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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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暴整整咆哮了三日。
    臨時搭建的帳篷在狂風中不斷震顫,到底沒有被徹底掀翻。
    隻是沙粒從縫隙中滲入了許多,玉縈和趙玄佑身下的波斯毯都堆積了不少流沙。
    玉縈不得不一次次用手刨開身旁的沙堆,防止被慢慢埋了起來。
    趙玄佑的狀況時好時壞,但清醒的時候少,昏睡的時候多,一身高熱總是退不下去。
    看著趙玄佑渾身發燙、昏昏沉沉的模樣,玉縈生怕那天晚上他是在回光返照。
    擔憂之餘,玉縈把所有的水都留給了他,自己隻飲些馬奶酒和葡萄釀。
    她酒量太淺,不敢多飲,怕醉過去的時候兩人被流沙活埋,實在渴得受不了的時候才抿一口。
    玉縈掰著指頭數到了第三日,外頭的風勢終於止了下來。
    她想掀開帳篷布查看外頭的狀況,卻發現帳篷外果然已經蓋上了厚厚的一層沙,稍一動彈就沙子就往裏頭灌。
    想一鼓作氣拉開帳篷布,似乎也沒那麽容易。
    若趙玄佑沒傷沒病的就好了。
    以他的力氣……
    玉縈正煩著愁,身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風停了?”
    “嗯,沙暴已經過去了,不過咱們好像被沙子埋起來了,要是不能一鼓作氣掀開帳篷,沙子全灌進來隻怕咱們半截身子都會被埋。”
    “你扶我起來。”
    玉縈爬到他右側,扶著他坐起來。
    感覺到他的胳膊似乎沒有之前那麽燙了。
    “你退燒了?”玉縈欣喜道。
    趙玄佑依然乏力,但確實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
    但在玉縈跟前,他不願示弱,竭力打起精神。
    玉縈倒是飛快地思索。
    有趙玄佑幫忙的話,兩人一起掀開被黃沙覆蓋的帳篷布不難……
    她把之前蓋在身上的羊毛氈拿了起來,頂在兩人的頭上,這樣即使黃沙傾瀉下來,也不至於讓兩人的口鼻進沙。
    “等一下,我扶著你站起來,咱們一起把帳篷掀開。”
    “好。”這會兒外頭是白天,即使身在沙下也能看得清。
    趙玄佑環顧了一下這個呆了三天的“家”,溫聲問:“要不要帶點水和幹糧在身上。”
    “對啊,外頭肯定是一片黃沙,咱們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是該帶點東西。”
    玉縈把幾個喝空的水囊都裝滿馬奶酒,又捎帶上一袋風幹肉,全都掛在了身上後,這才扶住了趙玄佑的右邊胳膊。
    兩人一起蓄力站了起來,將頭頂的帳篷布一把掀開。
    堆積在帳篷上的黃沙太厚,合兩人之力居然也沒法完全掀開,隻勉強把頭露了出來。
    好在那日他們在沙暴來臨前將這小小的凹地拓深了不少,沙子堆積下來後,並未將兩人掩埋住,隻沒過了膝蓋。
    “總算是沒被活埋。”玉縈大鬆了一口氣,扔掉羊毛氈,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原本茵茵的草原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沙漠。
    外頭是大晴天,沙礫被曬得滾燙。
    玉縈先費力地從沙子裏爬出去,再似拔蘿卜一般把趙玄佑拔了出來。
    “太燙了。”
    玉縈忙把羊毛氈撿了回來,鋪在沙子上墊著坐。
    沙暴是從西北往東南去的,倘若一直往東北走,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出去。
    但玉縈可以走,趙玄佑腿傷卻走不了。
    玉縈沉默著喂他喝了幾口馬奶酒,正冥思苦想著對策之時,趙玄佑皺眉道:“有人來了。”
    他一說,玉縈也似乎聽到了馬蹄聲。
    會是救兵嗎?
    玉縈正想循聲張望,趙玄佑按住她的肩膀帶著她臥倒在沙子上。
    “怎麽了?”
    玉縈剛問出口就明白了趙玄佑的用意。
    他失蹤,禹州的守軍一定會想方設法營救,但會尋找他的不止是明銑衛,阿速罕同樣也有可能。
    在不知來人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先躲起來是最妥當了。
    兩人靜靜躺在沙坡背麵,感覺到馬蹄聲時遠時近,似乎在沙漠上兜圈子。
    果真是在找人的!
    “我悄悄看看。”
    玉縈說著,慢慢地往沙坡頂上爬了一點,很快便看到了一隊人馬。
    因他們離得遠,玉縈看不清長相,但那隊人中有一個穿著豔麗衣裳的女子,一看便知是提雅。
    她怎麽來了?
    帶著阿速罕殺過來了?
    玉縈正迷惑著,忽而看到了提雅旁邊的一匹馬上是一個戴麵具的人。
    溫槊?
    他怎麽跟提雅在一起?
    雖然玉縈腦中滿是疑惑,但見到溫槊,她便心安了。
    她回過頭,衝趙玄佑道:“是溫槊來了,我們有救了!”
    說完,玉縈拿出口哨,用盡力氣吹響。
    哨音的穿透力極強,那幾個人立馬循聲望了過來。
    玉縈見他們轉頭了,忙站起身,站在沙坡上朝他們揮手。
    溫槊立即騎著馬飛奔而來,片刻便至玉縈跟前。
    “玉縈!”他一把拉住玉縈的手,語氣是從未聽過的凝重,“你……你真的還在這裏。”
    玉縈衝他一笑:“我沒事,好著呢!”
    說罷,她也仔仔細細打量著他。
    “你沒事吧?”
    那天溫槊隻比她早走片刻,他還答應了要去找趙玄佑,其實這三日裏玉縈一直為他擔心。
    此刻見到溫槊平安地出現在眼前,玉縈也終於放了心。
    後麵的六七匹馬陸續趕到。
    走到最前頭的正是騎著照夜白的提雅,而在她身後的則是元緇、元青等侯府護衛。
    “爺!”元緇和元青翻過沙坡,一看到躺在那裏的趙玄佑,眼睛一紅,立馬衝了過去。
    “別號喪,還沒死。”
    在其他人跟前,趙玄佑還是那個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明銑衛主帥。
    想著他身上的傷,玉縈忙上前道:“世子的右腿那日被麻繩勒破血肉受了傷,我這三日都隻給他敷了些烏桓人的劣藥,你們若是帶了傷藥,替他重新上藥。”
    這次出來找人,元緇自是料到趙玄佑可能會有傷,帶了藥箱隨行,當下立馬拆了趙玄佑腿上的簡陋繃帶,重新替他敷藥。
    溫槊倒是不關心趙玄佑,隻問玉縈:“你這幾日到底躲在什麽地方?我真怕你……”
    玉縈抿唇,正要說話,餘光瞥到了提雅身上。
    “我一直在這裏,倒是你,怎麽會跟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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