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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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什麽呢!你不過是關心我罷了。”宋錫儒指了指戲台,“看戲吧,你不是最喜歡這出戲了嗎?”
話落,穆梔眸色又一沉。
她在心底輕歎,他可知,她向來不是喜歡看戲的人。
她看戲,從來都是陪喜歡聽戲的他,這些戲折子,也都是宋錫儒喜歡的。
而今,卻是他告訴自己,這是她喜歡的。
所以……在這時日,他們兩個不喜歡聽戲的人,都坐在這裏,以為對方喜歡這戲嗎?
想了想,穆梔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她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戲台子。
看著戲台子上的表演,她仿若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確定宋錫儒還是宋錫儒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每次看戲都十分投入,甚至還跟著曲調哼著搖頭晃腦,一副沉浸的模樣。
跟平日裏孤僻的樣子全然不同。
跟後來這個宋錫儒出現後聽戲的樣子也是截然不同。
穆梔也有些疑惑自己,這麽多年,竟對他沒有絲毫的懷疑。
餘光掃向宋錫儒,見他低頭看著什麽。
她想起那張紙被塞到他手裏的紙條。
隻見宋錫儒看了你紙條後,眉心隆起,似有暗沉,然後抬眸看向了她。
穆梔連忙收回目光,專心地看著戲台子。
感受到宋錫儒落在身上的目光,那一秒,穆梔心頭一凜。
手捏著茶杯,放到唇邊,輕輕一口地抿著。
將那輕顫的睫毛遮掩住。
過了好一陣子,身上的那壓力的目光才撤開。
穆梔在心頭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揣度是不是蔚擎那邊出了什麽事,可見宋錫儒也沒有要趕著要離開,便在心中忐忑中聽著戲。
穆梔發誓,這是她有生以來,聽得最煎熬的一場戲了。
感覺分分秒秒都像是有刀子在身上淩遲一般,難受又難耐。
曲終。
桌上的點心就動過宋錫儒遞給她的那一塊,桌上的茶,穆梔也隻喝了宋錫儒給她倒上的那一杯。
戲台子上的人在收場,做著下一場戲開場的準備。
“還想看一場麽?”見穆梔不懂,宋錫儒也不慌不忙地問到。
“不了。”穆梔搖了搖頭,每次她們約著出來,基本都隻聽一場戲的。
“你也不是那麽愛聽戲,都是為了陪我。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是公務纏身,不比得我每日在家閑著,無所事。”穆梔笑道,“我若是再拉著你,怕是你那些公事都要堆積成山了。”
宋錫儒失笑,“無妨,你要是歡喜,便再陪你看一場。公事,不管怎麽做都是做不完的,難得抽點閑暇出來陪你。我們也許久不曾一起聽戲吃飯了。”
眼前的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遷就,他越是這樣,穆梔心底越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種感覺有些她也有些說不清楚,總之是有些悵然的。
“那……再聽一場戲,再吃個飯?”穆梔偏頭問到,然後又遲疑地問他,“如果你要是真的有事,可以直接去吃飯,或者你先回去也沒有關係,反正我們以後可以再出來,來日方長嘛!”
不知道蔚擎那邊到底進行得怎麽樣了,雖然穆梔是想把宋錫儒牽扯住的,但是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以免露出馬腳,反而事情更難辦了。
“來日方長……”宋錫儒低低地重複呢喃了一遍,欣然點頭,笑道,“走吧,陪你一同吃個飯。”
穆梔愣了愣,然後“哦”了一句,“去哪兒?我們家的卿鳳樓嗎?”
宋錫儒失笑,“卿鳳樓的菜色雖好,不過少了些味道。不如……你帶我去吃你最喜歡吃的六婆餛飩如何?”
“好啊。”去哪裏都無所謂,隻要他跟她在一起,就是對蔚擎那邊有利的。
兩人從百戲樓出來,宋錫儒沒有讓人把轎車開過來,而是招了一輛黃包車,帶著穆梔去了六婆的餛飩攤子。
“穆丫頭來啦!”六婆看見穆梔從黃包車下來,一邊忙活著給客人煮餛飩,一邊跟她打著招呼。
看到穆梔身後的宋錫儒,“喲,這是誰家公子這般俊俏啊!”
“六婆你不識得啦?”穆梔笑著走上前,找了跟長板凳坐下。
說完之後,六婆一臉詫異,她自己也是嘴角的笑意一僵。
她忘記了,小的時候,宋錫儒也常跟她來這裏吃餛飩的,後來……他自從出國,回來便再也沒有來過了。
現在的宋錫儒不是跟她來吃餛飩的宋錫儒。
“這……”六婆瞧了許久,也沒有瞧出是誰來,嗬嗬笑道,“哎呀,我這把歲數,腦子不中用了,眼睛也不中用了,還真沒認出來。穆丫頭快同我這個老婆子說說!”
穆梔斂起神情,笑著說,“這是宋錫儒啊!小的時候,我們也常來吃你家的餛飩的呀,後來他身體不好,要總在家裏,就少來了。大概是好久好久沒見了,便不是的了。”
六婆點了點頭,又細細打量了一番宋錫儒,皺著眉笑道,“是了是了,好久沒見到咯!唉……老咯,這記性也不中用咯!”
“快,你們坐。六婆這就給你們煮餛飩。”她笑著招呼,揭開熱鍋,又看了一眼在穆梔旁邊坐下的宋錫儒,兀自小聲嘀咕了一句,“是有一點像的,可……怎麽看不像是呢?”
雖說她是老了,但認人還是一認一個準的。就算變了些模樣,還是認得出來的。
這眼前這位,是有幾分相似的,可怎麽看也不是以前那個孱弱的小猴子。
想了想,六婆心中疑惑不已,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
煮了兩碗餛飩,送了過去,“既然是你這個小猴子,今兒啊,六婆就不收你們的餛飩錢了。”
說完又看向宋錫儒,“嗬!好幾不見,就長成大小夥子了。以後啊,要常來,六婆給你煮餛飩吃。”
“好。”宋錫儒點了點頭,笑著應到,取過筷子。
兩人就在這路攤子上,吃了一碗簡單的餛飩。
吃完之後,太陽都還沒有下山。
宋錫儒走的時候,還是付了餛飩錢。
“好了,我一會兒還要去開一個會,不能缺席。我先送你回去。”說著他就招了個黃包車,扶著穆梔上去。
“不用,你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的,難不成在陵城,我還能丟了不成。”
宋錫儒無奈搖頭,跟著坐了上去,報了穆家的地址,“丟倒是不會丟,就是說不準去哪裏野了,到時候穆老夫人來宋家要人,我交不出可就不好了。”
穆梔:……
她保持沉默,不說話。
宋錫儒看著她鼓著腮幫子的模樣,眉眼含笑,唇角上揚。
很快,黃包車就到了穆家門口。
宋錫儒先下車,扶著穆梔下來。
“那我回去了,你忙去吧。”穆梔說著就朝裏頭走。
“嗯。”宋錫儒微微頷首,看著穆梔走了兩步,又突然叫住了她,“小梔。”
穆梔應聲回頭,“怎麽了?”
宋錫儒兩三步走上前,在穆梔跟前停住,腳尖相觸碰,突然朝穆梔伸出手。
穆梔下意識地想往後躲,但還是強迫自己忍住了。
她站在原地,睜著眼顫了顫睫毛,疑惑地看著他。
宋錫儒身體前傾,與穆梔相近。
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呼吸交纏。
穆梔拿不準他究竟要做什麽,呆呆地望著他,不敢動彈。
見他好看的手指上移,放到了她的頭頂。
穆梔感覺頭頂的發絲輕輕地在動,耳邊是宋錫儒的呼吸,在耳廓來回地暈著。她聽見宋錫儒跟她說,“小梔,好好照顧自己,別讓自己受傷。”
穆梔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宋錫儒已經退開,手中拿著一片落葉,唇角含笑,“你說說你,明明整日裏蹦蹦跳跳的,這葉子怎的還沒被你抖下來。難不成你是想在頭上搭一個小窩給鳥兒住?”
上一秒,穆梔聽著那話,心頭一突,總覺得這話怪怪的。
但又說不出哪裏有問題,隨即後麵那奚落她的話,又將先前的感覺一下子衝散。
“宋錫儒,你是不是想挨揍?”穆梔眸子一瞪,看起來更可愛了。
宋錫儒沒有回答他,隻是揚了揚唇,上了黃包車,說了要去的地方,低笑一聲,朝她揮了揮手,便離去。
穆梔站在穆宅門口,看著他坐的黃包車漸行漸遠,有種心口突然發酸的感覺。
好像是他帶著宋錫儒,要就這樣一起永遠離開她一樣。
不管如何,不管是他還是宋錫儒,說心裏話,兩個人對她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了。
即便他不是宋錫儒,即便他做了很多壞事,即便他是個日本人,但是這些年他對她做的一切,是不可磨滅的。
直到見宋錫儒離開,穆梔才進了家門。
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青公館撥電話。
電話剛撥通,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見穆文欽扶著俞子美跨過門檻進來。
她一個激靈地放下了電話,訕訕地看向走來的兩個人。
“小梔回來啦?”穆文欽笑盈盈上前,看了一眼旁邊的電話,“在跟朋友打電話?”
經過穆文欽一提,俞子美才注意到,看向穆梔。
“沒,就下午跟宋錫儒去百戲樓那邊聽戲,我東西落那兒了,打電話叫那邊給我放好了,下次我去取。”穆梔隨便謅了個理由。
聞言,俞子美點了點頭,隨即責備地瞪了她一眼,“你呀!什麽時候能把這毛病改改!”
穆梔嘿嘿地笑了兩聲,說:“知道啦!”
本來也不是要責備她,不過就是順口說到,見她服軟,俞子美也沒有抓著她說,便笑著搖了搖頭。
“落下的是什麽?”穆文欽問到。
穆梔怔了一下,看向他。
穆文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些不妥,太過於像是在質問,便笑著道,“是這樣的,大伯正好一會兒跟人約了去看戲,想著問清楚,一會兒去幫你取回來。”
額……
穆梔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不用了大伯。反正呢也不是什麽特別打緊急用的,隻是怕老板給我誤收走了,所以打電話提醒一番。本來老板是說差個人給我送過來的,不過我已經同老板說好了,給我放好,下次我去聽戲的時候取。”穆梔笑著回答,然後又說了一句,“謝謝大伯。”
“反正也是順路,我便給你帶回來,省得你再跑一趟嘛。”穆文欽含笑著說道。
看著穆文欽堅持,穆梔倒是十分的頭疼。
正愁著怎麽打發穆文欽呢,便見穆邵禮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穆梔跟前,一把拎過她的後衣領,“你怎麽還在這兒,說好了幫我去看個東西的。我都與人說好了,還不趕緊的!”
話落,穆邵禮拎過穆梔,跟俞子美說,“奶奶,我帶小妹出去一趟,晚飯的時候就回來。”
說完,便拎著往外走了,一邊走,一邊裝作數落,“我可告訴你,要是因為你把我的事情搞砸了,我饒不了你!”
走出了大廳,穆邵禮才鬆開她的衣領子,“小妹,我跟你說,你最近應當少吃些才是,都重了不少了。”
說話間,他還故意地揉了揉胳膊,像是酸得不行的樣子。
“你還說呢!”穆梔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那麽多地方,你不抓,非攥衣領子,你都不知道,這樣扯著我,很難呼吸嗎?!”
“能把你救出來就不錯了,說個謊都不會。”穆邵禮白了她一眼,“你要是什麽不打緊的東西,還特意打個電話去叫收著嗎?你自己說著,都不覺得不合理嗎?”
穆梔:“……”
她忍!
“對了,你回來了,是不是蔚擎和孔隊長他們也回來了?怎麽樣?有沒有出什麽事?”穆梔問到。
穆邵禮聞言,沒有先回答,而是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拉著她往外走,“先別問,我們出去說。”
穆文欽今兒就非拉扯著穆梔,說明他還是想做些什麽。
現在這邊宋錫儒的事比較緊急重要,他也暫時沒有特別多的精力時刻地盯著穆文欽。
也不知道穆文欽有沒有收買或者威脅家中的下人,萬一誰成為了他的眼線,他們說的話,落到穆文欽耳裏,怕是他又要搞出什麽事來了。
……
宋錫儒送穆梔回家後,便去了一處酒樓。
進去之後就直接輕車熟路地上了三樓,打開一個包間。
裏頭3號已經在等著他了。
“什麽情況?”宋錫儒走上前,坐到椅子上。
3號把今天的事匯報了一下,然後問他,“為何我們不直接出手抓住他們?”
宋錫儒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既然他們已經起疑,還要冒風險進去,就說明他們掌握了不少的消息。抓不抓住沒有什麽意義。”
“那我們怎麽辦?”3號麵色凝重。
“研究怎麽樣了?”
“已經到最後的關卡了。”3號回答。
聽後,宋錫儒端起茶杯放到唇邊,沒有喝,停滯了一會兒,開口,“去,發一個電報,說陵城計劃有變,戰略性地方向轉變。”
聞言,3號震驚地瞪大雙眼,“您的意思是說……?”
宋錫儒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加快研究,盡快在這兩天把東西研究出來。”
有前車之鑒,3號不敢說太多,隻敢應下,“那他們把我們的地方摸清楚了,怎麽辦?”
“摸清楚就摸清楚,研究成功,那兒不過就是個破地兒,有什麽關係。”宋錫儒眸色陰沉地低笑一聲,“不過……倒是可以利用利用這破地兒。”
3號疑惑不已,但是不敢吱聲,等待著他的後文。
宋錫儒又輕啄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唇角上揚,“既然有人對實驗室那麽好奇,那我們便請君入甕,盛情招待一番!”
……
穆邵禮直接開著車載著他到了一處小院子。
推開院中的門,便見孔隊長和蔚擎坐在院中。
“哎!你們來啦?”孔隊長看到他們,站起來打招呼,然後笑道,“我這院子不比你們家,你們也就將就將就。”
穆梔才知道,這裏是孔隊長家。
“挺好的,比蔚擎家的院子大多了。”穆梔說的是實話,因為蔚擎住的地方,真的不大,特別是那院子,本來就不大,現在種了好幾壟梔子花後,就顯得更小了。
“蔚擎家的院子,你知道?”
身後響起了穆邵禮的聲音。
穆梔聞聲,心下一咯噔,身體一僵。
看著孔隊長一副“不是我的錯,別怪我”的神情,穆梔閉了閉眼,回過頭,訕訕地點頭,“知道啊!我都聽說過好幾回了!”
麵對自家小妹如此拙劣的演技,穆邵禮已經不想再戳破了,隻是“哦”了一聲,抬腳越過她,朝蔚擎和孔隊長走過去。
孔隊長這院子就他一個人住,家中父母已經去世,也沒有娶媳婦,更沒錢找個下人,所以他就著涼白開倒了幾杯,“我這一粗老爺們兒也不知道什麽叫講究,家裏也沒什麽茶,就隻有這涼白開。”
索性他也知道,反正這三人也不會因為這個有什麽鄙夷什麽的,他也就隻有這麽兩句客套話,差不多就這樣了。
說完,然後他拿過筆和紙繼續畫著。
那紙上畫的是地圖,已經畫了很大一部分,現在孔隊長在畫後麵的。
穆邵禮喝了半杯涼白開,孔隊長差不多也畫好了,“這是我和蔚擎今日下去查到的地下實驗室的地圖。”
“這個分兩邊,這邊是我去看的,這邊是蔚擎勘查的。”孔隊長一邊說著,一邊在地圖上解釋和分析著,然後說著他這邊有什麽在地圖上沒有畫出來的,還有有些房間雖然寫了是做什麽用的,但是沒有寫裏麵裝的東西大概有多少,他說了一下他大概估計的數。
他說完後,蔚擎也講解了一番他那邊的地圖。
說完之後,他突然抬頭問穆梔,“今日你同他出去,有沒有出現什麽特別的事?”
“特別?”穆梔疑惑地問到。
“發生什麽事了嗎?”穆邵禮敏銳地問到。
說到這個,孔隊長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是這樣的,我們在要離開的時候,我不小心驚動了裏頭的人。雖然……還算可能蒙混過關,那裏麵的人沒有在意,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所以蔚擎問問你那邊有沒有什麽異樣。畢竟那宋錫儒是個那麽小心的人,萬一他太細致,可能會聯想到的。”
聽候,穆邵禮看向穆梔。
她想了一會兒,“基本沒有什麽特別的事,不過聽戲的中途有人給他送過一張小紙條。我不知道什麽內容,他悄悄看的,我也隻能假裝不知道,所以……”
穆梔看向三人,“所以不知道跟你們說的有沒有什麽關係。”
“他看了紙條後什麽反應?”穆邵禮問到。
“也沒什麽反應,就看完後,好像神色沉了沉,然後就盯著我看。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穆梔細細地回想,又說到,“可是我當時是用餘光看的,也不是那麽肯定。而且後來他盯著我看的時候,我都假裝不知道,也不敢說他一定是在看我,也許是剛好他看了我的方向。雖然這可能性不大,但不過也就八九成是我說的那樣吧。”
聞言,穆邵禮、蔚擎和孔隊長三人對視一眼。
最後是蔚擎點了點頭,“他那邊也許已經猜到了有人混進去了。”
“那知道有人混進去了,幹嘛還不抓我們?”孔隊長就不太明白了,那個時候要是叫人來,不說跑不出來,反正他跟蔚擎要是出來,是沒有那麽容易的。
“也許,他就是故意的。”
聽到蔚擎這話,孔隊長“啊”了一聲,“那不就是我們基本上這些部署都白摸索了嗎?”
“不一定。”蔚擎雙手交叉合十,手肘撐著桌麵,抵著下巴,垂眸看著桌麵的圖紙,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如果是我,既然被人知道了,已經藏不住的話,那就不如來一招請君入甕。”
“那……我們要進嗎?”孔隊長問到。
畢竟他們的打算就是,摸清了之後派人進去,一鍋端了的!
“進,為何不進!有人要對我們盛情款待,豈有拒絕之理。”
蔚擎一雙眸子盯著圖紙,“我們不僅要去,還是要好生準備好賀禮的。空手赴宴,可不是君子應有之舉。”
話落,蔚擎抬頭,琥珀色的眸子盛滿笑意,那眼神亮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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