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煩躁地別開臉：“有什麽不一樣？”
    宋允琛不理會他的抵觸，繼續平靜地說道：“以前的你，女人走了就走了，轉頭就能摟著新的繼續嗨，可這次呢？你坐在這裏喝悶酒，因為別人提了一句就炸毛，既然喜歡，那就定下來吧，別老想著你那套三個月理論，真愛這種東西，不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你，等你真的徹底失去了，你就知道後悔了。”
    秦軒皺眉：“誰跟你說我後悔了？”
    宋允琛看著他強撐的樣子，忽然笑了，那笑容帶著點看透一切的意味，他用手指點了點秦軒：“你的臭臉，告訴我了。”
    秦軒臉頰微微一抽，表情是被戳穿後的惱羞成怒，或者說，是被這赤裸裸的真相刺得無地自容。
    他猛地站起身，狠狠地瞪了宋允琛一眼：“自己喝吧，我走了。”
    說完，他抓起桌上的車鑰匙，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卡座。
    宋允琛看著他消失在酒吧的背影，搖了搖頭，獨自將杯中酒飲盡。
    看來，這位浪蕩子，這次是真的栽了，隻是他自己，還不願意承認罷了。
    ......
    回去的路上，秦軒就撥通了一個號碼。
    “給我查一下，白塗塗去了哪裏。”
    他眯起眸，又說，“快點，我要盡早知道。”
    那頭的手下應了一聲“是”，便掛斷電話去辦事了。
    秦軒這通電話，與其說是想找到她，不如說是想確認什麽，或者說，是想抓住點什麽來平複內心那股失控的躁動。
    回到冷清的別墅，那股無處不在的梔子花香和屬於她的氣息，仿佛比剛才更濃了。
    他煩躁地扯開領帶，剛在沙發上坐下沒多久，手下的回複電話就打了進來，效率極高。
    “秦少，查到了，白小姐從別墅離開後，直接打車去了機場，買了最近一班飛往南城的機票，已經連夜回老家了。”
    南城……秦軒對這個信息並不意外。
    當初決定讓白塗塗跟著自己的時候，他就讓人簡單調查過她的背景。
    她不是帝都本地人，家在南方一個小城市，來帝都讀大學。
    現在學校已經放假了，她回家也正常。
    他隨口又問了一句，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那她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的手下頓了頓，似乎是在核實更多的信息，然後才謹慎地回答道：“這個……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根據我後續查到的一些情況來看，白小姐應該不會再回帝都了。”
    秦軒的眉頭瞬間皺緊，“為什麽？說清楚。”
    手下不敢怠慢，立刻將查到的信息詳細匯報：“我查到，白塗塗小姐因為在校期間成績非常優異，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提前修滿學分，拿到了帝京大學的畢業證書，同時，她還申請了國外頂尖大學的研究生名額，並且已經成功拿到了錄取通知書。”
    “所以......再過一個月，她就要去國外讀書了。”
    秦軒的眉心擰成了一個結。
    還有這回事？他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這三個月，他除了帶她吃喝玩樂，滿足自己的欲望，似乎從未真正關心過她在做什麽，在想什麽，有什麽計劃。
    手下繼續道：“本來，出國留學的費用對她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負擔，她似乎還在為這件事煩惱，不過……”
    手下的話音微妙地停頓了一下，“跟了秦少您這三個月，以您的慷慨，想必這方麵的困擾，已經解決了。”
    可不是解決了嗎？他剛給了她五百萬呢。
    不僅夠支付留學的費用了，甚至還綽綽有餘。
    秦軒氣極反笑，嗬……好好好，合著我秦軒這三個月，是給人做慈善，當跳板去了？
    他資助了一個女大學生完成學業，還附贈了出國深造的啟動資金？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知道了。”他沒好氣地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重重扔在沙發上，秦軒仰頭靠在沙發背裏，閉上了眼睛。
    別墅裏安靜得可怕，隻有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原來，那隻看似懵懂單純，依附於他的小白兔，早就為自己規劃好了清晰的未來，並且不動聲色地，利用他提供的錢，鋪平了通往更廣闊世界的道路。
    而他，還在這裏為自己的無情分手而感到愧疚和煩躁。
    真是……可笑至極。
    他忍不住又低罵了一句：“小沒良心的，嗬，長本事了，居然還敢偷偷規劃跑路？連聲招呼都不打，膽子肥了啊！”
    他越想越覺得憋屈。
    該死！他還沒膩呢，她憑什麽擅自決定離開？還走得這麽幹脆利落，奔向她的光明前程去了？
    這麽想著，他幾乎是立刻又拿起手機，給剛才的手下發了一條信息，語氣帶著命令：【給我盯著她，密切注意她的動向，有什麽異常行為，第一時間告訴我。】
    手下很快回複：【是，秦少。】
    接下來的三天，秦軒一反常態地“忙碌”了起來。
    平時遊手好閑，隻知享樂的秦少爺，居然破天荒地主動聯係了幾個客戶談生意，去自己名下的幾家酒吧和會所巡視，過問業績，甚至開始關心起一些他以前從不放在心上的投資項目。
    他把這種突如其來的上進和反常的精力過剩，稱之為戒斷反應。
    就像戒掉某種習慣或依賴時，身體和心理產生的暫時性不適。
    他告訴自己，等徹底適應了沒有白塗塗的生活，等一切重新步入正軌，這種煩躁和空虛感自然就會消失。
    然而，這種自我麻痹的效果似乎有限。
    直到第四天，手下的消息發來：【秦少，白小姐今天離開了老家，看行程，是準備登船。】
    秦軒看到消息，眉頭一擰，立刻撥通電話：“登船？她去哪兒？”
    手下匯報：“白小姐預訂了一個豪華遊輪套餐，包含歐洲十一日環遊，今天出發。”
    歐洲十一日環遊？豪華遊輪？
    秦軒嗤笑一聲，心裏那點不屑又冒了出來。
    果然是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小丫頭，拿著從他這裏得到的錢，迫不及待地要去開闊眼界了。
    他壓下心裏那股莫名的不爽，對著電話吩咐：“你，想辦法跟上去，暗中盯著她，看看她都做些什麽。”
    手下雖然不明白老板對一個已經分手的前女友為何如此執著，但還是應道：【是，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