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事不好了

字數:13234   加入書籤

A+A-


    從宋家回來,穆梔心裏一直想著方才試探宋錫儒的話。
    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宋錫儒的話,那丫鬟的話,還有施君玉的話。
    她坐在後院閨房前的台階上,撐著腦袋,望著院子中婆娑的樹影出神。
    穆梔記得,確實沒有說宋錫儒失憶過,何況,雖然這失憶在話本子裏有,在醫學上也有,但是也不會說這麽巧剛好地發生在了宋錫儒身上吧。
    可若是發生在宋錫儒身上,她跟宋家算得上是很親近了,這麽重要的事應當是知道的。
    但是如果他沒有失憶的話……
    穆梔仔仔細細地回憶,好像這些年,宋錫儒也從來沒有跟她提過小時候的事。
    雖然她平時並沒有在意,也沒有誰有事沒事回憶小時候的事,但是突然想起,一次都沒有,又加上現在發生的事,就覺得有些奇怪了。
    穆邵禮進院子的時候,穆梔正抓狂地將頭發撓得一團糟。
    “你……”穆邵禮好笑地看著她,“這是鬧哪一出?”
    聽到穆邵禮的笑聲,穆梔才抬頭,看向他,眉頭緊鎖,大腦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穆邵禮見她一臉懵的神情。
    也學著她的動作,抓了抓腦袋,“這樣……”
    頓住動作,“怎麽了?頭上長虱子了?”
    穆梔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抬手理了理頭發,就將著理順差不多,“二哥,你覺得,宋錫儒跟以前有什麽變化嗎?”
    “怎麽突然問起他了?”穆邵禮也不管地上有沒有灰,會不會髒了他的白色西裝褲,就著坐到了穆梔身邊,側過頭問她,“是因為他一直喜歡你,卻娶了死去的施君玉?所以你覺得他變了?”
    “二哥你胡說什麽!”穆梔眉頭皺得更緊了,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穆邵禮,滿臉鬱悶不已,“我是說認真的!能不能不要開玩笑!”
    穆邵禮歎息地“嘖”了一聲,有些頭疼自己這個小妹,對什麽都還算靈敏,就是對感情這個事遲鈍得像是生鏽的老鐵一般,後知後覺。
    算了,她沒有察覺也是好的。
    左右她跟宋錫儒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知道也好。
    “宋錫儒啊……”穆邵禮沉吟片刻,皺著沒有想了一會兒,“沒什麽特別大的變化,感覺都差不多。”
    反正都是比較能藏得了心思的,城府還算是挺深的。
    不然他喜歡穆梔的心事,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沒有看出來,難道真的隻是穆梔以前是宋錫初的未婚妻,沒有人往那邊想的緣故?
    不,有一部分,但絕對不是全部的原因。
    又想了一會兒,穆邵禮繼續說到,“恩……不過最近倒是變化挺大的,感覺自從他開始接手宋參謀長手裏的事務,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穆邵禮是知道宋錫儒一直都不簡單的,但是他沒有什麽想法和動作,也就當以為宋錫儒他對這些沒有想法,隻當大隱隱於市罷了。而現在因為宋錫初受傷之後一係列的事,不得已挑起大梁。
    嘖!他先前倒是沒有怎麽去想過這件事,穆梔突然提起,穆邵禮倒是開始琢磨起來了。
    這真的是,宋錫儒順勢挑起大梁,肩負責任……麽?
    會不會……前麵的很多事……都是他的布局謀劃?
    若是按照他藏心思的城府……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他能察覺到宋錫儒對穆梔的心思,是因為有時候什麽都能藏得住,唯獨感情是無處可藏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對穆梔的那份感情,恐怕穆邵禮也會以為宋錫儒隻是一個沒什麽用,也沒什麽心的病秧子。
    想到這個問題,穆邵禮突然就皺起了眉頭,一下子站了起來,拍了拍穆梔的肩,“對了,二哥差點忘了,今晚還有個飯局!你早點睡,外麵涼,歇夠了就進屋洗洗睡!”
    等他話落,人也沒有了影兒。
    留下穆梔更加一臉懵地望著空蕩蕩的院落。
    所以……她剛剛為什麽要問她二哥?問了還不如不問!
    她又在台階上坐了一會兒,青鴿來叫她,說秋天地上涼,讓她趕緊起來,進屋暖著。
    穆梔就這樣糊裏糊塗地被青鴿拉扯了起來。
    由著青鴿拉著自己朝裏頭走,走了兩步,都跨過門檻了,又頓住了腳步。
    她抽回自己的手,抬手朝青鴿做了一個先停住的動作。
    “小姐?”青鴿疑惑地看向她。
    “你先下去歇著吧。”揮了揮手,穆梔退回了自己跨進門檻的腳,跟穆邵禮一樣朝外走去,一邊往外走,一邊束自己的頭發,紮了個馬尾,“我出去一趟,晚些時候回來。”
    “哎!”青鴿趕緊追上前,“小姐你去哪兒啊?”
    “六婆那兒吃完餛飩。”說完,青鴿就已經在院子裏看不到穆梔的身影了。
    六婆那裏吃餛飩?
    青鴿想了想,她家小姐也不是那麽嘴饞的人啊!
    突然靈光一閃,才明白過來,吃餛飩是假,找人才是真!
    知道她肯定找蔚擎去了,也就沒有跟去礙眼,而是乖乖地在家做好打馬虎的工作。
    六婆餛飩攤。
    穆梔到了之後,跟六婆要了一小份餛飩,便坐在那兒慢悠悠地吃。
    一份小餛飩,愣是讓她生意正好的時候吃到了六婆收攤的時辰。
    她放下勺子,將連餛飩湯都喝得見底兒的碗遞給六婆。
    剛好蔚擎也出現在了這餛飩攤前,看到穆梔臉色沒有多大的詫異,攜帶著風塵。
    一看就曉得他是知道穆梔過來了,才趕過來的。
    平日裏,他若是得空會親自過來送六婆回家;如果實在有事,也是有叫固定的人來替六婆把車推回去的。
    今日去查了些事,本來是怕耽擱了,叫人來送六婆的。
    但是聽說穆梔去了六婆的餛飩攤子,他便趕了過來。
    六婆看到蔚擎來,笑盈盈地指了指穆梔,“等了老些時候了。”
    蔚擎點了點頭,琥珀色的眸子閃過笑意。
    他走上前,掀起墨色的長衫,坐在穆梔對麵的長凳上,有些寵溺,“怎麽不去小屋找我?”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穆梔揚了揚下巴,“我就是來吃個餛飩罷了。”
    蔚擎沒有戳破,而是含笑點了點頭。
    “我已經吃好了。”穆梔狀似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來吃餛飩嗎?那你慢用。”
    蔚擎沒有說話,倒是六婆上前收走桌上的筷子筒,笑著瞪了穆梔一眼,“穆丫頭啊,等人就等人,說出來也不丟人的。有時候嘛,坦誠一點,沒什麽不好的。”
    不待穆梔說話,這個時候,蔚擎開始點頭了,“坦誠一點,沒什麽不好的。”
    穆梔:“……”
    她瞪了蔚擎一眼,抬腳就桌底下踩了他一腳,“知道我等你,還來那麽晚!”
    蔚擎眉頭皺了皺,“知道你來這兒,已經披星戴月了。”
    聞言,穆梔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翹了翹,但強忍住了。
    她今日過來,也是臨時起意的。
    這段時間,她總是被安排跟別的男子見麵吃飯,以至於不管去什麽地方都總能碰著一個,有些頭疼無奈。
    這個時候,她要是去蔚擎的小屋,中間給人撞見了,可怕是不錯的人還好,就聊上兩句,彼此尊重的。要是遇上那些不通情達理的,沒準還會趁機報複。
    還是小心的些好,畢竟,晚上不是個好時候,省得又有人要風言風語了。
    來六婆這兒,就算同坐一桌,吃個餛飩,拚桌,有什麽關係。
    也不至於被說什麽孤男寡女,什麽不知廉恥之類的話。
    “看什麽看,還不去給六婆收攤!”
    蔚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保持著微笑,“那勞煩穆小姐鬆鬆腳,小的這就去幫忙!”
    穆梔挑眉,麵上仿佛沒有這回事一般,腳從他的腳背撤開,一臉淡定。
    看她這模樣,蔚擎寵溺地無奈搖頭。
    他站起身,拿過旁邊的帕子,一邊擦桌子,一邊問:“有心事?”
    穆梔輕輕地“嗯”了一聲。
    “說來聽聽。”蔚擎又轉身擦了擦穆梔旁邊的那個桌子,然後把那桌子搬到旁邊店家的屋簷下放好。
    折身走回來,到穆梔對麵的那空桌,沒有立馬擦桌子,而是撐在桌上,側頭看向穆梔,等她開口。
    看他這穩如泰山的模樣,穆梔心底“嘖”了一聲,撇了撇嘴,“你說,一個人跟你從小長到大,突然有一天,你覺得他好像不是他了。你說……這……正常嗎?”
    “你說的是今天辦事那位?”蔚擎將穆梔對麵那桌子搬起來,然後朝屋簷下走去。
    “你怎麽知道?”穆梔好奇不已,她似乎是什麽都沒說吧。
    蔚擎把桌子搭好,又反身回來搬長凳子,將凳子疊加在一起,“不是就他變化最大嗎?”
    聞言,穆梔又覺得有些對,可是又覺得好像不對。
    她其實想問的是跟小時候相比,但是蔚擎說的肯定是跟之前相比。相對的階段不一樣。
    穆梔想知道的是,宋錫儒會不會真的……跟施君玉說的一樣,現在的這個宋錫儒是個假的。
    雖然在心底深處,她是已經相信了施君玉的話,但是從某些方麵而言,她又不希望這是真的。
    穆梔看著蔚擎把東西都收好了,就剩下她坐的長板凳,和靠著的桌子了。
    想了想,換了一種問法:“那你覺得,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城府極深,有所目的想要達成。”
    蔚擎言簡意賅。
    聽在穆梔耳裏,更像是一記警鍾敲響。
    城府極深,有所目的想要達成,這兩個評價,不管哪個,都很符合現在的宋錫儒。
    “那你覺得他想達成什麽目的?”
    穆梔甚至在想,施君玉的死,是因為她戳破了他的偽裝的假身份,擋住了他的道,非死不可。
    是以,施君玉才遭難的。
    “男人無外乎有三樣追求的,錢、權、女人。”蔚擎敲了敲穆梔跟前的桌麵,等她收回手,搬開桌子,“不過一般呢,男人會偏執於前麵兩種,最後一個,往往抵不過前麵兩種?所以,你覺得,他目前最直接的目的會是什麽?”
    蔚擎沒有明說,但是答案很明顯了。
    宋家的側重一直都不在錢上,而如果說要錢,他可以選擇跟富商聯姻。
    但是他選擇了施家,那就是——權。
    突然,穆梔腦子裏跳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轉頭看向蔚擎,猶豫了好一會兒,小聲地問到,“你說,會不會之前宋錫初的事,也跟他有關?”
    穆梔承認自己的這個想法很大膽,也很不正常,但是它就是自己冒出來了。
    而且……往往,她的直覺都總是至少有一部分是對的。
    蔚擎頓住動作,低頭望著她,那白淨的小臉上晶亮的眸子,看得他心頭一癢,嗓音低沉,“聰明。”
    本來隻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沒有真想這事是真的。
    “你……你是說……”穆梔震驚地望著蔚擎,有些結巴。
    蔚擎頷首,一一例舉,“香會的車出了問題,你和他從豔陽天出來被圍攻,還有……你大哥那次山匪綁架出事。”
    穆梔聞言,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能夠說出一句話來。
    她有些不敢相信。
    在她眼裏,宋錫儒一直是個與世無爭的人。
    他很溫柔,他很柔弱,他很體貼,他對誰都很好。
    而不是現實中,城府極深,步步為營,甚至……對自己親兄長下毒手的奸惡之人。
    她甚至想著都覺得背心發涼,蔚擎列舉了三個例子,其中有兩個都是她在,還有一次是她大哥在,如果不是僥幸。
    當時車禍一起住進醫院還可能會有她;那晚要是沒有遇到樂承善,興許她跟宋錫初不敵已經出事;而那次山匪的事,雖然她大哥沒有什麽大問題,但是一些其他的小傷口,她不是沒有看到。
    她無法想象,對她無微不至的宋錫儒,會對她,對她親愛的大哥做出這樣的事。
    蔚擎隻說了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包含了所有。
    又或者說,他在他們都不知道的背後,還做了其他的事。
    “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了?”蔚擎問。
    穆梔站起身,讓蔚擎把長板凳抽走,仰著頭問他:“你說,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會對一個女人情深義重嗎?”
    心狠手辣的男人……
    她說出口之後,自己都愣住了。
    穆梔都很詫異,自己對宋錫儒的定義已經在心狠手辣上了。
    “這個……”蔚擎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可能。往往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倘若能把誰放在了心上,更是難忘。”
    穆梔聽後,有些不明白,也有些不理解。
    她更茫然,宋錫儒會對施君玉情深義重嗎?
    他這樣的男人,難道把誰放在心上,先殺之,再難忘之嗎?
    這也不合常理呀。
    倘若施君玉在他心上,即便是可能會打亂他的計劃,他也不用非要殺了施君玉。
    隻能說明,施君玉不是他放在心上的那個人。
    可是如果不是,那他又為什麽還要在施君玉死後娶她呢?
    穆梔垂眸沉默了一會兒。
    錢……
    權……
    為權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人真的好可怕。
    穆梔想起往日的種種,內心升起一種後怕。
    “可不可以?”
    聞言,穆梔抬眸望向蔚擎,疑惑不已,“什麽?”
    “我問你可不可以。”已經把東西收好的蔚擎說到。
    “我知道。”穆梔皺著眉頭,白了他一眼,“我是問什麽可不可以?”
    蔚擎坦然地接受了她的白眼,雙手環胸,立在她跟前,問到,“我長得不英俊嗎?”
    不明白他這是唱的哪一出,“不英俊。”
    蔚擎:……
    臉色微沉,沉默不語。
    察覺到氣氛的變化,穆梔看向男人,那微斂的神情,“怎麽了?”
    男人依舊板起臉,不言不語。
    還是旁邊的六婆笑著說,“誰說不英俊的,多麽俊的小夥子!”
    穆梔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計較的是什麽,覺得是無語又好笑,“你怎麽像個小孩一樣。”
    男人抿唇不語。
    落在穆梔眼裏,無奈不已,隻道,“哪裏俊了,俊的小夥都有很多人歡喜。我家的小夥一點都不俊,才不得招人惦記!”
    說完,還故意轉頭看向六婆:“六婆你可是眼花了吧?”
    六婆哪裏不清楚兩個小年輕,隻是嗬嗬地笑了兩聲,沒有再搭話。
    倒是蔚擎噗嗤一聲笑出來,“怎麽?怕我被惦記?”
    “我可沒有這麽說。”穆梔挑眉。
    “你家的小夥……不是我?那你想是誰?”蔚擎緩緩俯下身,湊近她的小臉,呼吸灑在她的臉頰,鼻音帶著點威脅似的上揚,“嗯?”
    清冽的秋風混著男人的呼吸,灑在臉頰,有種一樣的感覺,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心口去。
    “恩……”穆梔抿著唇,食指抵著下巴,睜大晶亮的眸子,忽而咧嘴一笑,“想的可多人嘞!這些天跟我吃飯的,都逐個想了一遍。”
    蔚擎:……
    鬱卒。
    “你在我麵前,總問我別的男人的事就罷了,還當著我麵想別的一群男人?”
    本來蔚擎剛才想說的話是,可不可以當著他的麵,還想其他男人的事。
    結果對話的發展,沒有按照他預想中的發展,反而照著一種奇怪的趨勢走了。
    “恩。”穆梔還煞有介事地點頭,一臉有恃無恐,“怎麽,你要去一個一個收拾嗎?”
    這可愛的神情,蔚擎“嘖”了一聲,“不用。”
    聞言,穆梔詫異。
    還不待她問為什麽,便見蔚擎彎腰一把將她扛上了肩頭,朝停在不遠處的轎車走去。
    驚得穆梔連忙拉住他的衣服,“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她驚慌地朝四周看了看,“你趕緊放我下來,小心被人看見!”
    “收拾那麽多個太累,收拾你一個手到擒來!”說著,蔚擎扛著她一邊朝前走,一邊抬手就給了她屁股一下,“叫你不乖!”
    這一下,打得穆梔簡直想抓狂,咬牙切齒,“蔚擎!放我下來!”
    話剛落,便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摔在轎車後座,顛得她那叫一個七葷八素。
    蔚擎把車門一關,然後繞到駕駛座,把百福拎了出來,指了指六婆處,然後坐上車,驅車而行。
    車揚起尾塵,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百福,就呆呆地看著車揚長而去,然後才認命地朝六婆的攤位走去。
    車上。
    穆梔麻溜地坐了起來,見不是回穆家的方向,問到:“你要帶我去哪兒?”
    “囚禁。”蔚擎漫不經心道。
    雖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穆梔還是上前就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威脅到,“還囚禁不?”
    蔚擎沒有絲毫的反應,目視前方,就連語氣也很平靜。
    隻說了一句:“我在開車。”
    話落,穆梔隻能訥訥地鬆開了他的脖子。
    這天色也黑,一不注意,容易出事。何況她也在車上呢,總不能拿自己開玩笑不是。
    見穆梔鬆開,沒好氣地坐在後座,蔚擎勾起唇角。
    “開錯方向了,送我回去。”穆梔悶悶道。
    “先去我那邊。”
    “我要是不回去,會被發現的。到時候……”
    “我是說先去我那邊,晚點再送你回去。”蔚擎說到,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要是想就在我那兒,我是沒有意見的,求之不得。”
    穆梔:……
    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車很快開到了蔚擎的小屋。
    穆梔看著那小屋前亮著的燈籠,有些無語,早知道還是要過來,還不如直接找機會過來呢!
    車停穩,穆梔還沒下車。
    便看清站在小屋門口處的男人——孔隊長。
    蔚擎先下的車,一看到蔚擎下車,孔隊長便迎了上來,“你可算是回來了。”
    他神情緊張,似乎有重要的事。
    剛想說什麽,但又看了一下周圍,忍住了。
    環視一圈,最後目光又回到趴在車後座窗口的穆梔那小腦袋上,“你……”
    孔隊長驚訝地指了指穆梔,又震驚地看向蔚擎,“你們……”
    一看,他就是想歪了。
    蔚擎白了他一眼,“收起你那思想。”
    孔隊長很憋屈,這大晚上的,蔚擎一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帶著穆梔回自己的住處,還叫他收起他的思想?
    是個人都會這樣想的好麽?
    他之所以震驚,不過是因為,畢竟穆梔身份不同,要是蔚擎真這樣做,怕是讓穆家那兩個寵妹妹的兄長知道了,陵城非是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不可。
    “孔隊長,我要報警。他綁架我,還想囚禁我。”穆梔舉起手,指向蔚擎,語氣是滿滿的委屈。
    孔隊長:“額……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話落在蔚擎耳裏,是受用的。
    三人進了屋,因為穆梔也不是旁人,孔隊長就沒有瞞著。
    他來找蔚擎,是跟他說,這很長一段時間,上頭都把牢裏的死刑犯提走,一去不回。
    這個就算了,最近還出了兩樁人口失蹤的案子。
    因為青社的人遍布全城,比起他們警局的人更多,遍布廣,所以孔隊長來找蔚擎,想讓蔚擎幫忙也叫青社的人留意一下。
    穆梔在旁邊聽著,這事,好像有些熟悉。
    他們兩個人談正事,她也不好插嘴問,便什麽都沒有說。
    因為孔隊長要離開,穆梔就連趁機坐了順風車回了城。
    孔隊長忍受著蔚擎那能刮人的目光,還是把勸不下車的穆梔帶走了。
    以至於,蔚擎看著那車消失,就在心頭想,他剛剛就不應該讓孔隊長進屋說,應該直接讓他滾回去!
    翌日。
    穆梔頭一晚睡得挺晚,所以就起得晚了些。
    這方還睡著,隻聽見“嘭”的一聲,穆梔側頭迷蒙地掀開眼,便見青鴿慌慌張張地衝進來,“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喜歡誤盡一生春請大家收藏:(誤盡一生春熱門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