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薄家的天,他來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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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視機裏,富有標誌性的新聞主持人聲音突然響起,邱瀾伊翻身拿著遙控器正準備換台,卻在看到畫麵時,不由眼簾一顫。
    “薄氏集團第二權利大腕,人稱商業界最年輕的資深企業家,薄初淮,於今天下午三點,在寧市法院進行宣判。
    以刑法第二百零一條:納稅人采取欺騙、隱瞞手段進行虛假納稅申報或者不申報,逃避繳納稅款數額較大並且占應納稅額,其數額巨大並且占應納稅額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以下,就是現場直播場景……”
    聽到這條新聞,邱斕伊不由睜大眼眸驚愕盯著屏幕上的畫麵。
    他居然,真的進監獄了!
    薄初淮一臉溫和迷人的笑容已然不在,更是尤如冰霜的冷漠,然更多的是,眼底無以名狀的悲傷。
    一夜之間,他仿佛滄桑了許多。
    直播中,他淡然地跨上了警車,卻突然被一個中途衝出來的女人一把從身後抱住。
    “薄初淮,你就是犯賤,你他媽就是犯賤,你們叔侄兩個人都他媽地在犯賤!”
    女人哭的撕心力竭,手死死地抓著薄初淮不讓他離開,而臉上精致地妝容也隨之花了許多。邱斕伊這才看清楚,如果她沒認錯,這個人應該就是葉辛。
    鏡頭裏看不清楚薄初淮臉上的表情,但他卻從始至終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也沒有直視鏡頭。
    或許,這是他唯一保留尊嚴地方式吧!
    葉辛一直抱著他哭,不讓他上車,直到警察來將她拉開,才將他們脫離。
    邱斕伊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葉辛,她每次見到她,都是一臉精致妝容,一身傲然端莊,一絲不苟的穿著打扮,堪比時尚達人。
    如今,她哭亂了妝容,那由於一次次跌倒後弄得身上髒兮兮的模樣,她突然看著,有些心疼。
    但更多的是,自責!
    她突然爬起來找自己的手機,開機後盯著屏幕唯一的一條短信,突然眼簾一顫。
    “昨夜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但無論何時再見,我都已然配不上你!”
    簡短一句,邱斕伊的心卻突然猛地一陣抽痛。
    她不禁鼻頭一酸,胸口憋著的一股子難受,讓她捧著手機突然無聲地流淚。
    胸口一陣陣地疼痛,讓她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
    似乎用了很久,她才慢慢平靜下來。她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液,睜大眼眸盯著周圍,看著那堆精致的茶具,她突然摸出手機,撥出了那個號碼……
    ……
    一連幾天,薄以安都沒有去公司。
    直到迅風集團的老總親自點名,必須要薄以安參加這次會議的時。
    薄老爺子隻能撐著身子從醫院裏跑出來,直接去了薄以安的別墅。
    本來,他打算直接不管不問,由此退出薄家的商業圈,但是,當薄老爺子找到薄以安的時候,他正呆呆地坐在落地窗前,旁邊,一堆零零碎碎地酒瓶子。
    一抹夕陽透過他的背影,顯得孤獨而悲傷。
    他突然,心底一陣久違地抽痛。
    “老爺,我們從約客酒吧找到少爺的時候,他就已經抱著酒瓶子不省人事了,回來之後也一直是……”
    老爺子一把推開守在門口的助理,直接走了進去,滿心的憤怒,卻在看到他的麵容時,心頭不由一驚。
    那個不僅嚴格要求自我,還帶著點潔癖的薄以安。
    現在居然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癱坐在窗前。
    雖說是自己養大的兒子,但是薄修從未見過這樣的他。仿佛怕驚擾一樣,他突然耐住了性子一步步悄悄的走近他。
    察覺到來人,薄以安卻依然目光不移,驟然冷笑著說出“父親,你看,這個方位是不是特別好,可以特別清楚的看到走進院子裏的每一個人……”
    也是,走進這棟別墅區域的每一個人!
    “嗯!”
    薄修輕輕的回應,生怕他的一句話就把眼前的人徹底摧毀。
    “但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會走回來……”
    什麽時候才會走回來……
    薄修挑眉凝視著那條被女傭特意清理出來的一條道路,眼裏淡漠得沒有一絲色彩。
    “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麽讓你娶別人的原因!”
    薄以安完全沒有理會薄修的這句話,隻是目光呆滯繼續盯著那條道路。
    身後的薄老爺子隻是淡淡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轉身眼神示意門口的助理,表示今天的會議還是取消。
    坐在窗前的薄以安淡淡地側身摸出一包煙,那一支又一支的煙仿若直接吞吸一般,被他瘋狂地迅速消滅。
    仿佛,他要把他這二十多年來沒有抽的煙全部都給補上。
    再次走進來的薄老爺子看著一地的煙頭,心頭猛地一陣心疼。
    這個場景,似乎似曾相識!
    他伸手一把奪過薄以安手指間夾著的煙,神色冷漠不已。
    薄以安勾勒起嘴角,冷冷地一笑,隨即懶懶地抬眸看著身後的薄修,淡然道:“父親,不如,說一說你和母親的故事吧。”
    薄修突然身子一震,隨著薄以安的話語,被塵封地過往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裏,尤如播放的黑白電影,一點點,紛湧而至。
    ……
    邱斕伊在臉上補了很多層粉,才勉強遮住了哭得發腫的眼眶。
    站在機場檢票的紅線外,她突然有意無意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位置。
    縱使空空如也,她心頭竟然也閃過一絲放鬆。
    沒錯,和七年前一樣,她又要跑了!
    不同的是,這次,她是真的一個人離開。
    雖然舍不得邱宸,但是至少在薄以安身邊,他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環境,甚至是生活環境。
    “斕伊,快點,飛機要起飛了……”
    隨著催促聲,她提著行李跟著兩個人進了檢票大廳。
    飛機上,邱斕伊的眼睛一直沒有閉合過,她盯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慢慢地變成了尤如冰天雪地的雪塊,她的心,慢慢地開始安靜下來。
    旁邊的薛雯突然伸手握住她冰涼地手心,緩緩睜開眼睛,臉上不覺有些蒼白。
    “薛老師,你沒事吧?”
    薛雯淡然一笑,搖頭。“我沒事,我每次一坐飛機,進入高空時候,都會很怕,,這個,是不是感覺很可笑?”
    邱斕伊笑得有些勉強,眼窩不覺陷得很深。“身體反應而已,很正常了!”
    “不是身體反應,而是心理!”薛雯一雙美眸突然一顫,她轉身看著白茫茫地窗外,神色突然有些暗淡。
    “因為,我是在飛機上,固執的和我丈夫,離的婚,然後他不同意……我就,一個人從飛機上跳了下去!”
    “跳了下去?”
    邱斕伊不由有些吃驚,薛雯立馬用有趣地言語掩飾著心頭的苦痛。“當然不是直接跳下去的,我在身上綁了降落傘,不過想起來,那時候,我為了脫離他,也真是膽子夠大了!”
    薛雯淡淡地笑著,邱斕伊突然在她蒼白的臉上,看到一抹無奈地悲傷,和眼角皺起的歲月不饒人的痕跡。
    她突然,有些心疼!
    這個世上,似乎可憐的,不隻是她一個人。
    ……
    “她跳下去後,我整個人立馬都奔潰了,差一點,我就準備跟著跳下去了,但是,被攔住了……”
    薄修背對著薄以安站立著,目光冷冷地盯著窗外,眼底一股波瀾翻動。
    “因為,我是薄家唯一的血脈,所以,我必須要活下來,並且,那時候,還有你!”
    薄以安無力地抬起眼眸,盯著背對著他站立的薄修。
    刹那間,他突然覺得,這麽多年,他好像真的都不懂自己的父親,也不懂,他身上背負的無奈。
    他的背影,心頭掩藏地苦痛回憶,不得已而承擔地責任,顯然比他多得太多……
    薄修突然冷笑了一聲,眼角的皺紋深而明。
    “沒辦法,這就是身為我們薄家人的責任,在別人眼裏,我們薄家的外表多麽光鮮亮麗,多麽高貴不凡,不可侵犯,可誰又知我們背後的付出,和無論如何都必須維護這份龐大家業的無奈……”
    薄以安突然掐滅了手頭額煙,隨即站起身來,朝薄修走過去,眼底驟然平靜得毫無波瀾。
    “以後,薄家的天,我來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