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雪線之上沒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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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封山,鄉間診所像一座孤島般,與世隔絕。
    停電讓室內陷入一片昏暗,張小霞點燃幾支蠟燭,微弱的光芒搖曳著,映照在她堅毅的臉龐上。
    她小心翼翼地從貼身的口袋裏取出那管用保溫毯裹得嚴嚴實實的腦脊液樣本,生怕這至關重要的證據受到一絲損害。
    “這是唯一的希望了……”她喃喃自語,手指輕輕摩挲著保溫毯的紋路,感受著那冰冷的觸感。
    這不僅僅是一份生物樣本,更是揭露蘇氏罪行的關鍵,是能讓蘇昊從昏迷中醒來的鑰匙。
    她又拿出蘇昊昏迷前留下的那張舊門禁卡。
    卡麵已經磨損得厲害,但她依然能清晰地辨認出上麵的紋路。
    她記得,這張卡片蘇昊一直貼身攜帶,即便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也從未離身。
    “一定有什麽秘密……”張小霞眯起眼睛,借著燭光,仔細觀察著卡片的邊緣。
    突然,她發現卡片邊緣有一些極其細微的刻痕,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這些刻痕很淺,像是被人用極細的刀尖劃過。
    陳明遠曾說過:“老研究員之間,會用摩斯碼刻在證件上,傳遞暗語。”張小霞心中一動,立刻聯想到了這一點。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學過的摩斯密碼表。
    她找來紙筆,對照著記憶中的編碼表,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破譯著那些細微的刻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蠟燭燃燒殆盡,房間裏的光線越來越暗。
    終於,她停下了筆,
    “c9主控室後備電源保險櫃3……”她輕聲念出了破譯出來的密碼,聲音有些顫抖。
    這不僅是一條逃生路線,更可能是蘇父蘇明遠當年試圖傳遞的信息。
    “蘇伯父,您到底想告訴我什麽?”張小霞緊緊握著手中的門禁卡,心中充滿了疑問。
    她決定重返c9,哪怕那裏充滿了危險,哪怕隻是為了取回一段錄音,她也要去試一試。
    與此同時,在北海道的另一端,佐藤健一正坐在一家汽車旅館的房間裏,臉色凝重地盯著電腦屏幕。
    他將自己拍攝的c9艙體照片上傳到了一個秘密的服務器上,希望能盡快引起國際社會的關注。
    突然,他收到了一封匿名警告郵件,郵件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句話:“你拍的是人,不是標本。”
    佐藤健一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意識到,林氏集團已經開始追查泄露源了。
    他們的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看來自己已經暴露了。
    他立刻關掉電腦,開始收拾東西。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裏了,必須盡快轉移。
    他連夜驅車離開汽車旅館,朝著張小霞所在的鄉間診所駛去。
    他必須把情報傳遞給張小霞,讓她有所防備。
    然而,他並不知道,危險已經悄悄逼近。
    在行駛的途中,他無意中瞥了一眼後視鏡,發現後麵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一直緊跟著自己。
    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他看到後視鏡裏有反光閃爍,那是激光測距儀的光芒——有人正在用激光測距儀鎖定他的車輛。
    “該死!”佐藤健一咒罵一聲,猛打方向盤,將車衝入路邊的一片樹林。
    他知道,在公路上行駛,自己根本無法擺脫那些人,隻有進入複雜的地形,才有一線生機。
    汽車在雪地裏艱難地行駛著,車輪不斷打滑。
    佐藤健一咬緊牙關,拚命控製著方向盤。
    最終,汽車還是陷進了一個雪坑裏,無法動彈。
    “隻能棄車了!”佐藤健一果斷地打開車門,跳下車,頂著漫天風雪,朝著診所的方向跑去。
    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裏奔跑著,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他的臉上,他的手腳已經凍得麻木,但他不敢停下來
    抵達診所時,佐藤健一已經渾身結冰,像一個雪人。
    他顧不上擦去臉上的冰雪,從防水包中取出一台改裝過的便攜打印機,遞給張小霞。
    “我把所有數據都做了物理離線備份,隻要接上任意顯示器就能播放。”佐藤健一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手指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
    張小霞看著他凍裂的手指,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
    她知道,佐藤健一為了幫助自己,冒了多大的風險。
    “為什麽幫我們?”她低聲問道。
    佐藤健一笑了笑,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因為我爸死於林氏藥廠的臨床試驗,他們說他是‘特例’。”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歐洲,程雪正坐在電腦前,緊張地監測著日本警方內部的通訊。
    她發現,日本警方內部的通訊出現了異常加密的情況,這表明林氏集團已經啟動了“危機公關協議”,即將抹除田中由紀的調查權限。
    “不能讓他們得逞!”程雪咬緊牙關,開始飛速地敲擊鍵盤。
    她立即偽造了一份來自日內瓦醫學倫理委員會的緊急函件,以多語種格式發送至厚生勞動省全體高層郵箱。
    在郵件中,她還附帶了一段經過技術處理的c9內部視頻片段——畫麵中,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正在念出“蘇明遠編號激活”的字樣。
    為了確保郵件能夠順利送達,並且不被輕易刪除,程雪特意將發件ip偽裝成瑞士外交服務器。
    她知道,隻有這樣,才能迫使日方無法輕易刪除這封郵件。
    與此同時,她立刻通知了韓東:“官方態度要變,你們必須在三小時內把證據交到田中手裏。”
    接到程雪的命令,韓東立刻率領兩名隊員,偽裝成電力搶修工,駕駛著一輛破舊的電力搶修車,朝著c9外圍逼近。
    他們利用之前補給車留下的雪轍印跡,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紅外監控區域,成功潛入地下二層設備間。
    張小霞按照蘇昊門禁卡上的摩斯密碼提示,找到了後備電源室角落的保險櫃。
    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保險櫃。
    然而,保險櫃裏並沒有什麽文件,隻有一卷老式錄音帶,標簽上寫著“張芸遺言”幾個字。
    “這是什麽?”張小霞疑惑地拿起錄音帶,正欲取出,突然,她聽到通風管道裏傳來一陣金屬刮擦的聲音——林氏集團的清道夫部隊已經從另一側進入了。
    “不好,他們來了!”張小霞臉色一變,立刻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
    韓東也聽到了通風管道裏的聲音,他果斷地引爆了預先埋設的煙霧彈,同時切斷了應急照明。
    整個地下設備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亂之中。
    “快走!”韓東低聲吼道,借著煙霧的掩護,將張小霞推出通道。
    在撤離的途中,韓東低聲吼道:“下次別再回來!這裏吃人不吐骨頭!”
    張小霞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的c9
    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錄音帶,跟著韓東,快速地朝著出口的方向跑去。
    風雪越來越大,天地間一片混沌。
    張小霞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將這份重要的證據交給田中由紀。
    在昏暗的光線下,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砰!”
    一聲悶響,像是某種重物倒地的聲音。
    韓東轉過頭,看著張小霞,眼神複雜:“快走……”
    張小霞咬著牙,頂著風雪,繼續前行
    風雪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雪地裏,像是要將這天地撕裂開來,張小霞知道,那是佐藤健一。
    “走!”佐藤健一的聲音嘶啞,卻充滿了力量。
    張小霞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跟著佐藤健一,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原之中。
    廢棄氣象站的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風雪怒號,像是要把天地都吞噬殆盡。
    張小霞和佐藤健一的身影,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顯得格外渺小。
    他們踉蹌地來到廢棄氣象站外,一輛鏽跡斑斑的拖拉機勉強能提供一點遮蔽。
    田中由紀已經等在那裏,她穿著厚重的製服,臉上滿是疲憊和擔憂。
    張小霞沒有多餘的廢話,她迅速地從背包裏取出那個防水盒,裏麵裝著那卷承載著血淚的錄音帶,以及用保溫材料包裹的腦脊液樣本。
    樣本在低溫下泛著微光,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蘇家的罪惡。
    “這不是案件,是謀殺,”張小霞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決絕,“他們殺了我的母親,將我的父親冰凍,現在,他們還想用我的孩子繼續進行實驗。”
    田中由紀顫抖著接過防水盒,冰冷的觸感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看著盒內的樣本,內心的正義感與恐懼感激烈地交織著。
    遠處,警笛聲由遠及近,撕裂了風雪的呼嘯。
    她沒有回頭,而是將自己的證件別在胸前,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目光直視著張小霞:“我會將它帶到東京總部……但是,你們不能再出現了。”
    張小霞重重地點了點頭她不能連累田中由紀,也不能讓蘇家的勢力滲透到警視廳。
    她必須消失,徹底地消失,直到她能夠徹底扳倒蘇家。
    她沒有再說什麽,毅然轉身,走入了無盡的風雪之中。
    鏡頭緩緩拉遠,定格在張小霞孤寂的背影上。
    她的手中,緊緊地握著那張舊門禁卡。
    卡片背麵,不知何時多了一行用極細的字體刻著的小字,在雪光的照耀下,隱約可見:
    “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