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響第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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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逸指了指地麵,獰笑道:“好,明天下午兩點半,還是在這兒,你孟公子等你。”
    “管你孟公子八公子的,動我張哥我把你腦袋砸碎。”馮閻撂下狠話,拽起張竹離開。
    隨著兩人的離去,正麵交鋒徹底定在了次日下午兩點半。
    “孟少爺,明天我用不用去呀?”孫禿子揉著鼻子,一邊起身一邊問。
    孟逸昂起下巴,看都沒多看他一眼,“我們老孟家家大業大,人多家夥硬,用得著你個馬仔去幫忙嗎?”
    “少爺我……”
    “給你麵子叫你聲禿叔,在我這兒你連屁都不算。”孟逸嘴角劃過一抹譏笑,與豹天並肩離去……
    ……
    “你要跟老孟家碰?”龐浩東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站起身來,吃驚地看著張竹。
    張竹點了點頭,扭著頭不敢直視龐浩東。
    龐浩東坐回椅子上,雙眉緊蹙地說道:
    “你要是說和孫禿子他們打,你來找我東哥怎麽也得去,但是這老孟家真不是咱們能碰得過的。”
    張竹低著頭,無奈的聲音越來越小:
    “東哥我沒辦法,他們欺負人欺負到家了,現在我和馮閻跟他們定點了,您要是不管……那我也不能說什麽。”
    他深知一切都因他而起,不應該連累龐浩東。
    龐浩東仰頭望著天花板,長歎一聲道:“我是你大哥,你跟我一回我再怎麽也得管你,明天東哥帶人陪你去。”
    “東哥我謝謝你。”張竹彎下雙腿,向地上跪去。
    就在他單膝跪在地上,準備跪第二條腿時,龐浩東趕忙叫住了他:
    “行了行了,別在這兒折我壽,快去醫院看看你妹妹她們吧。”
    “知道了。”張竹點了點頭,起身走出辦公室。
    他走以後,辦公室裏再也沒有了聲音。
    龐浩東愁眉緊鎖,燃起一根香煙銜在口中,看著辦公室角落發呆。
    一根香煙燃盡,龐浩東掐滅煙頭丟到煙灰缸裏,對著大門喊了聲:“小王,你來一下。”
    片刻後,一名小弟走進辦公室,兩手疊在一起,站在辦公桌前。
    龐浩東十指相扣搭在在辦公桌上,語氣沉重道:
    “告訴所有能喘氣的兄弟,明天下午兩點半,一人拎把開山跟東哥走,幹老孟家。”
    “啊?”那小弟震驚地張開雙唇,“您還真要和老孟家碰啊?”
    龐浩東舉目看向那小弟,說道:
    “今天我不和他們打,他們明天就得打到我頭上,再說那張竹都求到我了,我不幫我還算個大哥嗎?”
    那小弟沉思少頃,湊向龐浩東,壓低了聲音:
    “東哥你聽我說一句,砍傷砍壞倒不要緊,那老孟家在南雲區是二把手,混得不是一般的好,萬一打不過怎麽辦?”
    龐浩東淡然一笑道:
    “打不過東哥會護著你們每一個人走,如果他們要下死手,那東哥替你們去死。”
    那小弟聞言一怔,垂下眼簾,聲音細微道:“要不咱找大哥幫忙吧。”
    龐浩東舔了下嘴唇,起身搖了搖頭道:“大哥那邊現在本身就不占優勢,咱就別給大哥添壓力了。”
    此話一出,那小弟垂首首站在原地,沒再說什麽。
    龐浩東長出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著窗外,“就這麽定了,明天下午兩點半,老孟家得倒。”
    ……
    隔天下午,龐浩東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人群,兩側伴著張竹和馮閻,每人手中提著一把開山刀,來到約定地點。
    張竹看向馮閻頭上的傷口,擔憂地問:“你這能行嗎?”
    馮閻揚了揚手,一臉無所謂道:
    “沒事啊,大夫都不讓我出來,我這還是偷著跑出來的,今天說什麽也得把我挨那一下還回去。”
    眾人在此等候良久,卻始終不見孟逸等人半點身影。
    張竹看了眼手機,問向龐浩東:“東哥這都兩點四十了,他們人呢?”
    龐浩東拿出手機,咬著後槽牙道:“不來咱就去找他們。”
    正要撥號時,龐浩東的手機突然響起。
    龐浩東一愣,接起了電話:“啥事啊?”
    隻聽電話那頭傳來“劈裏啪啦”的摔砸聲,刺耳無比。
    在這響聲遮蓋下,探出一絲小弟嘶啞的說話聲:“東哥快來,網吧出事了……”
    沒等龐浩東發問,隻聽電話那邊“砰”的一聲巨響,再也沒了動靜。
    龐浩東心頭一顫,收起手機,對著眾人咆哮道:“都跟我去網吧。”
    眾人匆匆忙忙趕到網吧。
    在開門的一刹那,龐浩東看著屋內的場景瞪大雙眼,身體一軟倒在了張竹和馮閻身上。
    不光是他,在場所有人無不目瞪口呆。
    隻見網吧內所見之處皆是殘骸,電腦屏幕碎了一地,桌椅也翻倒在地上。
    一名小弟戰戰兢兢地靠在樓梯扶手上,聲音顫抖:“東哥你……你可算回來了。”
    龐浩東站直身子,一刀劈在吧台上,揚指怒吼:“誰他媽幹的?”
    那小弟走下台階,指著滿屋狼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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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幾個兄弟來看網吧,老孟家公子哥帶一群人闖進來,給咱這兒一頓砸,樓上樓下機器一個不剩,還有幾個兄弟已經進醫院了。”
    龐浩東瞬間崩潰,眼中噴火,抱起一把電腦椅砸進了滿地碎片中。
    眾人連忙拉住龐浩東,七嘴八舌地勸慰著。
    這時電話再次響起,龐浩東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聽後憤然大罵:“孟逸你個小王八蛋,說好定點你砸我網吧!”
    電話的那頭,孟逸斜靠在椅子上,對著手機輕笑道:“怎麽了東哥,不喜歡這個裝修風格嗎?”
    “你別就會玩陰的,有種咱明麵碰啊!”龐浩東厲喝道。
    孟逸身體前傾,胳膊肘搭在桌子上,淺聲一笑道:
    “好啊龐浩東,明天還是下午兩點半,你就在你公司等著,我親自帶人去找你,敢嗎?”
    “有種你就來,你東哥弄死你!”龐浩東狠聲說完,掛斷了電話,蹲在地上狠狠捶砸著地麵。
    馮閻蹲在龐浩東身旁,雙手搭在龐浩東肩膀上,輕聲安慰:“東哥你別著急,遇見事咱得解決呀。”
    龐浩東眼中含淚,環視著滿屋殘骸,哽咽地問:“我這咋跟我大哥交代呀?”
    張竹也蹲下來,拍了拍龐浩東的後背,“還有我們呢東哥,我也沒有啥能幫的……我把那三十萬還您行嗎?”
    門口小弟們麵麵相覷,紛紛開口道:“我們兜裏也有,都給東哥……”
    龐浩東看著眾人,心裏有一股暖流在動。
    有這些兄弟在,他怎能不振作起來,讓兄弟們寒心?
    深吸一口氣後,龐浩東站起身來,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小九,你在哪兒呢?”
    電話那端的男子名叫鬆九,聽到龐浩東的聲音後,小聲答道:“我在大哥的公司呢。”
    龐浩東接著問:“大哥在沒在你旁邊?”
    “沒在啊。”
    龐浩東轉了轉眸子,張口問向鬆九:“東哥這邊出了點事,你別跟大哥說,你給東哥整批家夥行嗎?”
    鬆九坐在辦公室裏,聞言猛然坐直,皺了皺眉道:“不跟大哥說倒行,那……那你要啥樣的啊?”
    龐浩東冷哼一聲,“帶響的。”
    此話一出,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鬆九抿起嘴唇,瞥了眼辦公室大門,出聲道:“整家夥得經過大哥同意,不跟大哥說我也不敢多整啊。”
    “你自己看著整,有多少算多少。”
    此刻的龐浩東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隻想讓孟逸死。
    鬆九再一次半天沒有說話。
    這頭的龐浩東也是眉頭緊鎖,靜候著鬆九的答複。
    半晌過後,鬆九的語氣帶著無奈道:
    “今晚八點去東雲區北山取貨,隻有三把和不多子彈。”
    說完他還強調了句:“我不知道你要幹啥,但你處理完得跟大哥說明白。”
    龐浩東攥拳捶著胸口道:“東哥謝謝你。”
    掛斷電話後,龐浩東對一眾小弟交待:“晚上去兩三個人,到北山取貨,你們九哥在那兒跟你們見麵。”
    龐浩東說完,又轉頭對張竹和馮閻說道:“網吧咱不要了,明天等著孟逸來找咱!”
    ……
    第二天下午,張竹、馮閻和龐浩東坐在辦公室裏一言不發。
    兩人麵對麵坐在兩側,靜靜看著龐浩東。
    龐浩東坐在辦公椅上,舉著一把手槍,放在眼前細細端詳,另一隻手捏著一顆子彈來回撥弄。
    “要跟老孟家拚命了,害怕嗎?”他轉頭看向張竹,冷聲問道。
    張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咬了咬牙道:“沒怕過。”
    龐浩東打開彈夾,把手中的子彈塞了進去。
    這時忽聽門外一名小弟喊道:“東哥,老孟家的人到樓下了。”
    龐浩東把手槍一把拍在桌子上,燃起一根香煙放入口中,起身說道:“走吧,別讓他們等著急了。”
    三人拎起開山刀,走出了大門。
    眾人來到樓下時,孟逸早已帶好小弟拿好刀棒,在樓下等候。
    見龐浩東等人下樓,孟逸舉起鎬把指了指他們,“這是能來的都來了吧?”
    馮閻用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周,不曾見到豹天,舉起開山刀指著孟逸質問:“打我那死玩意沒來呀?”
    “一會兒第一個打死你呀。”孟逸訕笑一聲。
    龐浩東吐出一口煙圈,甩掉煙頭怒喝道:“那就別說沒有用的了,上吧!”
    話音一落,雙方人馬立刻混戰在一起。
    一番拚殺後,張竹目光閃動,在人群中鎖定了孟逸的身影。
    張竹手握開山刀,大步走向孟逸,眼中怒焰難壓,抬手一刀向他劈去。
    兩名小弟衝到孟逸身後,舉起鎬把為他擋下一刀。
    張竹退了退,滿腔怒氣無處宣泄,奮起兩刀砍在兩名小弟胳膊上,一瞬間放倒兩人。
    孟逸轉身看著張竹,“還想砍我,咱去旁邊單扣敢嗎?”
    不等張竹回答,孟逸一把甩開手中鎬把,走向一旁空地。
    張竹瞥了一眼地上的鎬把,五指一張扔掉手中的開山刀,跟在孟逸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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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逸來到空地上,活動了下筋骨,一個箭步衝向張竹,一記側踢向他肚子踹去。
    就在兩人激戰正酣之際,一根鎬把卻在張竹不注意時,砸在張竹肩上。
    張竹悶哼一聲,向旁邊踉蹌了幾步。
    孟逸趁機一腳蹬倒張竹。
    幾名小弟見此也都湊了過來,死死圍住張竹。
    張竹躺在地上一手抓著肩膀,狠狠地瞪著孟逸,“說好單扣你讓你手下人動手啊?”
    孟逸冷笑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傻。”
    此時隻聽“咚”的一聲,一名小弟如霜打茄子般倒在張竹麵前。
    張竹扭頭看去。
    看到馮閻手握一根鎬把打入人群,與眾人展開撕鬥。
    張竹深知馮閻寡不敵眾,眼看龐浩東等人也已然落入下風。
    張竹眸光一亮,急忙起身跑上公司大樓。
    “跑?看你往哪跑?”孟逸邁開雙腿追在張竹身後。
    沒過多久,一把開山刀從馮閻背後劃過。
    馮閻吃痛趕忙閃躲,握緊手中鎬把與眾人對峙,處境岌岌可危。
    此時忽聽遠處傳來一聲孟逸撕心裂肺的呼喊:“誰都別動!”
    這一聲呼喊叫停了所有人,眾人循聲望去。
    隻看孟逸雙手舉過頭頂,從公司大樓緩步退了出來。
    張竹則拿著手槍,對準他的額頭,向他步步緊逼。
    龐浩東心中一喜,對著張竹喊道:“張竹,把槍給我。”
    張竹看了看龐浩東,抬手把槍扔向了他。
    龐浩東穩穩接住手槍,一腳踢倒孟逸,用槍指著他,對眾人高呼:“老孟家所有人抱頭蹲好。”
    眼看著孟逸成了待宰羔羊,他帶來的人全都放下了武器,抱頭蹲在地上。
    龐浩東又狠狠踢了孟逸一腳,漲紅著臉吼道:“砸我場子接著砸呀。”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張竹拿出手機詫異地接通了電話,悄悄躲到一邊。
    “我這邊還有事呢,幹啥呀妹妹?”張竹遮住手話筒,聲音低低地問。
    電話裏,張璐怡抽泣了兩聲,哭著說道:“哥……咱媽被帶走了……”
    一瞬間張竹的臉比紙還要白,在原地愣了許久。
    孟逸跪在地上,雙手高高舉起,帶著哭腔求饒:“東哥……東……東爺,我錯了,我求您……您別殺我,我今年才十八呀。”
    “今天你說啥也得上路。”
    說著,龐浩東正欲扣動扳機,口袋裏的電話好巧不巧也在這時響了起來。
    龐浩東拿出手機點開接聽鍵,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口便罵:“長十根賤手指頭非得這時候打電話,你誰呀?”
    隻聽豹天低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你馬仔他媽好像在我手裏呢,死活就我一句話。”
    另一邊的一處沙堆上,張竹母親倒在上麵昏迷不醒,臉上滿是淤青。
    豹天坐在她身旁,一手在耳邊扶著手機,一手用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龐浩東聞言下意識看向張竹,卻見張竹此刻也正滿眼慌亂地看著他。
    “怎麽才能放過她?”龐浩東強裝鎮定地問。
    豹天勾了勾嘴角,“你放了我家少爺我就放了她。”
    龐浩東看著跪在地上的孟逸,緊緊咬著後槽牙。
    一邊是張竹的母親,一邊是要殺的仇人,龐浩東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豹天見龐浩東遲遲不說話,陰笑兩聲道:“我給你三秒鍾,三秒鍾你不放人我一刀紮死她。”
    聞言龐浩東持槍的手不自覺地哆嗦起來,眼裏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尖厲。
    取而代之的是滿眼亂糟糟的呆滯和木然。
    “三……”
    “二……”
    “一……”
    “砰——”
    “一”字剛一出口,電話裏猛地炸開一聲槍響。
    在開槍的瞬息間,豹天渾身一僵,不敢相信龐浩東竟真敢開槍。
    “少爺死了……少爺死了……”豹天心想著,心髒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眾人也被這槍聲嚇得扭過臉頰,表情怔怔的。
    待到眾人睜眼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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