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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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已經醒了,奴婢正要稟告大人呢。”
    “已經醒了?”
    闊別三年,裴拓的聲音還是一如從前般清朗。
    玉縈的心微微忐忑,下意識地拉起被子,等到裴拓進了屋子,便見到她整個人躲在後麵隻露出一雙眼睛,漂亮又無辜,像極林間受驚的鹿。
    看著她這般可憐模樣,裴拓原本微蹙的眉頭又舒展開來。
    “玉縈姑娘,好久不見。”
    玉縈才剛剛清醒過來,身上隻穿了寢衣,青絲亦是披散,隻把腦袋往被子裏埋得更低。
    “裴大人,別來無恙。”
    的確是別來無恙。
    三年不見,裴拓依然清風朗月,風度翩然,靜靜站在那裏,便能令周遭一切黯然失色。
    兩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間,玉縈迅速地別過臉去。
    看著她拿被子蒙住自己的為難模樣,裴拓溫聲道:“醒了就好,你先休息,有事讓喜鵲來叫我。”
    “昨晚在魏五家裏,我……”
    見玉縈主動提及昨日之事,裴拓溫和地笑道:“你先休息,等好些了我們再說。”
    說著裴拓便退了出去。
    榻上的玉縈沉沉呼了一口氣。
    躲了三年,在這裏撞見京城的故人,實在不妙。
    隻是好在,對方是裴拓。
    “姑娘,藥煎好了。”喜鵲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先前你說我中毒了?中的什麽毒?”
    “這我可不知道。”喜鵲乖巧地回道,“姑娘中的是盧傑的獨門毒藥,不過不用擔心,他說這藥不致命,隻是會讓人酸軟無力、失去意識,姑娘安心靜養,再服幾日解藥便會沒事了。”
    經喜鵲這麽一說,玉縈感覺到四肢的確酸軟無力。
    “盧傑是什麽人?”她不記得裴拓身邊有這麽號人物。
    “是我家大人的護衛,平常也會跟著李捕頭他們出去辦案。”
    看樣子,三年不見,不隻玉縈有了變化,裴拓亦然。
    玉縈低頭飲過藥後,感覺精神好了不少,又問:“喜鵲姑娘,我想去看看我的朋友,能幫我找一套衣裳嗎?”
    “大人特意吩咐去香玉坊給姑娘買了衣裳首飾,我馬上取過來。”
    喜鵲很快捧了身幹淨齊整的衣裳出來,見玉縈動作有些遲緩,幫她換好衣裳後,又給她梳了個簡單的發髻,扶著她往外走去。
    “姑娘,你朋友就住在這間屋子,不過他不說話,也不讓我們進去。”
    “喜鵲,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姑娘盡管吩咐。”
    “請你幫我買一個麵具,不用多好看,能戴就行。”
    “奴婢記下了。”
    喜鵲知道裏頭那個人半張臉都是紅的,聽到玉縈這般吩咐自是應下。
    等著喜鵲走遠了,玉縈輕輕叩了一下門,朝著屋裏喊了一聲:“是我,我進來了。”
    不等裏頭的人回答,她直接推門進去。
    溫槊麵朝牆壁坐在床上,悶悶說了一聲:“你沒事吧?”
    他昨夜被人挑去了人皮麵具,此刻露出了本來的麵容,自是不願意被人看見。
    玉縈道:“我身上使不上勁,那個喜鵲說我中了人家的獨門毒藥,得再服幾日解藥才能好,你感覺怎麽樣?”
    對方撒毒藥的時候,溫槊戴著玉縈給的冪籬,薄紗擋住了大部分藥粉,所以他中毒並不深。
    “我已經沒事了。”
    “你要喝水嗎?”
    “不喝。”
    玉縈走到榻邊,見他不肯轉過身來,便在榻邊坐下。
    “其實……”
    “你什麽都別說。”
    玉縈沒有說話,默默往榻裏挪了挪。
    感覺到她在湊近,溫槊便往後退了些。
    “昨晚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去冒險。”
    “不關你的事,是我這三年沒怎麽練功,要不然咱們能跑得掉。”
    “誰也不怪,昨晚主要是運氣不好。”
    對付魏五對溫槊而言本來不在話下,誰知昨晚剛好遇到官府來抓人,也實在想不到,裴拓如今有這般厲害的手下。
    溫槊沒有吭聲,隻是把頭埋得更低。
    玉縈拽了拽他的胳膊:“其實,你臉上雖有胎記,可你長得並不醜。”
    “你別說了。”溫槊的聲音沉了下去。
    “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你不讓我看你的臉,合適嗎?”見溫槊還是不肯說話,玉縈道,“真的不醜,隻是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有點驚訝。你不信,回去問我娘啊。”
    “問你娘,她也不會說實話。”
    丁聞昔也沒見過溫槊的真實樣貌,但溫槊知道,倘若問她,她一定會說謊話安慰他。
    “你怕她說話,那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你跳出去嚇她一下,看她是什麽反應。”
    “懶得理你。”
    “那你現在轉過來嚇我也行啊。”
    “走開。”
    溫槊把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推開。依舊不肯轉過來,但玉縈聽得出他的語氣比先前要鬆弛了幾分。
    玉縈狠了狠心,索性抓著他的肩膀,探頭過去盯著他的臉。
    溫槊躲無可躲,退無可退,隻能任她打量著自己的臉,無奈地把目光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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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夠了嗎?”
    “沒看夠。”
    玉縈嘴上這麽說,見好就收,重新坐了回去。
    “看了也沒怎麽樣啊,你長得真的不難看,就算不戴麵具走到大街上,至少比一半的男人長得好看。”
    “閉嘴。”
    玉縈聽著溫槊的語氣終於恢複如常,稍稍鬆了口氣,把話題轉開:“剛才我見到裴拓了。”
    “他肯放我們走?”
    “等說清楚魏五家的事,應該會放的。”
    溫槊皺眉道:“我記得他跟趙玄佑關係很好,當初兩個人一起跟太子殿下作對,他會不會給趙玄佑傳信?”
    三年了,玉縈頭一次聽到別人提趙玄佑的名字,竟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覺。
    趙玄佑……也不知道這會兒是不是在侯府裏逗弄他的孩子呢。
    玉縈收回思緒道:“他們關係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老死不相往來,所以,裴拓不會把我們的行蹤告訴趙玄佑。”
    “那我們還可以繼續在這裏過日子?”
    “一時半會兒應該沒有問題。”玉縈思忖片刻,歎了口氣,“過些日子看看有沒有人願意買下瓊玉軒,咱們帶著銀子重新尋個地方住吧。”
    溫槊聞言,轉過身愕然看向玉縈。
    “真要離開清沙鎮?”
    “舍不得走?”玉縈彎唇。
    溫槊很喜歡在清沙鎮的日子,寧靜,安穩,什麽都不做,聽著海浪、吹著海風便已勝過人間無數。
    不過……
    “沒什麽舍不得的,”溫槊低聲道,“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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