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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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槊回到巴東縣衙的時候,玉縈正坐在廊下翻書。
    趙玄佑自己說了不要她照顧,她也樂得清閑,由著元緇服侍他,每日翻翻書、寫寫字。
    聽到樹上的響動,玉縈驀然抬起頭,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麵具。
    她不敢作聲,忙往旁邊的耳房走去。
    溫槊緊跟著她進了耳房,將裝著解藥的白瓷瓶交給玉縈。
    “盧傑說一日吃一勺,等到一瓶藥吃完就無礙了。”
    玉縈握著白瓷瓶,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溫槊。
    溫槊會意,低聲道:“他說,你不必愧疚。”
    不必愧疚?
    玉縈聽到這四個字,心中猛然一凜,到了最後,他還在為自己著想。
    “知道了。”玉縈的聲音很低,頓了頓,她抬起頭感激地看向溫槊,“跑來跑去真是辛苦了。”
    溫槊聞言皺了下眉:“跟我說這些幹嘛。”
    他們之間原不用這麽客套的。
    玉縈笑了笑,“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進屋送藥過去。”
    “嗯。”
    玉縈轉過身,連連深呼吸了幾下,等著心緒平穩,拿著瓷瓶往正屋去了。
    自從那日他貿然坐起身拉扯到傷口之後,這幾日他都老老實實地躺在榻上。
    聽到玉縈的腳步聲,他轉頭看過來,眉間微微一動,朝玉縈露出些許笑意。
    他蘇醒過來後,玉縈雖仍住在這小院裏,卻一天跟他打不上一個照麵。
    玉縈道:“的確有事。”
    “你說。”
    除了要離開他,他什麽都能答應。
    玉縈走上前,把手中的白瓷瓶拿了出來,放到他的枕邊。
    “這是軟骨散的解藥,你每日服一勺,等到一瓶藥吃完就沒事了。”
    趙玄佑聞言,倏然支起了半截身子。
    “你去找他了?”
    見他緊緊盯著自己,玉縈沒有說話。
    片刻的沉默對視後,趙玄佑眸中的緊張漸漸散去。
    玉縈一直在縣衙裏,如何能去找裴拓。
    “你受傷是因為我推你下水,幫你尋了解藥也算是給你賠罪。”
    “你怎麽得的藥?”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你身邊那個人?”
    “這應該與你無關吧。”
    趙玄佑聽著她的話,眼中的眸光沉如深淵,泓邃難測,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玉縈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朝他點了下頭,便轉身往外走去。
    榻上的趙玄佑一把拉住她的手。
    玉縈回過頭,凝眸盯著他:“趙玄佑,你說過不碰我!”
    他鬆開她的手,隻扯住她的衣袖。
    春日裏天氣漸暖,玉縈穿的春衫單薄。因是趙玄佑特意命人準備的衣裳,質地名貴,浮花堆繡,連袖口上的芙蓉花都楚楚動人。
    “你穿這衣裳很好看。”趙玄佑輕聲道。
    玉縈一抬手,把袖子從他指尖抽走,淡淡道:“你就是要說這話?”
    “不是,”趙玄佑聲音稍頓,看著她眸中的惱意,愈發認真地打量著她,“縈縈,你替我尋了解藥,我很歡喜。”
    玉縈依舊板著臉。
    “我也還你一個禮,如何?”
    趙玄佑身體還很虛弱,因此聲音也很輕。
    隻是這輕飄飄的聲音落在玉縈耳中,卻不啻於驚雷。
    她心中一震,既有驚訝也有歡喜,更多的卻是不敢相信。
    難道他要放了她?
    不,他大費周章來找她,怎麽可能放了她?
    片刻之間,玉縈心中那一點子歡喜又煙消雲散。
    她沒有說話,靜靜等著他說下去。
    “縈縈,隻要你答應不再嫁給裴拓,不再與裴拓有任何瓜葛,等到了禹州,我不會拘著你。”
    “真的?”玉縈聽著他的話,眸中有幾分不確信。
    趙玄佑的目光卻隻是牢牢黏在她的臉上,不錯過她的任何一個反應。
    無論如何,玉縈此刻的反應,令他的心情鬆快了不少。
    他“嗯”了一聲,神情還是慣常的清冷。
    “那你答應不嫁給裴拓了?”
    玉縈讓溫槊去取解藥的時候,已然割舍了跟裴拓這一段緣分。
    “就算我答應了不跟他有瓜葛,我也未必會跟你有什麽牽扯。”
    “我知道,所以你答應了?”
    “誰知道你會不會騙我?答應不答應,得見到了我娘再說。”
    趙玄佑微微一笑,“那我就當你答應了。你放心,我說到做到,從此刻起,我不會讓任何人跟著你,出入自由,你那位朋友也不必躲在暗處。”
    “說得輕巧,你抓了我娘,還跟我說什麽出入自由?”
    “縈縈,等你到了禹州,便會明白一切。”
    “不用等到禹州,我也什麽都明白,你最好也是。”
    丟下這句話,玉縈快步往外走去。
    她的心情亂糟糟的。
    按理說,趙玄佑能答應到了禹州就放過她,她應該高興才對。
    但心底總有些不安。
    他好像很篤定,她到了禹州就會扭轉心意。
    禹州到底有什麽?!
    玉縈使勁搖了搖頭,摒棄心中的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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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被趙玄佑牽著鼻子走,禹州除了娘親以外,根本沒有任何能吸引她的東西。
    耳房裏的溫槊見她回來,起身問:“解藥給他了?”
    “給了。”
    “還有什麽要我做的事嗎?”
    “什麽都不用做了。”玉縈伸手拉著溫槊的袖子往外走。
    溫槊詫異道:“你幹什麽?”
    “趙玄佑答應到了禹州就放過我,咱們也不必想什麽法子了,等著到禹州見了娘一起離開就行了。”
    “他是這麽說的?能相信嗎?”
    玉縈垂眸:“應該是能信的。”
    兩人剛走出耳房,元緇便迎了上來,看著溫槊那張陌生的臉,好奇地問:“這位就是姑娘的義兄嗎?”
    “是義弟。”玉縈糾正道。
    溫槊是被父母遺棄的,並不知道自己確切的生辰年月。
    說不清楚是比玉縈大,還是比玉縈小。
    當初在清沙縣落籍的時候,玉縈為了占他的便宜,便硬要他當弟弟。
    溫槊倒也隨她去了。
    “公子好。”元緇忙向溫槊行禮,“我這就去給公子準備房間。”說罷匆匆而去。
    “我也住這裏?”
    “當然了,你和娘不在身邊,我一個人都快煩死了。”玉縈歎了口氣。
    有他們在的時候,玉縈有脾氣、有煩惱都可以直接衝他們撒,在別人跟前,卻隻能忍著。
    玉縈晃了晃溫槊的袖子。
    “我們去房頂待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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