,豔光照人。
    與她無關!
    趙玄佑竭力驅散著玉縈的臉龐。
    隻是,眼看著元緇越走越近,他心中卻悄然滋生了怯意——他不想、也不敢聽興國公府裏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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