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聶粲的春暖(滿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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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這天大家早早的就到了薑家村。
    薑陽在村裏建的房子很氣派,小顧總設計的。
    三層的小樓,接近二百個方,屋頂是綠色的琉璃瓦,不是紅色,因為薑陽說紅色屋頂看起來像一隻煮熟的蟹。
    引得小顧設計師哈哈大笑。
    房子設計在後世看來有點土氣的,但這會大家的審美就這樣。有十多間房,一樓還有台球桌和麻將桌。
    外麵還有給小孩子玩的露天乒乓球台。
    薑陽說大夥不用去住賓館了,就在家裏住,房間管夠。大嫂興致勃勃帶著小侄女們去采購床品了。
    薑家村環境優美,有山有水有魚塘,聶二叔來了哪裏肯走,趁著張女士和對象還沒來,拉著媳婦去魚塘釣魚。
    聶奶奶也在老薛陪同下到處走走,邊等張女士。
    張女士還沒來,是因為多寶村有個叔婆的兒子擺滿月酒,非要她參加。
    所以等她吃過酒席之後才動身,到這的話差不多要天黑了。
    聶粲是第二次到薑家村過年,主動幫忙薑陽做飯——自己做的團年飯才更香。
    薑依跟許翠蓮、大嫂整理床鋪。
    “你婆婆真的帶對象來啊,三樓最大的這間留給他們。”許翠蓮比自己處對象還高興。
    老溫也來了,在廚房幫忙做飯——打下手。
    從許翠蓮的心情和氣色可以看出,她婚後過得不錯。
    大哥大嫂搬到幸福家園後,許翠蓮住習慣了單位小區,不想走,老溫陪著她,搞關係把房子買下過戶到許翠蓮名下,原來學校分的房子留給溫宇忱。溫宇忱現在北城讀大學,很少回家,過年去了她外婆那。
    樓下孩子們嘰嘰喳喳。
    兩個保姆,保鏢兩個帶著,頗為低調了。
    但因為開了好幾輛車來,吉普、紅旗、寶馬什麽的,還是轟動了整條村。
    這到底都是些什麽人哪?
    都知道薑陽家開工廠發了財,肯定認識不少有錢朋友,聶粲的老爸還是當官的,但具體當什麽官,都不大清楚。
    “人長得好看命就是好啊,雖然和軍官前夫離了婚,還是嫁的那麽好。”一群婦女在井邊上,一邊打水洗菜,一邊議論著。
    都忘了他們之前是怎麽評價聶粲的。
    “光是漂亮就行嗎,那明星漂亮的多了去了,不見都能高嫁?還得是自己有本事。”薑大柳的媳婦兒說。
    “就是,人家薑依是全國狀元呢,妥妥的高材生。”
    “放鞭炮咯!”那邊,杉杉喊。
    他領著弟弟,小果實領著弟弟妹妹,看潘強叔叔拿著鞭炮出來,都捂著耳朵,咯咯笑。
    小果實和米兜都知道麥兜是嬌氣包,一人分了一隻手出來,幫她捂耳朵。這一幕把眾人的心都融化了。
    潘強盡量離孩子們遠一點。
    今年他也跟著薑瑤回來過年,放鞭炮他最拿手,“準備好了嗎?”
    劈裏啪啦一陣響。
    他還故意扔了一排到魚塘裏。
    “我草!”聶二叔被炸了滿麵的水,急性子的他暴起追潘強,但哪裏追得到,也不是潘強的對手。
    一群人看這兩個老小孩都笑彎了腰。
    聶老太還差點笑岔氣。
    “看,又來了一輛車!”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
    大家激動的看了過去,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瞬間啞了聲。
    是聶粲爸!不是讓他別來嗎?
    聶二叔顧不得換衣服趕緊跑過去,“大哥你這是幹嘛呀?”
    找虐呢?
    就那麽想不開嗎?
    薑依、聶琪姐妹,大嫂等人也有同樣的想法。
    難道大人物都有些奇怪的癖好,比如自虐傾向什麽的。
    薑依扯了扯也走出來的聶粲,“爸不會來搞破壞吧?”保鏢一定就在外麵某個地方藏著,搞不好明明姐有危險。
    “快,快打明明姐大哥大,讓她別來了。就算不是搶人,也好尷尬的。”
    聶粲想笑又憋著似的,彈了下她的腦門,“這村裏哪來的信號?看戲吧。”
    薑依摸著腦門,為聶首長點了根燭,暗暗祈禱別鬧什麽幺蛾子。
    不過,今日的聶首長是真的高大四正!(英俊)
    白襯衫,外麵套一件黑色的長呢外套,褲管筆直沒有一絲皺褶,更顯挺拔,頭發也染黑了,用發膠梳著背頭,手上戴著手表,金燦燦的。
    看著比之前起碼年輕了五歲。
    大家:有點老孔雀開屏那味兒了。
    聶琪悄悄挪過來說:“堂哥嫂嫂,大伯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就是要把明明姐的對象比下去啊。”
    畢竟除了小年輕,她還沒見過哪個老男人,能跟大伯這樣的身材和容貌比美了。
    聶星華沒有回答聶二叔,跟許翠蓮打了個招呼,“你好,打擾你了。”
    許翠蓮連連擺手,“不打擾不打擾,有一個成語怎麽說來著,盆壁生輝。”
    近朱者赤,許翠蓮平時看老溫練毛筆字也開始學習了。
    老溫很從容的更正道:“是蓬蓽生輝。”
    “對對,蓬壁生輝。”許翠蓮有點不好意思,人家剛學嘛。
    聶星華沒有笑話她,打量一下四周,“你這很不錯。”
    許翠蓮笑得見牙不見眼。
    聶星華不慌不忙的又掏出一疊紅包,給小孩子們派壓歲錢,還一次派倆,但為了不弄亂他的衣服和發型,暫時沒抱雙胞胎。
    不愧是大人物,果然深不可測,聶總參謀這番操作大家都沒看懂。
    夜幕降臨,團年飯也準備好了。
    整整三大圓桌,十分豐盛。
    張女士來了。
    大家心癢癢了兩年——快兩年了吧,終於能一睹廬山真麵目。
    個個摩拳擦掌。
    然鵝……
    “明明姐,你對象呢。”聶琪一臉失望,後麵的保鏢,司機,她都認識呀。
    其他人神色有點複雜,紛紛看向最上首的聶奶奶旁邊的聶首長:肯定是這家夥搞鬼,把人給嚇得不敢帶來。
    聶奶奶也瞪了瞪兒子,意思是:你幹了些啥?
    薑依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麽。
    看了旁邊的聶粲一眼。
    隻見他嘴角勾著一絲古怪的笑意,薑依納悶靠近他低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聶粲的長臂在身後圈著她的腰,“好好看戲。”
    張明明今晚穿了件月白的旗袍,外麵套著蒼藍色毛呢大衣,高挑又美麗,往人群後麵看了一眼。
    和某人視線相觸,嘴角扯了一下。
    看到張女士這表情,薑依心裏漸漸清明。
    沒過幾秒,就聽到張女士說:“還不自覺點出來?”
    那語氣,好像有點嫌棄呢。
    大家都懵了一下。
    啥意思?
    就在一片腦瓜轟隆隆的炸響中,
    聶首長站了起來,出列,走到張明明的身邊,握住她的手。
    張明明嫌棄的拍了他手背一下,臉上卻微紅,“今天才接受你,別動手動腳的。”
    眾人:“!!!”
    “哦買噶!”是聶琪的一聲驚呼。
    隨著她這聲驚呼,大夥的眼珠子都掉出來了,紛紛又撿了回去裝上。
    “明明,你的對象是——”連聶老太也懵了個圈。
    薑依又看聶粲一眼,怪不得男人笑得如此神秘,原來他一早就知道,薑依狠狠擰了一下他後腰,不知因為生氣還是激動。
    太激動了!大家震驚過後也是這種心情。
    在一雙雙八卦之眼的光火照耀下,張明明穩住聲音,“這是我對象,其他的就不需要我介紹了吧。”
    “要,怎麽不要!”聶琪作為八卦代表,問出大家的心聲,“我大伯怎麽把你追到手的?你們居然瞞著我們搞地下戀?”
    激動過後,還有點氣憤。
    大家也一樣。
    “大哥,你們居然暗度陳倉那麽久!”聶二叔憤憤道,害他白欷歔掉兩根胡須。
    “什麽暗度陳倉,那麽難聽。”作為一個穩重的男人,聶星華絕不能把自己的得意表露出來,“雙胞胎五個多月,明明才答應讓我排隊追她,追了快兩年了,今天才確定關係。”
    他的手還握著她的,像接受群眾監督一樣,張明明很不自在,但又掙不開。
    薑依笑道:“來來,爸、媽,你們坐下慢慢說。”
    自動自覺的把聶爸爸對麵的椅子,移到他旁邊。
    現在不用分開坐了。
    聶星華朝兒媳露出讚賞的目光,拉著張明明坐下,桌子下還沒放開她的手,“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張明明也覺得自己有時挺矯情的,懟他,“誰跟你一家人,咱們隻是處對象,還沒結婚呢。”
    “遲早也是。”
    “你想得美。”
    聶星華:“……”
    “好,這次我等你。”他看著她。
    張明明心頭猛的一跳。
    “你想什麽時候給我名分都行。”以前她等他十年,輪到他等她又何妨,隻要她願意和自己一起。
    眾人全部露出姨母笑。
    老男人要不秀恩愛,一秀甩小年輕幾條街。
    聶老大都有點嫉妒了,對媳婦兒說:“老不要臉的。”
    聲音不大也不小,恰好大家能聽見,聶星華瞥了兒子一眼:這兔崽子,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聶二叔急性子,脫口就說,“那不成啊大哥,你都五十二了,再不抓緊,你那方麵也不知道還行不——哎喲。”
    葉惠在他後背猛地一掐,“少說話多吃菜!”
    懂的都懂,心照不宣。
    聶星華:一個個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全是紮心的鋼針。
    “來,恭喜聶爸爸和張女士!”薑陽這個會搞氣氛的,也被驚得差點忘了自己是主人家,趕緊站起來,“我先敬你們一杯,祝你們百年好合,早——”
    哦,這就算了吧。
    聶粲也站起來,“我也祝一個。”
    “加上我。”
    “還有我!”
    “我,麥兜兜~~”嬌氣包也說。
    這個年,真是前所未有的驚喜,熱鬧。
    聶首長說,元宵節請大家在穗城吃飯,就當是瞞了大家的賠罪。
    飯後男人們還在喝酒,
    女人們把張女士拉出來“拷問”。
    她笑著說:“不公開是我的意思,一是因為我還沒確定自己要不要接受他,二是,就不想讓他那麽快得逞。”
    她跟了他十年沒名沒分,也要他嚐嚐這滋味。
    還有最後一個,她的那點少女心,看看大家到時是什麽表情,一定很好玩。
    “今晚把你們嚇到了吧?哈哈哈……”
    女人們:“……”
    其實,張明明決定接受聶星華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是在慶城。
    那天他說要來的,順便公布他在追她,不要每次見麵禮都跟臥底接頭一樣。
    張明明不同意,說,這不是你老本行嗎?帶著諷刺,把聶星華噎的夠嗆。
    但那個晚上他還是來了慶城。
    見到他的那一刻,是深夜,為了配合她,躲著什麽人似的。
    也許夜深的人特別脆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就那麽靜靜的矗立在那裏,深深的看著她,那些過去的記憶如潮水一樣湧上來。
    她清晰的感到,心裏那顆螺絲被衝得鬆動了。
    下半夜她都沒睡。第二天一早,看見他等在賓館門口,陪她去爬山和騎馬。
    在仙女山他們還見到許翠蓮和老溫。
    張明明趕緊拉著老聶躲了起來。
    所以一直沒暴露。
    薑依心想,某人早就察覺了,隻是不揭穿你們,哼,連她這個老婆也蒙在鼓裏,薑依決定今晚讓他睡外麵。
    薑依在頂樓天台上找他們父子倆,“大夥說要放煙花呢。”
    聶爸爸朝她點了點頭,“我下去看看。”
    他下去後,薑依走過去摟著聶粲的腰,“你和爸說什麽了?”
    命運真是奇妙,她曾經的偶像成了她的爸爸。
    聶粲捏著她的下巴,重重親了一口,黝黑的眼底很亮,像璀璨的星子,“男人之間的話題。”
    薑依就不問了,拉著他看下麵,孩子們熱熱鬧鬧擺放煙花的時候,聶爸爸走到張女士的身邊,攬住她的肩膀。
    張女士扭過頭看他一眼,表情好像很嫌棄。
    但眼角眉梢不經意漏出來的甜蜜騙不了人。
    “其實,婆婆心裏還是有公公的。他們都有彼此。缺失了十五年,這兩顆心又相遇了,誰說不是天意呢。”薑依重新看向聶粲,笑意盈盈,“你現在滿足嗎,沒有遺憾了吧。”
    “還有一點點。”
    “不會吧!”這還不滿足?
    聶粲把她緊緊按在懷裏,此時,“砰”的一聲,煙花就在眼前炸開。
    兩個人不約而同看了一眼,又看向對方,煙花的火焰還在彼此眼裏燃燒,聶粲深深的看著她,心想要是早點認識她就好了。
    那輛大巴車沒開過去的時候。
    這個晚上,大家一起喝啤酒,放煙花守歲,都喝高了。
    聶粲被薑依扶著回房,睡得糊裏糊塗的,感覺前麵有一陣白光,他緩緩的走了過去。
    “喂,都幾點了,今天薑陽請我們去他家,你去不去的?”
    一個聲音像蒼蠅一樣嗡嗡嗡的不斷在耳邊吵。
    聶粲煩躁的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片白牆,牆壁上掛著偉人的畫像。
    他腦袋嗡了一下。
    怎麽回事?
    再看自己的身上。
    一件白色的背心,遮不住富有彈性的胸肌和肱二頭肌,明顯比後來要水潤光滑,後來?後來是什麽意思?
    一瞬間,他好像忘記很重要的事情。
    隻記得,昨晚和林水生幾個約好了去薑陽家,喝多了什麽時候睡著都不知道。
    現在叫醒他的正是林水生。
    他起床,拿過鏡子,這動作讓他覺得熟悉,好像是標準動作,每天早上,都要臭美的整理一下頭發。
    看到鏡子裏的臉,他嘴角往上彎了一下,果然我就是俊美的大帥哥!
    刷牙、洗臉,穿上便衣,從林水生手裏接過根煙,叼在嘴裏出門,外麵各種姑娘,朝他招手,對他拋媚眼,煩死了。
    小爺就這麽帥嗎?
    “薑陽呢?”
    “來了!”薑陽隻穿著一件背心,外衣拎在手裏,“你們小子有口福了,今天我二叔家剛好殺了一隻豬,給你們弄個全豬宴。”
    林水生笑嗬嗬:“還有你寶貝妹妹在不在家?要是跟你說的不符,有你好看。”
    薑陽在後勤部炊事班,常常吹噓自己妹妹長得多麽多麽漂亮,大家都不信,非要去看看。
    聶粲是心煩去散心,前幾天跟老聶吵架了。
    心想,姑娘有什麽好看的。
    一個個特麽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