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竹和馮閻也趕到了李平江公司樓下。
    看到躺在李平江懷裏命在旦夕的龐浩東，兩人立馬撲了上去。
    “誰辦的啊？”張竹忙問。
    李平江冷冷地瞥了一眼張竹，沒有說話。
    鬆九搶過話頭：“先別說那些了，快給我東哥送醫院吧。”
    眾人趕忙把龐浩東送到了醫院。
    ……
    醫生俯身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龐浩東，咂了咂嘴道：“這也太嚴重了，下手怎麽就能那麽黑？”
    “大夫，我兄弟還能醒過來嗎？”李平江抓著病床，目光急切地在醫生臉上遊動。
    醫生搖了搖頭，“現在不好說呀，先觀察一段時間吧。”
    醫生走後，李平江上前用雙手捧住龐浩東的手掌，咬緊了下唇。
    張竹等人也都湊了上來。
    “東子大哥錯了，大哥不應該那麽說你，不應該跟你動手。”李平江吸了吸鼻涕，“不過你別急，誰辦的你大哥會整明白，到時候我讓他進來陪你。”
    李平江嘴唇打著哆嗦，淚水自覺地攀上眼眶浸透了眸子裏的狠厲，仿佛下一刻便要奔湧而出。
    “大哥，咱是不是得去找孟文寅啊？”鬆九出聲問道。
    李平江鬆開龐浩東，拿起床頭櫃上的相框看著合照，兩眼似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既然他們跟咱動真格的，那咱也沒必要慣著他們了，我讓他們認識認識我李平江。”
    ……
    房間裏，孫禿子、二皮臉和孟文寅齊刷刷站在桌前，雙手扣在一塊，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寧無庵仰在椅子上，麵色陰沉，右臉上斜刻著一道暗紅色疤痕，右手夾著一根雪茄。
    他慢悠悠地裹了一口雪茄，把白煙吐到孫禿子臉上。
    孫禿子被嗆得不行，卻不敢露出嫌棄之色。
    隻能眯起眼睛，一臉假笑地看著寧無庵，裝出一副享受的樣子。
    這時隻聽大門“咚”的一聲撞上牆壁。
    三人回首望去，一條黑色皮靴懸在半空，片刻後落在地上帶進一個男子。
    男子名叫虎刑，豹天結拜大哥。
    身穿一件米色條紋襯衫，麵色似一層寒霜鋪在他的臉上。
    虎刑左手捏著龐浩東的鴨舌帽，右手提著他的單肩包。
    “虎哥 ”孫禿子抬起手，笑著打了聲招呼。
    虎刑舉起鴨舌帽對著寧無庵晃了晃，冷冽地說了一句：“大哥，都辦完了，人已經扔他們公司樓下了。”
    “那個是什麽？”寧無庵指著虎刑手中的單肩包，冷漠開口。
    “我沒打開，給您。”虎刑走近寧無庵，抬手遞出單肩包。
    寧無庵掐住煙屁股，摁在煙灰缸裏搓滅，接過單肩包打開一看。
    裏麵幾乎裝著龐浩東除不動產以外，所有企業財產。
    “正好辦完他不用再費勁去拿了。”寧無庵冷笑一聲，拎起包帶揚手扔在桌上。
    “那這些……”孫禿子偷眼瞄了下寧無庵。
    “給你們三個了。”
    孫禿子聽後露出一臉傻笑，向前一步企圖拿過單肩包。
    可孫禿子還沒碰上包帶，孟文寅迅速上前攥住他的手腕，眼神擔憂地問：“大哥，那咱把龐浩東辦了李平江不能找咱們吧？”
    寧無庵輕蔑地提起嘴角，搖了搖頭道：“就現在他們這個情況，我弄他一個龐浩東，他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那……”孟文寅正欲開口，寧無庵抬手打斷：“行了，這個錢你們三個就拿去分了，出什麽事告訴我，都走吧。”
    孟文寅垂下眼簾，慢慢鬆開了孫禿子，可仍未打消心中的顧慮。
    孫禿子與兩人對視一眼，拎起單肩包。
    在三人走到門口之前，寧無庵特意囑咐道：“禿子，既然你們說那個張竹還活著，那他的那筆賬……”
    “我……大……大哥你再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要回來。”孫禿子雙手緊緊抓住單肩包，低著目光不敢直視寧無庵。
    怎知寧無庵卻擺了擺手道：“不，我想見見他。”
    “啊？”不僅是孫禿子，連孟文寅和二皮臉也都疑惑地看向寧無庵。
    寧無庵兩手交叉撐住下巴，笑了笑道：“一個小孩為了保一批家夥敢直接拔雷跟你們一起死，我倒對他開始感興趣了。”
    “那大哥您是想讓他……”孫禿子眉頭緊鎖。
    寧無庵轉頭指了下虎刑，交待道：“找個機會把他帶過來，我要和他聊聊。”
    “是。”虎刑點頭應下。
    ……
    黑夜的幕布緩緩垂落，籠罩了整個山雲市。
    在這幕布的遮掩下，一出不可觀賞的好戲仿佛正在悄然上演……
    夜總會走廊裏跳動著紫紅色的燈光，孫禿子一手搭在二皮臉肩膀上，摟著他向走廊深處邁去。
    夜總會經理挺直腰板，跟在兩人身後。
    “你帶我上這兒幹啥？”二皮臉忍不住詢問。
    孫禿子嗬嗬一笑，拍了拍二皮臉的胸脯道：“大哥說了，辦了龐浩東是好事，讓咱今晚來他夜總會好好玩玩。”
    “那孟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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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願意來。”
    說話間，孫禿子與二皮臉並肩走進包廂，經理也隨之跟了進去。
    孫禿子鬆開二皮臉，轉身倒在沙發上，高高抬起手臂指著經理，趾高氣昂道：
    “喂，把你們這兒凡是好看的女孩兒，都讓她們進來，禿哥不能差你錢。”
    孫禿子說完從口袋裏抽出兩捆鈔票，拍在桌子上。
    經理看著桌上的鈔票，兩眼射出了貪婪的光。
    不多時，一群打扮妖豔的女子魚貫而入，在孫禿子麵前站成一排。
    “哈哈哈，不錯不錯。”孫禿子掌心不斷摩擦，色眯眯的眼神在女子們身上反複打量。
    經理站在一旁，指著兩名妝容最為淫豔的女子，介紹道：“禿哥，這兩位可是我們這兒的極品啊。”
    孫禿子看向二皮臉，指著那兩名女子，問道：“這倆你帶著換個包廂玩去唄？”
    二皮臉看著眼前兩名柳嬌花媚的女子，傻笑著撓了撓頭。
    那兩名女子相視一笑，懂事地拉起二皮臉走出包廂。
    來到隔壁，二皮臉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地捏住了一名女子的肩帶，想要進行下一步。
    那女子向後一退，用力推開二皮臉，嬌嗔道：“哎呀不行，那樣會懷孕的。”
    二皮臉起身摸了摸口袋道：“今天我這沒帶人，不然就讓手下去買了。”
    “那你快去買呀。”那女子翹著二郎腿，指尖從上到下，在雪白的大腿上輕輕撫過。
    二皮臉咽了口唾沫，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那兩條白腿，心裏直癢癢。
    二皮臉走到門口停下，臨走時還不忘回頭叮囑：“你倆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誰知二皮臉關上包廂大門還沒走出幾步。
    空蕩蕩的走廊裏，突然從拐角探出四條胳膊。
    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一隻手抓住他的頭發，拉著二皮臉刹那間消失在拐角處。
    隻留下一聲二皮臉淒厲無比的慘叫，伴著閃爍的燈光來回蕩漾。
    夜總會外一處漆黑的陰影裏，一隻手槍也在此時“哢嚓”一聲拉動了槍栓……
    包廂裏，孫禿子還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正摟著一位女子，獰笑著向她嘴裏灌入啤酒。
    一杯啤酒下肚，其他幾名女子見狀，坐在一旁拍手哈哈大笑。
    甚至還有人起哄道：“再來一杯，再來一杯……”
    可猛然一聲槍響，包廂裏瞬間安靜，眾人凝眸望向大門。
    隻見大門“咚”的一聲敞開，一名孫禿子小弟的肩膀，撞在門把上倒了進來，重重砸在地上。
    鬆九帶著一眾小弟步入包廂，舉起手槍怒喝：“沒你們事都滾！”
    一陣雜亂的高跟鞋聲平息後，包廂裏隻剩孫禿子一人。
    孫禿子靠在沙發上，佯裝鎮定道：“你們幹啥呀？”
    鬆九用淩厲的目光瞪了一眼孫禿子，當即下令：“把他給我拽下來。”
    “哎哎……什麽意思啊？”一名小弟上前扯住孫禿子的衣領拉到鬆九膝下。
    孫禿子抬起頭，一臉怔愣地仰望著鬆九。
    鬆九二話沒說，抄起桌上一個酒瓶，“啪嚓”一聲摔在孫禿子頭頂，砸出一片清晰可見的鮮血。
    孫禿子趴在地上，捂住頭頂的地中海，痛苦呻吟。
    鬆九抬腿一腳踹翻孫禿子，舉起拳頭對著孫禿子的臉頰一頓猛砸。
    沒一會兒，一顆帶血的白牙從孫禿子口中吐了出來。
    鬆九收起拳頭，看著血流如注的孫禿子，再次下令：“把他再給我拽上去。”
    兩名小弟拖起孫禿子回到沙發上，死死摁住他的胳膊。
    孫禿子慢慢抬起頭看向鬆九，卻隻看到一片血紅當中站著一個黑影。
    “打我東哥的人裏麵有你吧？”鬆九冷聲質問。
    孫禿子連忙搖頭，聲音模糊道：“沒有我，絕對沒有我……”
    鬆九轉身拿起一個酒杯向裏麵倒入啤酒，冷哼一聲道：“有沒有你今天都得死，你不也拿我東哥錢了嗎？”
    鬆九舉起那杯啤酒送到孫禿子下巴前，一記重拳捶在他的肚子上。
    “噗——”孫禿子脖子向前一伸，一口鮮血噴入啤酒當中。
    沒等孫禿子反應過來，鬆九捏住他的雙頰，把啤酒強行灌入他的嘴裏。
    孫禿子早已無力反抗，隻能硬生生喝下一杯帶血的啤酒，嘴裏不停哼唧。
    鬆九豎起大拇指向身後指了指，示意那兩名小弟鬆開孫禿子，接著舉起酒杯狠狠砸在孫禿子額頭上。
    孫禿子身軀一顫，緊閉雙眼，宛若一條爛香蕉般仰在沙發上。
    聽著鬆九為手槍上膛的聲音，孫禿子微微顫抖著抬起手指，聲音嘶啞又低弱道：“你……不能整死我……張竹跟我有筆賬還沒清……”
    鬆九扭過脖子抓了抓後腦勺，隨後向小弟們勾了兩下除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給我。”
    小弟心領神會地遞出一個手提箱。
    鬆九接過手提箱，徑直甩在孫禿子臉上，而後抬手一槍。
    “砰——”
    子彈在手提箱上射穿一個彈孔，炸開了幾張更紅的鈔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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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九用餘光凜冽的乜著孫禿子，“你沒有那個命花。”
    ……
    另一邊某一處牆角，張竹一腳踢倒二皮臉。
    二皮臉蜷縮在牆角，舉起眼眸驚恐地看著張竹和馮閻。
    “你們……噗啊……呸……”
    二皮臉還沒說完，隻見黑暗中張竹扭開一桶汽油，從上到下一滴不漏地淋給二皮臉。
    馮閻拿出一個打火機，擦亮火苗扔在二皮臉身上。
    火苗與汽油接觸的一刹間，刺眼的火光霎時撕破黑夜，在二皮臉身上蔓延，慘叫聲不絕於耳。
    看著倒在地上拚命掙紮，還不斷發出刺耳慘叫的二皮臉，馮閻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
    張竹走到馮閻身旁搭住他的肩膀，麵無表情地看著火焰中的二皮臉，直至燒焦的二皮臉中，再也沒了火焰……
    看著二皮臉焦黑的屍體，張竹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我這邊辦完了。”
    電話另一頭，李平江舉目望著孟氏集團大樓，舉著手機回複：
    “行，小九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他也辦完了，我剛到孟文寅公司，等我完事給你們打電話。”
    電話掛斷，李平江拿出手槍為其上膛。
    “進。”李平江舉起手槍向前一揚，帶著一眾小弟踏進公司大樓。
    一進門，李平江瞅準幾名孟文寅的小弟，抬手便是幾槍，槍槍斃命，帶著小弟們一路殺到樓上。
    一時間，槍聲與慘叫聲響徹於整棟大樓。
    一名小弟連忙衝進孟文寅的辦公室，氣喘籲籲道：“老板……出大事了，李……李平江帶著一夥人殺進來，拿槍就是崩啊，正一層一層往咱這兒打呢。”
    孟文寅聞言噌地一下站起，愣了愣神後，立即從抽屜裏奪出手槍。
    李平江帶人殺到三樓，電梯卻在此時“叮”的一聲停在李平江身旁。
    電梯門一開，裏麵直挺挺地佇立著十幾名小弟，人手一把手槍。
    可誰曾想，李平江早已站在電梯門前靜候眾人，手裏握著一顆拉了環的手雷。
    “新年快樂。”李平江拋出手雷，轉身跨過滿地屍骸，繼續向樓上推進。
    隻聽見小弟們在電梯裏此起彼伏的尖叫。
    隨即“砰”的一聲巨響，電梯裏血肉橫飛，湧出一團濃煙，碎裂的電梯門“劈裏啪啦”磕在牆上。
    李平江單槍匹馬衝到孟文寅辦公室門前，從背後抽出手槍，一腳踹開大門。
    孟文寅見大門敞開，對著門口猛地扣動扳機，一枚子彈順著黑洞洞的槍口射向了李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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