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安泛紅的水眸，寧戈不忍心再說下去。
    “那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寧戈起身往門外走。
    木芷安錯愕地望著男人的背影。
    他來就為了幫江阮求情？
    亮晶晶的水晶指甲被木芷安攥進了手心，等管家送走寧戈關門後，她隨手拿起桌麵上的玻璃杯扔過去。
    管家沒來得及反應，硬生生接下這一擊，被砸中脖頸。
    玻璃杯摔碎在地上。
    叮呤咣啷！
    木夫人從房間下來：“怎麽了？”
    “媽咪~”木芷安衝去抱媽媽，把事情全都告訴媽媽。
    “他們太過分了！”木芷安氣炸了。
    如果木家還像以前那麽風光，她就不需要再哄這些愚蠢的男人了。
    木夫人眸光微收，拍著女兒的手背：“你這樣……”她有了對付江阮的主意。
    同時，對江阮這個人也好奇了起來。
    木芷安聽完媽媽的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太好了！還是媽媽你厲害，江阮算什麽東西！”
    咣當！
    母女倆同時往聲源看去。
    站在一樓台階上的男人有些窘迫：“你們繼續，我倒水。”
    木芷安白一眼男人，繼續拉著媽媽聊。
    木先生去到廚房，才小聲念叨起剛才聽到的名字：“江阮……”
    真的是她嗎？
    ……
    兩天裏，江昀之用工作把時間填滿，就不會去想木芷安的事情了。
    從會議室出來，林特助遞給他手機。
    “告訴他們，我真的不知道木芷安的事，不要再打來問了。”江昀之煩躁地扯扯領帶。
    這兩天，那些媒體聯係不上木芷安，就跑來騷擾他。
    “再打來，一律拉進江氏黑名單，以後不用再合作。”他邁大步回辦公室。
    還有個線上會議要開。
    “不是的江總。”林特助加快步伐跟上：“是木夫人的電話。”
    江昀之頓住腳步，心髒停滯了一拍，猶豫了下接過手機回電話。
    嘟三聲，那邊接起。
    他沒說話，便聽見木夫人低聲啜泣。
    “安安出什麽事了？”他眉頭皺起。
    江昀之焦急地等著那邊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木夫人才說得出話，沙啞懇求：“安安在精神科，她一直念叨你，你能不能……來看看？”
    江昀之的腦子沒反應過來，腳已經邁出去了，他頓住腳步，片刻垂眸歎氣：“林助，你去把待會的線上會議推到下午。”
    “好的。”
    林特助抿唇，望著老板急匆匆遠去的背影聳肩。
    白月光還得加油啊！
    江昀之以最快的速度感到京海私立醫院精神科，時隔兩天再見到木芷安，他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他是擔心的，可每當想到木芷安對姐姐做的事，那份喜歡和擔憂就不再純粹了。
    病床上，木芷安麵色蒼白，他進去的時候眼眶裏掛著淚珠，木訥地望著窗外。
    木夫人：“安安，你看誰來了？”
    木芷安機械地轉過來，在看見江昀之的一刹那眼底光芒炸現，很快又熄滅了。
    “對不起昀之哥哥……”話落，她鼻尖酸澀，低垂著腦袋。
    江昀之準備好的質問的話，這一刻再也說不出口。
    他衝過去抱住木芷安瑟瑟發抖的身體。
    懷裏的女孩聲音很悶：“對不起昀之哥哥，我對不起江姐姐，我有病，我控製不住自己。”
    來到之後他已經跟醫生了解過了，木芷安患有躁鬱症，病因尚未清楚，醫生的目前的診斷是心理原因。
    可能是長期壓力太大，亦或是經曆過創傷虐待、失去親人等事情引起的。
    江昀之霎時想起病房門口木夫人對她說過的話，讓他盡量不要在安安麵前提起父親相關。
    其中緣由他不清楚，但或許是病因之一。
    江昀之撫摸木芷安的背：“好了沒事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知道嗎？我知道你控製不了自己，但如果有任何不舒服都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真的嗎？”
    懷裏的女孩鑽出來，亮晶晶的眼睛凝著他。
    他的心一下軟了下來，聲音不再那麽嚴肅，放軟：“不過我不能替江阮原諒你，道歉得你自己去說，放心，她會理解你的。”
    姐姐向來待人親和，他相信姐姐不會責怪安安。
    更何況安安患病了，這些事也不是她能控製的。
    木芷安放在被子裏的手捏了捏，表情卻如常，乖巧點頭：“嗯~我做的錯事當然得我去說。”
    “我會陪著你的。”江昀之抱住木芷安，輕柔的撫摸女孩的背脊。
    兩人在病房裏一起待到下午，江昀之實在還有工作處理才不得不離開。
    等江昀之一走，木芷安掀開被子，語氣不耐煩：“媽，我都這樣了，他還念叨著那個白月光呢？還要我去跟白月光道歉！”
    木夫人神色暗了暗：“不著急，他現在的心還在你這，我說你生病他馬上就趕過來了，說明白月光本事還沒那麽大，更何況……”
    很少人知道江昀之去世的家人。
    江昀之很少提，她也是調查過才知道的，江昀之有個姐姐也叫江阮，14年前去世了。
    說不定就是把這個同名同姓的女人，當成姐姐的替身罷了。
    不一定是愛情。
    木夫人眼色斂起，得找機會去見見這個江阮。
    ……
    木先生在江氏大廈樓下蹲守了一天，沒見到那個叫江阮的女人，連江昀之都沒看見。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見到林特助出來了。
    他折返打算去問問林特助，便看見林特助在向另一個方向揮手，他順著看去，當女人的臉在麵前逐漸放大的時候，他瞳孔地震。
    怎麽會長得這麽像！
    不，是一模一樣！
    14年前相親，第一次見江阮的畫麵曆曆在目。
    那時候他一見鍾情，看江阮一個人拉扯著三個弟弟不容易，一時衝動結婚了。
    當船側翻的那一刻，他跟江阮都墜入了海中，他很後悔。
    不應該見色起意，就給自己找這麽大一個包袱。
    後來被救起來之後，聽說江阮死了，他也沒再去找那三個弟弟。
    他們的生死與他無關。
    此刻見到跟江阮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心慌一瞬，又驟然想起上次看見江昀之急匆匆拉走的那個女人。
    那就是江阮！
    難道……江阮沒死？
    他望著被林特助帶進大廈的江阮，抬腿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