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可是你不愛他,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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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穆家……
    ……離間宋穆……
    ……取陵城……
    穆梔看著手中的紙片,指腹間捏碎邊緣的紙灰,在指腹碾成塵。
    她呆坐在那裏,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靈魂,仿若當頭棒喝,直接一道驚雷劈在腦門。
    腦海中回想起樂蕪衣的話,回想起這一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
    如果說他做這一切隻是為了離家宋穆兩家,為了毀掉穆家,那他接近自己,幫助自己,一再地讓她跟宋錫初解除婚約,可以說就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她的腦子有些混亂,當初樂蕪衣說的時候,她還覺得樂蕪衣有些好笑,這樣的荒唐話也能編得出來。
    當初不信,是對蔚擎的信任,因為之前自己的矯情和胡思亂想,之後她一直告訴自己,要相信蔚擎,不要輕易因為別人的話而對他產生懷疑。
    她告訴自己,要用心去感受,感受蔚擎對自己的真,對自己的好。
    可是這信任的堡壘,卻被手中這沒有燒完全的碎紙片擊出了裂縫。
    這份衝擊,不來自於旁人,而是來自於蔚擎自己。
    倘若這信沒有什麽問題,那他為何還要燒掉?先前他就說修書一封回家,談他們之間的婚事,她信了。可是如果他修書婚事回家,收到的信會是叫他毀了穆家,取陵城嗎?
    如果這信不是他家人寄過來的,那又是誰?他又在為誰效命?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麽?
    穆梔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斷章取義。
    她垂眸看著手中沒有燃盡的小紙片,將邊緣的紙灰都抹幹淨,擺在桌麵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白字黑字,格外的刺眼。
    穆梔看著那為數不多的幾個字靜靜地出神,不久後,抬起頭,環視了一眼房間。
    她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怎麽想的,穆梔站了起來,朝櫃子走去。
    穆梔在房間裏,將櫃子,箱子,枕頭底,甚至床底都翻了個遍。
    當她翻出那張陵城軍事布防臨摹圖時,穆梔的心一瞬間就從高空摔下來,摔得生疼。
    展開布防圖,她的眼淚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來。
    這一刻,穆梔就知道,她跟蔚擎完了。
    倘若其他的,她可以努力告訴自己,催眠自己,他沒有利用自己,就算有,也是最開始。
    即便蔚擎真的利用她,她也願意自欺欺人,告訴自己他對自己是真心的。
    可這有了這布防圖不一樣,這不是她可以自欺欺人就可以解決相安無事的。
    她倒是寧願蔚擎隻是欺騙她而已,就此而已。
    沒有其他的目的,沒有其他的野心……
    她想起曾經在宋景林的書房撞見他,現在看來當時他要找的就是這個東西。
    當時她跟蔚擎躲在櫃子裏,聽到了宋錫初說地下室的事。
    她將布防圖緊緊地攥在手心,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五味雜陳,酸澀不已。
    布防圖下麵放著一把槍,她拿起來看過了,不是陵城軍校,也不是陵城軍隊裏用的型號,這不是一把來自陵城的槍。
    他究竟是誰?
    他在為誰效命?
    他來陵城究竟想做什麽?
    ……
    這些問題,仿若春雨後的竹筍,一股腦地往外冒了出來,怎麽至也止不住。
    她木然地把布防圖和槍取出來,木然地把書櫃裏的暗格合上,木然地坐回了桌上,木然地把那幾個碎片在桌麵擺得整齊,每個紙片相隔的距離調了又調,肉眼目測幾乎都是一樣的。
    穆梔怔怔地盯著那紙片入神,端起茶放到唇邊抿了一口,順著舌尖一路涼到心裏。
    把茶杯放下,指腹放在杯沿,已經涼透的詫異,讓她指尖輕輕一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房間外聽到了腳步聲,一深一淺,是蔚擎。
    他有一條腿還沒有完全好,走路的時候,腳步聲深淺不一。
    幾秒後,一道身影打過門檻,直接打在地上。
    那影子拉長,越來越進。
    “你來了?”蔚擎站在門口,掀了掀長衫,抬腳跨過門檻而入,嘴角噙著笑意問她。
    穆梔抬眸望著他,逆著光,感覺他整個人都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像極了他這個人。
    她沒有說話,隻是望著眼前這個男人。
    “你說今日會去阮雨菡那裏,以為你會晚些時候過來,便出去走了走,回來了晚些。”蔚擎解釋,他走上前坐到穆梔對麵,剛好水壺擋住了了他看到紙片的視線,笑著說:“我叫百福早上買了好些你喜歡的菜,一會兒給你做。”
    穆梔看著對麵的這個男人,那琥珀色的眸子裏,是她的影子,倒映著,像是蘊著深深淺淺的濃情暈開。
    她蹙起眉頭,就在想,都說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又怎麽會是騙她的呢?
    “怎麽了?”察覺到穆梔神情的小變化,關心到。
    同時拿過一個杯子,拎過水壺倒了一杯水,手指碰了碰,有些涼,便伸出手也拿過穆梔跟前的杯子,“涼了,一會兒暖熱了再喝。”
    手袖帶風,攜著紙片輕輕地細微煽動。
    注意到的蔚擎,放下水壺,指尖拈起一張紙片,垂眸看了看。
    目光垂落,臉色一變。
    剛好水壺還沒有放下,另外的小紙片也映入眼簾。
    蔚擎把水壺放到一旁,伸手將那幾張小紙片抹了過來,再看了一眼火爐裏其餘紙張的灰燼,再抬眸看向穆梔麵無表情。
    他第一秒伸手握住穆梔的手,“你聽我說。”
    蔚擎想過以後穆梔知道這些事後會是什麽反應,甚至已經想過好多遍解釋的措辭。
    但是他建立的基礎都是帶她回家以後,他沒有想過穆梔會這麽早知道。
    更沒有想到還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被她知曉。
    而且這信,那麽多的其他內容,偏生燒了那麽些隻留下這幾個每一個都致命的字。
    這讓蔚擎不得不感慨命運當真弄人。
    穆梔沒有動,由著他握著自己,望著他,眸色沉靜,嘴角苦澀,“你說。”
    你說。
    她聽他說。
    她想聽他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他沒有做過這些事,更沒有將要做那些事。
    她想聽他說,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沒有為誰效命,更不會對陵城做什麽。
    她想聽他說……
    說什麽?
    穆梔苦笑。
    她不過是想聽他騙自己,讓自己好抱有一絲幻想,今天她在這裏看到的,不過都是黃粱一夢罷了。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沒有利用你。”蔚擎先說了這麽一句,然後才解釋到,“在除夕那天遇見你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是穆家的小姐。我不僅沒有利用過你,而且曾經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用感情去離家穆小姐和宋錫初的婚姻從而破壞兩家的關係。”
    “雖然,後來確實讓你解除跟宋錫初的婚約達到了這個目的,可我最主要的是想你和他解除婚約以後能夠同我在一起。”
    他頓了頓,將曾經想過千萬遍的話,坦白而出,“是,我曾經是要破壞你們宋穆兩家的關係,也曾經需要對宋家,對穆家做一些事。但是自從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是嗎?”穆梔艱澀開口,望著他,將“毀穆家”的紙片推到他跟前,問到:“你是打消了念頭,還是打消了計劃?如果打消了這個計劃,為什麽現在還會有這個?”
    “這隻是一部分,你不能斷章取義。信裏不是這樣寫的。”蔚擎說到,雖然他覺得這樣的回答很蒼白無力。
    可是他總不能告訴穆梔,他是打消了這個計劃,可是他父親沒有。
    “那你告訴我,信裏是怎麽寫的?”穆梔看著蔚擎問到,目光無波無瀾,一片沉寂。
    蔚擎基本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過這種神情,淡漠冷然,比對陌生人還要冷漠,“信上說的事比較瑣碎,我們能不能……”
    “如果瑣碎,那就高度概括。如果說來話長,那就長話短說。”穆梔打斷他,聲線平直,毫無感情。
    她就這樣盯著蔚擎,看著他遲疑,看著他推辭,看著他的左右為難心裏一陣涼過一陣。
    蔚擎蠕動著唇角,“事情不是想的那樣,信裏麵真的沒有講什麽,你不要胡思亂想好麽?”
    “如果信裏麵真的沒有什麽,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裏麵究竟寫的是什麽內容?那你為什麽還要燒掉?”她逼問。
    穆梔的咄咄逼人,蔚擎無言以對。
    她說得沒錯,如果裏麵真的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他沒有必要燒掉。
    可是他要如何跟她講,講他的父親,講他複雜的家人?
    最後,蔚擎選擇了沉默。
    而他的沉默,在穆梔眼裏,代表了至少一半的默認,澆滅了她心底最後的希望的火苗,她感覺心口又酸又澀還泛著疼。
    穆梔咽了一口唾沫,潤了潤幹疼的喉嚨,深呼吸一口氣,緊緊地抿著唇。
    幾秒後,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好,就當這信裏,你有你的為難,你有你的苦衷,是我胡思亂想,是我太過計較,是我的無理取鬧……”
    每一個字的吐出,就像是利刃從喉嚨一路劃拉而出,疼得像是浸著血。
    她依舊望著蔚擎,將陵城的軍事布防圖掏出來“啪”地一聲拍在桌上,“現在,你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蔚擎本來聽她前麵的話,就心裏發著毛,垂眸看到桌麵上的東西後,立馬神色僵硬。
    將他僵硬的神色盡收眼底,具體如何,便已經明白了。
    “你走吧。”
    穆梔垂下眸,側開臉,看向旁處。視線落於何處,穆梔自己都不清,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看他,不要看他。
    她怕自己忍不住看一眼,就會管不住自己的手,又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說什麽?”
    “我說。”穆梔貝齒咬著下唇,痛意讓她拉回思緒,重複,“你走吧。”
    誰能想到,她滿心歡喜地來,想問他,過幾日除夕穿什麽衣裳去穆家吃團圓飯跨年;可是如今卻是變成了這般話語。
    “穆梔。關於這件事……”蔚擎斂起神情,語氣有些嚴肅。
    “走啊!”穆梔突然厲聲大吼。
    見蔚擎不為所動,直接掏出方才從裏麵翻出來的手槍,對著蔚擎上膛,開槍,一氣嗬成。
    “嘭”的一聲,子彈擦著蔚擎的肩,打在他身後的門上。
    同時“嘩啦”瓷器摔碎的一聲響。
    隻見端著另一套茶具走到門口的百福嚇得呆若木雞。
    他就這樣直愣愣地定在原地,看著穆梔臉唰白。
    穆梔移動了一下槍口,這下對準了蔚擎,麵色冷肅,“你走不走?”
    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再一次碰槍,瞄準的會是她自己的心上人。
    “哎!使不得!穆小姐!使不得使不得!”一直在外麵忙活的百福,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麽,這才一會兒會兒怎麽就拔槍了呢?
    他隻以為是兩人拌嘴了,便緩緩邁過門檻,勸說到,“有什麽事,我們坐下好好說。是二爺哪裏做得不對,穆小姐你好好教育他,二爺改就是,怎麽還動上槍了呢?”
    蔚擎就這樣坐在她對麵,沒有任何動作,琥珀色的眸子就這樣望著她。
    “沒有什麽可說的。”穆梔冷聲,“帶著你們的東西,滾出陵城,滾回你們的北方。立刻!馬上!”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講?這……”百福還是有些懵,明明這穆老夫人,穆家的人都對二爺改觀,眼見兩人要修成正果,這幾日,也如膠似漆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百福。”蔚擎掀開薄唇,語氣微重。
    百福立馬明白地閉嘴。
    “你現在太過衝動,等你冷靜了,想知道什麽,我慢慢都跟你解釋。”蔚擎說到,聲音也沉靜,沒有絲毫的波動。
    “沒什麽可解釋的。”穆梔麵無表情,繃著一張臉,眼底是不可撼動的堅定。
    她望著蔚擎,見他仍舊沒有要動的意思,突然問了一句,“蔚擎,你愛我嗎?”
    突然的跳躍,男人怔了一下,薄唇微微掀開,還沒有來得及回答。
    便見她緩緩收回了槍,蔚擎剛剛心頭稍微鬆了半口氣,卻見她抬起胳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嚇得他驚呼一聲,“穆梔!”
    大斥一聲,“放下!”
    男人臉色的動容,她倒是莞爾一笑。
    笑容裏又滿足又心澀。
    她強忍著把淚水逼了回去,看著蔚擎,鼻音確實控製不住地微重,“我要你跟百福,現在,馬上,立刻離開陵城。不然……”
    穆梔的話頓住,放在扳手上的食指卻是緊了一下,眼眶通紅,就連眼睛也發紅,“我就死在你麵前!”
    “你究竟為何要這般逼我?何苦用自己要挾?”蔚擎知道,穆梔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他認識她才將將快到一年,但那骨子裏倔強的性子摸得還是很清楚的。她認定的事,會不惜一切代價達成,哪怕以自己做賭注。
    她也知道他無所顧忌,也無所畏懼,偏生隻吃她這一套。
    她拿著自己的命,拿著他的死穴,逼他與她分離。
    “如果你愛我,要是你不走,那你就親眼看著我死在你麵前吧!”穆梔看著蔚擎,眼神堅定不已,仿若豁出去一般,“陵城,我和你,隻能有一個活在這裏。”
    “如果你不愛我,那我死在你麵前,對你也沒有什麽影響。不過……我死在這裏,我大哥他們會不計一切代價讓你付出代價,就算你背景強大,動不了你,也絕對不會讓你出現在陵城這片土地上!”
    “所以……你是自己走,還是被想被趕走?”穆梔問他。
    “我愛你,我們不能一起在陵城嗎?”蔚擎嗓音艱澀。
    穆梔輕笑一聲,問到:“鬆下藤綱也愛我,我不能跟他一起在陵城嗎?”
    “可是你不愛他。”蔚擎望著穆梔,琥珀色的眸子倒映著她的臉頰還有那雙清澈的眼睛,“你愛我。”
    “我愛你。”穆梔承認,卻道,“可是這抵不過我作為一個陵城人,應當對這座城,這片土地應該盡的本分!”
    她勾起嘴角笑得很諷刺,“蔚擎,你不覺得嗎?雖然說,對於我國來說,鬆下藤綱是個日本人,他做的一切是侵犯我們的國土,但是對於陵城而言,你和他,做的是相同性質的事。”
    “真是對不起,我這個人薄情得很。不會像話劇,電影裏的女子一樣,為了愛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對我而言,我絕對不會容許你,對陵城,對陵城的任何一個百姓,對陵城一草一木做出一絲一毫傷害的行為!”
    “我數三二一,你要是不走,我就開槍。”穆梔眸底一片平靜,平靜得讓人有種脊梁升起寒意的感覺,“你知道的,我做得出來!”
    陵城是她長大的地方,是她父母的安葬之地,是她祖父魂歸的故裏,是她們穆家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她怎麽可以允許人踐踏這片大地。
    “三!”
    這裏有她的親人,有她的朋友,甚至街巷上賣早點的大娘,還有看著她長大的賣糖人的大伯……他們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都有屬於每一個自己的幸福,都會傳出聲聲歡聲笑語。
    “二!”
    她不管這對蔚擎來說是不是不公平,就當她是自私,她隻求問心無愧。她不想因為自己的愛情,就對蔚擎有絲毫的包庇縱容,從而還陵城陷入水聲火熱中。
    國際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多少人的家破人亡,多少人的流離失所。
    她不要讓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的家鄉,哪怕始作俑者是國人也不行!是她深愛的人更不行!
    穆梔就這樣定定地瞪著蔚擎,眼睛一眨不眨,毫不退縮,那眼神亮得可怕。
    “我走!”
    在穆梔按下扳手的前一秒,是蔚擎退了步。
    他望著視死如歸的模樣,最終選擇了退步。他想過她知道後也許會激動,但是沒有想到反應會這麽激烈。
    “二爺!”百福看到那桌上有東西,但是遠遠地,沒有看清,這話也聽得雲裏霧裏的。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知道,如果蔚擎這次回去,不交出布防圖就沒有辦法交差。
    另一方麵,照著穆梔這態度,照著自家二爺這一旦對一個人上心就難以放下,豈不是以後要獨身一輩子了?
    “走!”
    蔚擎直接起身,直接朝外就走了出去。
    “二爺?”百福看了看穆梔,再看了看蔚擎闊步離開的背影,“唉”地歎了一聲氣,轉身跟上了蔚擎。
    聽到門口傳來“砰”地一聲摔門聲,穆梔才放下了槍,那一瞬間,身體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力氣。
    撐著桌子緩了十來秒,她深呼吸一口氣,抓過槍,追了出去。
    她出去的時候,蔚擎的車已經不在了,她上了車,讓司機快些開,追上去。
    司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穆梔麵色焦急,也立馬一踩油門追了上去。
    前麵的百福開著車,看到後麵跟上來的車,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麵色陰沉的蔚擎,猶豫再三,剛開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聽見身後傳來蔚擎冰冷的聲音,“開車!”
    聞言,百福便再也沒有要開口的心思,專心地開著車。
    既然蔚擎這樣說了,那就說明他是看到了的。
    百福心裏不斷地翻嘀咕,先前都是穆小姐一個勁兒地取鬧,二爺都是耐著性子哄,這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連二爺都生氣了。
    他瞄了一眼後麵跟著的車,心想,難不成真要這樣回奉城去?
    一路開到車站,他便被蔚擎支去買了車票。
    可是車票已經賣完,他心底慶幸,這不是天注定給兩位大爺找了台階下嗎?
    雖然心裏樂著,但是麵上還是苦著臉回來,“二爺,沒票了。”
    “給錢,上車。”蔚擎冷聲。
    車站的工作人員一聽,立馬擺手,“不行,不行,這車的票都賣完了,不能再上了。”
    他的話剛落,便隻聽見“哢嗒”一聲槍上膛,槍口便抵在了他腦門,隻聽見穆梔道:“讓他們上車!”
    見狀,百福心中連連叫苦,這姑奶奶這氣是燒到腦袋頂上了嗎?這麽大的火!
    工作人員,立馬哆哆嗦嗦地拿出鑰匙,打開關上的站台,“上!上!上!這位小姐,您仔細著槍!”
    蔚擎看著穆梔坐到這個地步,幽幽的眼神望著她,“你一定要這麽狠麽?”
    穆梔不說話,伸手推開了那打開的門。
    蔚擎站在原地凝視了穆梔好幾秒,最終,收回目光,轉身,朝門裏走去。
    走出大概有五米遠的距離,聽到身後傳來穆梔的聲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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