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的心提到嗓子眼，緊緊盯著她。
    女人的軍訓曬黑又白回來了，麵容如玉，外麵的一縷陽光照射在她眼睛上，眼底波光粼粼，他想到了六年前，初見她的時候。
    她已經跟過去不同。
    那時候是一塊璞玉，天然的爛漫，現在是打磨過的鐲子，通透，潤澤，誰說不是更好了呢。
    也許一切都是最好的時候。
    “我答應你。”薑依眼角彎出一抹笑意。
    張舅舅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誰又能陪誰一輩子，但她還是願意相信一次。
    相信眼前的這個人，跟別人不一樣。
    聶粲眼睛微睜，抱著她的手緊了緊，“再說一遍？”
    薑依摟住他的脖子，心和目光都是柔軟的，“等你回來，我們就去領證。”
    聶粲瞳孔一凝，眼底像有什麽在聚集，翻滾，雙臂簡直要把她的後腰勒斷，“明天我就回來呢？”
    “明天不行。”
    聶粲一愣，眼眸一眯，“逗我開心？”
    薑依笑了，笑得很大聲，“傻，明天是國慶節，婚姻登記處不開門。”
    聶粲視線一點沒放鬆，咬了咬牙，“那我就大後天回。”
    “好。”
    四目相對，兩人不約而同笑了。
    男人笑容璀璨得比日光還盛。
    然後他們不約而同的靠近對方的唇。
    直到薑依被親得快要窒息，不得不推開他，調整呼吸問：“你還沒跟我說，沈思妮怎麽樣了？”
    “半個月後，她會被送去西北勞動改造。”
    薑依有點吃驚，“你怎麽做到的？”
    “她給單位負責人送回扣，但也不是主要的原因，這是一場利益的博弈。”聶粲說，牽扯到一些機密，他不方便講，“我不太滿意，但目前也隻能這樣。”
    薑依已經很滿意，聶家也承受了很大壓力，她不能不顧大局。
    這個年代西北農村是真的艱苦，沈思妮一千金大小姐估計會發瘋。
    “她半個月後才出發，不會是想把二百萬收回來吧。”薑依問。
    “我猜是。”
    薑依笑了笑，想得美。
    聶粲又說：“沈家其他人不會為難你，但你還是要小心。楊碩的調查還沒結果，陸雲驍不知去向。韓軒是顛狗，我過去也是牽製他和三爺。”
    如果可以，把他們一鍋端了。
    薑依倒不是很怕，“陸雲驍昨天來找我，給我的感覺，好像他要去執行什麽任務。”
    聶粲雙眸幽閃一下，“現在我也看不透這個人。”
    “蘇婉清的名單是真的嗎？”薑依問。
    “昨天老郭也來了，有兩個人已經查到跟三爺的集團有來往，而這次三爺也有消息給我。”多的，他就不說了。
    他策劃的這批貨的金額前所未有的巨大，就是為了引三爺動心，交易過程需要很多人配合，隻要名單上的人是真，都會有所行動。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是交易成了，能不能全身而退。
    薑依不知他想什麽，又抱抱他，“那你要小心。我還是那句話，安全為上，保護好自己，也要保護好潘強，在我眼裏，他是個好人。”
    聶粲嘴角勾了勾，“我呢，我是不是好人？”
    “你是壞人，流氓，小偷。”薑依戳他的心髒，“把我的心給偷走了。”
    說出來自己都覺得肉麻。但聶老大很受用，胸腔裏愉悅從眼角溢出來了，壓下心頭的悸動，他裝作麵無表情，“快下車吧，不然你就走不了了。”
    直到車子開老遠。
    潘強還看見老大嘴角那抹笑容，一直縈繞不去。
    “老大，你跟姐說什麽了，這麽高興？”
    “多事。”聶粲壓了壓嘴角，“開快點，我要查查陸雲驍到底打什麽主意。他的任務竟然驚動老郭了。”
    午後薑依帶著小果實，準備送許翠蓮和大嫂他們回雲城。
    “哇，姐，你這車哪來的？”薑瑤震驚。
    許翠蓮和大嫂也震驚，“這要十幾萬吧。”
    薑陽有點酸溜溜，“聶粲那小子對你還挺大方的。”現在工廠盈利是不錯，但妹妹的收入還不足以買豪車。
    “對，是聶叔叔送媽媽的。”小果實興高采烈的說。
    好耶，可以和杉杉哥哥一起坐車回雲城羅。
    杉杉羨慕極了，“好氣派！爸爸，什麽時候我們家也買一輛。”
    擔心工廠資金接下來吃緊，薑陽給公司買新車的計劃延後，個人更是沒法買，“等爸爸賺到錢。”
    薑依笑著說：“很快了，相信你爸爸和姑姑。”
    大家一起上車。
    看見薑依坐駕駛位，薑陽眼睛一睜，“你會開車？”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會開車，聶團長送車子給依依幹嘛？”大嫂瞥他。
    然後，大家都是一愣。
    “不對啊，依依什麽時候學的開車？”許翠蓮問。
    薑依隻能含糊帶過：“聶粲給我找了教練，很快我就可以拿到駕照了。不過，安全起見，還是大哥開吧。”
    薑陽想到什麽，帶著一絲疑惑，坐上了駕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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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這幾天開始孕吐，坐在副駕駛，“對了，雙方家長都見過了，也都很融洽，依依和聶團長什麽時候結婚啊。”
    “是啊姐，我看聶爸爸和他媽媽都挺喜歡你的。”薑瑤說。
    薑依看她一眼，看不出失戀的情緒，“快了，我們說好了，等他從鵬城回來就結婚。”
    “真的，那太好了姐！我要當伴娘。”薑瑤說。
    回到雲城，薑依單獨問薑瑤，“你跟潘強談過了？他說要是隻能減刑，讓你找別人，你同意了。不會還惦記那誰吧？”沒辦法，小瑤前世留給她的心理陰影太重了。
    薑瑤無語一下，“姐，你說溫宇忱？那都是鹹豐年代的事了。我跟潘強那麽說，是別的原因。
    我不可能說，哪怕你是個犯人，我也要跟你一起。姐，我想要一個自由的他。如果他想和我一起，給我幸福，就努力立功，讓自己出來。”
    “怪不得。”同時薑依又有點擔憂，潘強不會為了立功而拚命吧。
    前世，他又是為了什麽而拚命呢？那時候，薑瑤已經去了北城，杳無音訊。
    潘強前世也愛著小瑤嗎？
    還是說，潘強是聶粲的保鏢，為保護聶粲而死的。
    “同時，我也會努力，不會就這麽放棄他，他要是努力了，還出不來，以後我給他想辦法。”薑瑤說，“這就是我的內心的想法。但我沒必要這麽快告訴他，不然他不努力了。”
    “所以你一點也不傷心。”
    “當然，我又不是失戀了，我隻是化悲憤為我們兩個人的動力。”薑瑤信心滿滿的說。
    薑依笑了，年少就是好啊，看什麽都是一片坦途的。
    雲城就是小，什麽消息都傳的快，尤其是和薑依有關的消息。
    “聽說薑狀元回來了。”
    “是送她前婆婆李美珍回來坐牢的。”
    “什麽？李美珍犯了什麽事。”
    “拿刀殺薑依，沒殺成，報紙上說了。”
    “天啊，這多大的仇恨。”
    “報上還說以前薑依很多謠言，都是這個婆婆傳出來的，她還鼓勵自己兒子和別的女人搞在一塊。”
    大院裏周春梅幾個，聽到消息都嚇了一跳，“李美珍竟然坐牢了！”
    “對，跟那個什麽蘇婉清同一個地方。”
    “還有，楊女士也是同一個地方。”
    都湊一塊了。下一個害薑依的不知是誰，被送進去就能湊一桌麻將了。
    “不過，陸雲驍竟然不去救他媽媽？”邱曉覺得奇怪。
    陸家隔壁的王嬸出來，“哎，昨天我還看見陸雲驍了，他回過大院，好像跟政委說，陸家的屋子還給他留著，以後給他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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