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杜悅琳忙慌從座位上站起來，手足無措的抱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夾，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不清楚陳錦年要去幹什麽，但直覺告訴她，陳錦年此趟的目的，一定和剛才的聊天內容有關。
    這可是職場大忌，部門老大一定會找機會開除她的。
    陳錦年瞧出了杜悅琳的擔憂，於是開口說道：“放寬心，初來乍到的，我隻是想找他聊聊而已，不會提及你，更不會把你供出來。”
    “真的？”
    杜悅琳將信將疑的語氣，直接把陳錦年逗樂了。
    “保真，我好歹是有點身份的人，至於說假話騙來你嗎。”
    杜悅琳一想也對，陳錦年不僅是突然空降的領導，而且還是知名的電影明星，拋開大老板的用意不談，她感覺公司不應該讓陳錦年來人力部門，而是應該進公司的董事會。
    放下心的杜悅琳，領著陳錦年前往附近的部門經理辦公室。
    不過等到地方，兩人才發現自己撲了個空，人力部的老大根本不在工位上，至於上哪去了，杜悅琳也不清楚，她隻是招聘專員而已，部門老大要去哪還用不著向她匯報。
    找不到正主，陳錦年在人力部辦公區逛了逛，大概了解下部門裏有多少人，長什麽樣，然後才他一路逛到了王大壯的辦公室。
    而王大壯似乎對他要來是早就預料，隻是抬頭瞅了他一眼，就繼續忙手頭上的工作。
    “那邊有泡好的茶，你自己倒吧。”
    董事長的辦公室自然不會和陳錦年分到的辦公室一樣局促，哪怕是是在寸土寸金的寫字樓裏，王大壯的辦公室依舊氣派。
    而且裝修的也要時尚不少，沒有看到家裏的風格，跟辦公室裏擺一套實木家具。
    陳錦年微微擼起袖子，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隨意倒了一杯嚐嚐。
    “嗯，不錯，湯色明亮，清新怡人，這是明前茶吧。”
    “你還對茶葉挺有研究的。”
    “還行吧，從我爺爺那裏喝過。”
    陳錦年默默將視線從茶葉罐的包裝上挪開，他能有個鬼的研究，要不是王大壯的秘書泡完茶沒把茶葉收起來，他怎麽可能知道是明前茶還是雨前茶。
    他重新倒了一杯，端給還在工作的王大壯。
    王大壯正在專心致誌的看報表，沒顧得上陳錦年，見對方給他端了杯茶，也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陳錦年也沒向對付陳銘那樣，故意鬧騰王大壯，隻是靜靜的站在王大壯身後的書架旁，不停的挑挑選選，尋找些他能看懂的小說或雜誌。
    十幾分鍾後，王大壯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摘掉眼鏡，順手端起桌上茶杯。
    “？”
    一個大大的問號浮上王大壯的心頭，這不是明前茶吧，這好像是國慶時老林回老家給他帶回來的當季普洱茶，和明前茶有什麽關係。
    疑惑的側過身去，看向抱著一部《喬布斯傳》亂翻的陳錦年。
    “你也敬佩喬布斯的創業精神。”
    “沒有，我隻是想看看他是怎麽吹牛逼的，等將來有空了，我也找位槍手給我寫本自傳，好好裝裝逼。”
    陳錦年一目十行，匆匆瀏覽裏麵的內容。
    “你——”王大壯差點被這句話噎死，趕緊喝了兩口茶順順，“喬布斯是21世紀最偉大的管理者，我們作為創業者，應該——”
    “爸，咱們之間就不用互相洗腦了吧，就他那能引得所有合夥人聯手將他排擠出去的破脾氣，說他是偉大的管理者，誰信啊。”
    陳錦年樂不可支，直接笑出了聲。
    “我知道這個人牛逼，頂級的產品經理，不過他最牛逼的就是死的早，和馬丁路德金、肯尼迪、傑克遜等人一樣，在人生最輝煌的時刻突然去世，隻剩下無限遐想可能性，繼而被推上神壇，但凡他多活十年，肯定達不到目前的曆史地位。”
    他對媒體孜孜不倦的造神運動根本不感冒。
    因為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眼前，成龍和李小龍，兩人的差距真的有那麽天差地別嗎，其實還真沒有，自從八十年代開始，還沒有人能取代成龍成為新的華人名片。
    可成龍為什麽在網上的評價距離李小龍如此大。
    就是因為太長壽了，膠片時代到數字時代，從480p的分辨率到4k分辨率，能拿的榮譽全部都拿了一遍，已經失去供外人想象的可能性了，自然沒法成神。
    王大壯在發現陳錦年油鹽不進後，立馬放棄在這方麵繼續探討，轉而回歸現實問題。
    “職場的工作氛圍你還適應吧。”
    “我又不是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沒什麽適應不適應的。”
    “也對。”王大壯認真的點了點頭，“以你的本事，放到人力部門裏綽綽有餘。”
    陳錦年將手裏的書放回書架，隨意的倚靠在辦公桌的邊緣，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疑惑的看向品茶的王大壯。
    “爸，公司基層員工的狀況，你到底知道多少，還有那些隻會增加抱怨的規則製度，真的沒考慮過修改嗎，刑法還有修正案，要結合社會發展與時俱進呢，咱那製度，是真不打算動，打算一年一年傳下去？”
    王大壯清了清嗓子，提醒陳錦年注意舉止。
    “站好，身為老板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慵懶的模樣怎麽樹立權威。”
    陳錦年無奈的站直身子，如果這話是陳銘說他，他早就懟回去了，但麵對王大壯，他決定給王一笛幾分薄麵。
    “我當然知道有些製度不合理，但不合理的製度也比沒有製度強，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笛笛既然執意要讓你來，就是要讓你認識到製度的重要性，我舉個例子，你的劇組在你手裏不會出問題，但在笛笛手裏運轉就會吃力，因為劇組是基於你的個人魅力凝結在一起的，換成旁人，自然運轉不暢。”
    王大壯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著急辯解。
    “不用否認，或許你會說你出手大方，給的工資高，給的福利好，但你有沒有想過，這麽簡答的一條，也不是所有人都舍得做的，隻要在待遇上稍微扣一點，以你公司的規模，每年省下千萬的利潤不算難事，如此一大批錢，哪怕換做是我，也的好好權衡要不要放棄。”
    聽到這裏，陳錦年揉著嘴，努力沒讓自己吐槽的話出來。
    還權衡啥，你就是這麽做的，杜悅琳的工資就是你扣的。
    講完這一番話，王大壯潤潤嗓子繼續講。
    “你知道我把你放到人力部門的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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