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我不介意,失去你這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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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斯越沉默了片刻,忽然扯了扯嘴角,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歎息:“哎,這就死了啊,病秧子要是真死了,那也就……不好玩了。”
    他的語氣聽不出是惋惜還是別的什麽,反而帶著一種事情失去控製的索然無味。
    他眼神有些詭異。
    站在一旁的手下聞言,大氣都不敢出,完全摸不清這位心思難測的二少爺此刻的真實想法。
    就在這時,喬斯越放在一旁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喬斯越看著來電名字,眼神微閃,遲疑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便傳來了喬先生異常冰冷的聲音:“喬斯越,回來一趟,我們聊聊。”
    喬斯越微微挑眉。
    父親可從來不會這樣喊他,這一次居然連名帶姓地喊他名字,說明父親動怒了,而且是非常嚴重的怒火。
    喬斯越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
    喬斯越按照約定,準時出現在了喬家老宅。
    古樸奢華的客廳裏,喬先生和喬夫人端坐在主位,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顯然已等候多時。
    喬斯越走上前,臉上掛起幾分討好意味的笑容,乖巧地喊道:“爸,媽。”
    然而,夫妻兩人對此不為所動,沒有往日的熱情回應,周身散發著一股冷肅氣息。
    喬斯越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收斂起來,也沒敢造次,乖乖地在他們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擺出一副溫順聆聽的姿態。
    可喬先生和喬夫人心裏都清楚,這孩子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這般溫良。
    因為他出生時,醫生就隱晦地提示過,這孩子是超雄體質,基因裏就帶著比常人更強烈的攻擊性和反社會傾向。
    他骨子裏的壞,是天生且難以馴化的。
    喬先生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斯越,我們不會再看著你胡作非為了。”
    喬斯越眨了眨眼,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爸,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喬先生並不理會他的裝傻,目光如炬,繼續沉聲道:“聽著,這是我給你的最後警告,如果你再敢動斯年,或者溫小滿一下......”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我會立刻收回你手中所有的權力,產業和人脈,徹底讓你一無所有。”
    他看著喬斯越微微變化的臉色,補充了更狠的後半句:“但如果你從此安分守己,老老實實,我們便不會對你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
    這四個字太重,太冷,以至於喬斯越都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為了那個病秧子哥哥和他那個女人,父親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喬先生沒給他消化和反駁的時間,話鋒一轉,又拋出了一個安撫的條件:“等你哥哥死後,這切摩西家族的產業,自然會有你的一份。”
    喬先生做出這樣的承諾,也是希望喬斯越不要再爭,更不要再鬧。
    然而,喬斯越的眉心卻幾不可察地一動。
    什麽意思,有他一份?
    為什麽不是全部給他?
    難道他們有了新的繼承人人選?
    幾乎是瞬間,他就明白了過來,是小阿言!
    他們肯定是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所以他們已經開始物色新的繼承人了。
    他那個短命鬼哥哥,就連死了,都還要留下一個兒子來膈應他,分走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喬先生目光何其狠辣,已經穿透他的皮囊,察覺到他的心思。
    他冷冷地開口,語氣帶著警告:“我警告你,喬斯越,不許打小阿言的主意,哪怕一絲一毫的念頭,都不許有......否則,我不介意,失去你這個兒子!”
    喬斯越聽著這毫不留情的警告,臉上非但沒有露出懼色,反而緩緩咧開嘴,扯出一個帶著幾分邪氣和嘲諷的笑容,語氣輕飄飄的:
    “爸,您說的話……真的好狠啊。”
    他在心裏嘶吼:憑什麽?明明都是你的兒子。
    為什麽那個病秧子和他留下的兒子就能得到一切,而我就要被如此防備和對待?
    喬先生無視他的不滿,隻問最後的結果:“聽明白了嗎?”
    喬斯越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湧的戾氣,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恢複了那副順從的模樣,甚至還帶著點委屈:“聽明白了。”
    夫妻倆見他這次如此“聽話”,也不想再多說什麽,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喬斯越站起身,恭敬地行了個禮,轉身退了出去。
    在轉身的刹那,他臉上所有的順從和委屈瞬間消失殆盡,隻剩下一片冰冷的陰鷙。
    喬先生和喬夫人深知喬斯越的秉性,絕不會因為一次警告就真正安分下來。
    但兩人也並不擔心,因為他們會看住喬斯越,絕不會再給他任何傷害斯年和小滿的機會。
    ......
    另一邊,為了絕對的安全和更好的醫療環境,喬斯年已被轉移到了切摩西家族控股的一家頂級私人醫院。
    這裏戒備森嚴,裏裏外外全都是喬先生親自挑選安排的可靠人手,確保連一隻可疑的蒼蠅都飛不進來。
    在喬先生和喬夫人的安排下,溫小滿也住了進來,就近照顧喬斯年。
    蘇雨棠,覃晚霜以及四個小寶也一同留了下來。
    溫小滿已經在喬斯年的病床前不眠不休地守了兩天。
    床上的男人依舊毫無聲息,隻有旁邊儀器上跳躍的數字和波形證明著他微弱的生命跡象。
    而溫小滿自己,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窩深陷,臉色蒼白,這兩天她幾乎水米未進,全靠一股意誌力撐著。
    所有人都為喬斯年懸著心,卻又無能為力。
    看著溫小滿日益憔悴,蘇雨棠心疼地端著一碗清粥走到她身邊,勸道:“小滿,我知道你難過,但你不能這樣熬垮自己的身體,百毒手那邊已經在全力研製解藥了,他說會想盡一切辦法的,我們還有希望,你不要先倒下了。”
    溫小滿抬起空洞的眼睛,看了看蘇雨棠,又看了看床上沉睡的喬斯年,聲音沙啞微弱:“嗯……我知道,我就是……心裏難受。”
    那些曾經積壓的委屈和不解,在得知真相後,突然失去了宣泄的目標。
    麵對一個生命垂危,卻又用情至深的男人,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有的情緒,最終都化作了心疼和沉重的無力感,壓得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