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股無力感和絕望將他淹沒。
    喬斯越停止了無用的嘶吼，頹然地閉上了眼睛，等著喬斯年動手。
    可下一秒，他聽到喬斯年用他平靜的語調說：“我們單獨聊聊。”
    喬斯越豁然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向喬斯年，語氣充滿了諷刺和不解：“不是要殺我嗎？怎麽，臨到頭又心軟了？還是想換個更折磨人的法子？”
    喬斯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還不配讓我費心折磨”，語氣依舊沒什麽起伏：“我說了，我想殺你，隨時可以，不急在這一時。”
    聽聽，多麽侮辱人，連處置他都顯得那麽漫不經心！
    喬斯越咬緊了後槽牙，牙齦幾乎要咬出血來。
    “好，既然要談，那就進來吧！”
    說罷，他猛地轉身，率先走進了身後的實驗室。
    喬斯年神色未變，邁步跟上。
    見喬斯年抬腳便要跟著喬斯越進入實驗室，四個小寶立刻急了，紛紛上前阻攔。
    二寶：“斯年叔叔，不要過去，他是個瘋子，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三寶也連連點頭：“對啊對啊，他剛才的樣子好可怕~”
    四寶奶聲奶氣卻充滿擔憂：“叔叔不要去，危險！”
    就連沉穩的大寶也皺緊了眉頭，語氣嚴肅：“斯年叔叔，沒必要冒這個險。”
    喬斯年停下腳步，看著圍在自己身邊，滿臉關心的小家夥們，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一瞬。
    隨即，他沉聲道：“沒事的，這是我們兄弟倆之間的事情，糾纏了太久，總要有一個徹底的了結。”
    他拍了拍小寶們的肩膀，語氣肯定，“你們不用擔心，在外麵等我。”
    說完，他不再猶豫，徑直走向實驗室入口，甚至在阿義和阿勇想要跟上時，用眼神製止了他們，示意他們在門外等候。
    他竟然真的要獨自一人，去麵對那個剛剛還歇斯底裏，充滿殺意的弟弟！
    看著喬斯年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四個小寶又急又無奈。
    二寶的小臉直接鼓成了包子：“斯年叔叔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居然跟那個瘋子單獨待在一起，萬一那個壞蛋身上還藏著什麽陰招怎麽辦？”
    以斯年叔叔那病弱的身體，肯定是打不過喬斯越的。
    三寶和四寶也憂心忡忡地點頭附和。
    這時薄景州走上前，他雖然也蹙著眉，語氣卻相對平靜：“斯年叔叔他既然敢進去，就一定有他的打算，我們就相信他一次吧。”
    話雖如此，但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所有人的心都依然懸在半空。
    ......
    屋內隻有兄弟兩人。
    喬斯越看著獨自走進來的喬斯年，挑釁一笑：“你居然真的敢一個人跟我進來？就不怕我在這裏……殺了你？”
    喬斯年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語氣淡定道：“你沒那個本事。”
    他抬眼，目光冷靜地掃過喬斯越，“別說我現在中了毒，就算我站在這裏，給你機會，你也不敢。”
    說著，他抬手指了指屋頂角落以及牆壁各處並不起眼的紅色攝像頭，淡定地揭露了底牌：“這裏也是我的地盤，我的人，正通過這些看著裏麵的一切，他們要是看到我在這裏出了事，你也不會活著走出去。”
    喬斯越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臉色瞬間更加難看。
    他暗自咬緊了牙，論布局和心機深沉這一塊，他仿佛永遠都比不過喬斯年，永遠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意識到所有的威脅都成了笑話，喬斯越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虛張聲勢，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吧，你要跟我談什麽？”
    忽然，喬斯年開口，說出了一番讓喬斯越猝不及防的話：“Selina的死，我很抱歉。”
    喬斯越猛地一怔，瞳孔微縮。
    喬斯年繼續道：“一開始，我確實是想給你一個教訓，但結果，卻誤殺了她。”
    喬斯越從怔愣中回過神，臉上表情複雜。
    說實話，他並不在乎Selina的死，那個女人不過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
    但他依舊憤怒，因為喬斯年那次出手，目標明確，就是要殺他。
    是Selina陰差陽錯替他擋了劫。
    所以這一次，哪怕有父親之前的嚴厲警告和約束，他也豁出去了，隻想徹底除掉喬斯年。
    不過，他突然說這個做什麽？
    他是在解釋嗎？
    喬斯年繼續說道：“過去那些年，你一直派人來暗殺我，我不過是反擊了一次，所以，我沒有做錯，況且，也是你先招惹我的，如果不是你劫走了小滿，我不會對你動殺心。”
    喬斯越聞言，嗤笑一聲：“嗬，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做都做了，你現在跑來裝什麽好人？你恐怕早就對我懷恨在心，想要除掉我了吧？別假惺惺了，要動手就快點！”
    喬斯年卻緩緩搖了搖頭，目光深沉地看著他，說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不是，我今天過來，不是來殺你的。”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絕對掌控。
    “如果我想殺你，太簡單了。”
    喬斯越不理解。
    不殺他？
    那喬斯年到底是為了什麽？羞辱他嗎？
    就在他茫然之際，喬斯年再次開口：“喬斯越，實話告訴你吧，不光是你身邊那些你認為的親信，我可以隨時調遣，甚至，你這些年所擁有的一切，你自以為是的權利，人脈，暗中經營的產業，每一樣，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喬斯越瞳孔驟然緊縮，臉上血色盡褪，忍不住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脊背撞在冰冷的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喬斯年看著他臉上那副仿佛世界在崩塌的震驚和狼狽，繼續殺人誅心：“這些年，我雖然身體不好，近兩年更是時常昏迷，但我手中真正掌握的權力和資源，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而你所能接觸到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
    他盯著喬斯越灰敗的臉，說：“如果沒有我，喬斯越，你什麽都不是。”
    喬斯越嘴唇顫抖，聲音嘶啞又破碎，“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