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別笑了，嚴肅點。”
    陳錦年無奈的說道，他好不容易的想要認真的談點正事，兩人卻認為他在開玩笑。
    “好的。”
    錢佳寧趕緊壓抑住臉上的笑容，努力平複心情，恢複身為一名主持人的職業素養。
    郭忛同樣收斂起笑聲。
    隻不過笑容可以消失，但突然的笑場導致的氣氛的變化，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拽回來的，幾人隻能將聊天狀態，從原本偏正式的官方參訪，切換成朋友聚會時的狀態。
    “咱們先別糾結景哥是以前幾線明星了，咱們還是隻談明星對電影票房的作用吧。”郭忛將話題重新拽回來，繼續討論關於明星能否扛票房的問題。
    “我覺得電影作為商業項目，是項目盈利的問題確實很重要，但是在盈利之前，我們首先要考慮的如何把項目攢起來，在這種情況下，明星的加盟，對項目的存續，是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的，我們不能單純的以票房的號召力來評價。”
    “可要是請不起明星，導演就不拍電影了嗎？”
    陳錦年反問道，顯然他和郭忛的態度截然相反。
    “哥，即使不考慮時代差距，咱們的經曆也完全不同，你拍攝處女作的時候，就非常高，《李現曆險記》的製片人，是國內最早接觸商業電影的一批人，先後在新畫麵、星美傳媒和時代傳媒做過高管，現在是大盛傳媒的總裁，也是業內資深的製片人。”
    “演員上，同樣不缺明星，劉燁、夏雨、黃覺，當時都有合作的意向，最後出於票房的考慮，你們定下市場表現更好的小房子，來擔任電影主角，同時還邀請了很多業內資深的演員來作配，所以你認為明星是有用的，這是裏過往的路徑。”
    “但是我的情況和你不一樣，我拍出第一部電影時，除了我爸給我的錢，什麽都沒有，資深的製片人，沒有；資深的攝影師，沒有；成名的明星，更沒有，甚至我當時往外發戲約，都沒有任何一家經紀公司搭理我，唯一給我回消息的，隻有麥子的爸爸，不信你問問麥子。”
    郭忛和錢佳寧，同時扭頭看向趙今麥。
    讓一直坐在旁邊吃瓜的趙今麥，還有些小緊張，忙不迭的點點頭。
    “我哥說的全是真的，當時我爸還以為他是騙子呢，直到我哥拍一張學生證照片發給過來，我爸才相信他是一位真的要拍電影的高中生。”
    等到當事人的肯定後，郭忛也不得不承認，陳錦年的膽子是真的大，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竟然就敢直接下場建組拍攝。
    “怪不得你倆投緣呢，一個敢拍，一個敢演，而且，還真讓你們給拍成了，我真是，有些沒法評價你倆了，我的第一部戲準備的那麽好，結果賠了，而你們的第一部戲準備如此倉促，竟然賺翻了。”
    錢佳寧則是接過郭忛的感歎，追問道。
    “你第一部戲賺了多少錢。”
    陳錦年思索著說道“去掉成本和雜七雜八的費用，大概不到兩千萬吧。”
    “兩千萬，對一名高中生來說，應該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吧，你當時一定很開心吧。”
    “嗯，當然開心了，不用挨揍能不開心嗎，我要是把錢全賠進去，我媽就該請我吃竹筍炒肉了。”
    陳錦年說著，還調整了下坐姿，好像屁股真的在隱隱作痛。
    聽到如此坦白的回答，錢佳寧再次嘴角上揚，濃鬱的笑意縈繞在臉上
    “不至於，既然你爸媽已經選擇支持你的電影事業了，又怎麽可能因為商業成績不理想而責備你。”
    “支不支持我和揍不揍我，這是兩回事，就像我很寵愛我妹妹，可以想辦法滿足她的任何願望，但不代表我願意讓她摔我的手辦。”
    陳錦年的語氣中滿是幽怨。
    因為陳璿月，真的把臥室裏的手辦給摔了，以至於最近幾天，他都在不停的用膠水把缺胳膊斷腿的手辦粘回去。
    “小孩子是調皮一些。”錢佳寧笑著墊了一句話，然後繼續詢問“當時你掙了如此大的一筆錢，肯定要把以前沒享受的東西都享受一遍，比如購買跑車啊，名牌手表啊。”
    “我沒花。”
    陳錦年的回答超出了錢佳寧預料。
    “你沒有動這筆錢嗎？”
    “沒有，我當時正在籌備下一部電影，手裏的錢根本不夠用，怎麽可能去消費。”
    “不應該吧，你的處女作是大賺特賺的，怎麽還會缺少投資呢，通常來講，當一位導演在商業上取得足夠的成績時，就不會再為項目的投資而發愁。”
    “不一樣。”陳錦年搖了搖頭，“這就是我和大多數導演不同的地方，我自己的項目，我的公司要占65或者70以上的投資占比，通過這種方式，來確保我對項目的絕對掌控力，任何想要和幹涉我的力量，都會被我清除項目。”
    “你這種做法很霸道。”
    “我這種做法是為了避免麻煩。”
    陳錦年解釋道“導演有相當大的一部分精力，其實並不是用在項目創作上，而是浪費在協調大牌演員之間的矛盾上，協調投資方之間的利益衝突上，我不想這麽麻煩，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會給他們作妖的機會。”
    “你認為大牌演員對電影拍攝是一種桎梏。”
    錢佳寧問完以後，立即後悔了，因為她感覺自己的這個問題存在挖坑的嫌疑。
    但陳錦年卻不疑有他，直接回答道。
    “從某種角度上看，是的，就像我最初說的，很多明星沒有票房號召力，所以他們的天價片酬和能收獲的效益，是不匹配的，這直接造成了製作成本毫無意義的膨脹。”
    “與此同時，大牌演員肯定要幹涉創作，即使他本人沒想過，他背後的藝人團隊，經紀人，經紀公司，粉絲，也會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給導演施加壓力，但，這些還好，是可以處理的，真正麻煩的是，一個劇組中，存在數位大牌演員。”
    “這種情況下，拍攝時有多亂套就不提了，單單是後期都沒法做，一共兩個小時，撐死了兩個半小時的時長，你怎麽協調戲份，留誰的戲份刪誰的戲份，如果不刪，全部保留，一碗水端平，那我告訴你，最後出來的鐵定是爛片，因為這導演壓根不是在講電影故事，他就是水時長，一看每個人的戲份都差不多，就直接送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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