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棠款步向前，微微欠身，朱唇輕啟：
    “諸位大人，半夜還在執勤，倒是辛苦諸位了。”
    她的聲音婉轉悠揚，在這夜色籠罩的畫舫邊，如同一縷輕柔的風。
    說話間，她的目光依次從各位捕快身上掠過。
    眼神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敬意。
    捕快們正忙碌地檢查著，其中一人忽覺鼻尖縈繞著一股暗香，那香氣清幽淡雅，似有若無。
    他不禁停下手中動作，微微仰頭，鼻翼輕動，順著香氣的方向看去，這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豔之色，仿佛看到了天仙下凡。
    沈月靈聽到這道清脆的聲音，也將目光投向發聲之處。
    她眉頭微微一蹙，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看著洛傾棠那張美得近乎妖冶的臉。
    好看。
    這女子生得確實好看，那眉眼之間的風情，仿佛能勾人心魄。
    “你是？”
    沈月靈開口問道，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威嚴，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洛傾棠，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避讓。
    旁邊的捕快倒是一個知情人，他趕忙回答：“這位是青鸞舫的舫主，洛傾棠，洛大家。”
    “那就是說，她就是這艘船的負責人？”
    沈月靈再次開口，向前邁了一小步，眼神中的審視之意更濃了。
    “正是小女子。”
    洛傾棠微微點頭，身體挺直，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姿態優雅而端莊，毫不畏懼地迎上沈月靈的目光。
    其實她的心中也有意思驚訝。
    沈月靈圍著洛傾棠緩緩踱步，目光從她的頭頂一直打量到腳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洛傾棠靜靜地站在那裏，任由沈月靈審視，心中卻在快速思索著。
    她的目光在沈月靈身上停留，仔細觀察著她的服飾、配飾，腦海中迅速提取出關於此人的信息。
    鐵麵神捕，沈月靈。
    半年以前空降到金陵城，擔任金陵城副總捕頭一職。
    金陵城副總捕，這職位顯然已經是高官級別了。
    在夏國建立之後，武將的地位不在比文官低人一等，還是多少級，那就是多少級。
    金陵城作為安州府的府城，其副總捕官至從五品，在捕頭體係之中，比她高的也就40位。
    而且她還是位女子，這般年輕，定有不凡之處。
    洛傾棠心中想著，目光微微閃動。
    在這金陵城，如此年輕的女子能擔任此等要職，背後定有強大的勢力支持。
    “看不出來，舫主還是位小美人。”沈月靈調侃道。
    洛傾棠隻能陪笑。
    “大人，沒有任何異常，倒是……”
    一名捕快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倒是什麽……” 沈月靈轉頭看向那捕快，眼神中帶著詢問。
    “這船，以前是天河府的畫舫，上麵，上麵……” 捕快有些猶豫地說道。
    “天河府以前的畫舫？”
    沈月靈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也就是說，這船涉嫌賣淫！”
    “那就扣押了吧！”
    沈月靈果斷地說道，她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可是，這，頭，我們手續不齊全啊。”捕快說道。
    “你沒找到證據嗎？”
    沈月靈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現在天河府都流行花賞，都是你情我願，店家大多都標榜這雙方自願，根本沒有青樓交易，而且青鸞舫還是有名的清倌人聚集地，算不上……算不上是青樓。” 捕快急忙解釋道。
    如今妓院被朝廷的批文明令禁止之後，也就出現了賣藝不賣身這類說法，如果畫舫的女子，或者富豪他們相互愛戀，自然就不歸畫舫管。
    而且，打賞的方式才用了買花賞，也避開了直接金錢交易。
    “哼，好一個偷梁換柱。”沈月靈冷哼一聲。
    雖然明頭換了一個，不過也隻是打著賣藝的幌子在賺這種肮髒的錢罷了。
    沈月靈雖然很想把他們都抓了，不過如果沒有證據確實不好辦事。
    哪怕她父親是吏部侍郎也不行。
    畢竟現在的夏朝，人人都講究規矩。
    “大人，有發現，抓到了一個可疑的人！”
    ……
    此時。
    小雪被一群捕快圍在中間。
    她本來睡得正香，隻是翻了個身，就聽到外麵嘈雜的聲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群捕快在廂房外來回走動。她一臉茫然地坐起身來，眼睛睜得大大的，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圍了個正著。
    “此人在樓閣地廂房內抓出來的，經過問詢，好像是洛大家的房間。” 捕快指著被抓出來的小狐狸向沈月靈報告。
    “洛大家，好雅興啊，這是……”
    沈月靈饒有興致的看著洛傾棠。
    “他是我情郎，怎麽，不允許我有情郎。”
    洛傾棠神色自若地說道，眼神中沒有絲毫慌亂。
    沈月靈這才仔細端詳起被圍在中間的小狐狸化成的沈念男版。
    她雙手抱胸，圍著小雪走了一圈，目光在小雪的臉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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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別說，你的品味還算不錯，確實俊美。”
    沈月靈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幾分玩味。
    “我看，這不是情郎，是麵首吧。”
    沈月靈笑著調侃道，眼中的玩味更濃了，她越看越覺得有趣，目光在小雪身上來回掃視。
    “嗯？”
    沈月靈突然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奇怪？這個人怎麽越看越眼熟？”
    小雪聽到沈月靈的話，心中暗叫不好，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她看著沈月靈，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
    她當然認識沈月靈，小時候，沈闊經常帶著她到沈念家中，那時候的沈月靈還是個小丫頭，整天纏著她玩。
    後來，沈闊有了兩個女兒後，來的次數更多了，她和沈月靈也更加熟悉。
    “嗨～”
    小雪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聲音有些幹澀。
    “嗨？”
    沈月靈一聽，頓時警覺起來，她的眼神變得犀利，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這種語氣，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在她的印象當中，會這樣說話的人可不多。
    “大人，總捕頭發來公函，讓我們撤離了。” 一名捕快跑過來報告。
    “什麽意思。”
    沈月靈轉頭看向那捕快，眼中帶著疑惑。
    “總捕頭說，是上麵的意思。” 捕快回答道。
    沈月靈心中一動，她是皇親國戚，對朝廷中的權力關係十分清楚。
    她微微點頭，心中暗自思忖。
    能是我上麵的，除了攝政王趙紫雲，別無他人。
    “那撤吧。”
    沈月靈揮了揮手，下達了命令。
    “洛大家，今日之事，多有叨擾。”
    沈月靈看向洛傾棠，微微點頭示意。
    “收隊。” 沈月靈一聲令下，捕快們迅速集合，有序地撤離。
    “這不比電視劇看的爽！”
    沈念在暗處默默驚歎。
    這劇情真是一波三折。
    “隻不過，不知道趙紫雲是什麽意思，居然能把小月靈召回去，難道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沈念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思索。
    趙紫雲一向喜歡掌控全局，她老是將自己當成一個獵人，然後待在幕後放下一個魚餌，等著魚兒上鉤，最後揪出敵方的幕後主使者。
    看來，這次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算了算了，接著看吧。”
    沈念搖搖頭，繼續關注著場上的情況。
    反正現在被抓的是小狐狸，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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