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安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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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大雪紛飛,迅速蓋了淺淺一層積雪,屋內大火燃得正旺,驅散了幾分冬日的嚴寒。
    梁簡的聲音清晰傳到眾人耳畔,他們聞言皆有些不可置信,猶豫了一會兒,見梁簡麵色慢慢冷下來,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回應。
    這個結果讓梁簡滿意幾分,一味瑟縮缺乏勇氣也讓人有些看不上。
    “你們先休息一晚,明天帶你們熟悉這裏。”秦悅見眾人對梁簡有幾分畏懼,便笑著緩解氣氛。
    不過不得不說梁簡拿出以前訓斥員工的口吻說出這番話,確實給了他們威懾,就算他們脫離奴隸的身份也一時半會兒生不出其他心思。
    秦悅話音剛落,便感覺他們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天色不早,他們隨意收拾一番便入睡了。
    火光溫暖的木屋裏,鋪上柔軟的獸皮,讓本是奴隸的幾人忐忑不安的同時,心底裏也鑽出欣喜。
    裏間獸皮簾蓋上,那幾人便按耐不住鑽進獸皮裏,興奮地同旁邊的人絮絮叨叨,隻有一個身量瘦小的小男孩藏在最角落裏,防備的看著其他人,澄澈的大眼睛在黑暗裏久久不曾閉上。
    次日清晨,天色驀的陰沉下來,北方卷著雪花吹進打開一道縫的屋裏。
    秦悅凍得捂著耳朵直跺腳,忙拿著火石點燃了火取暖,和兩隻羊一個人大眼瞪小眼。
    梁簡一大早出了門,他們嚴冬來臨前雖儲備了充足的食物,兩人吃綽綽有餘,但多了十個人,耗費的口糧不少,他便帶人出去狩獵去了。
    秦悅心裏不讚同,冬季狩獵艱難,更何況是大雪時候外出,難度自然翻倍,但她也阻止不了,梁簡有心曆練這幾人,不至於讓他們不勞而獲。
    倒是唯一留下的小男孩,秦悅看他實在過於瘦小,也不急於這一時便將他留下來。
    “你過來。”秦悅衝他招招手,笑的一臉親切。
    他大眼睛裏帶著幾分不解,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走過來,站在離秦悅一米外的距離上。
    他身上髒兮兮的,渾身上下隻裹著一張獸皮,還破了幾處洞,裸露在外的皮膚生了凍瘡,小手更是慘不忍睹。
    秦悅看得沉默了一會兒,不過十多歲的年紀,擱在她那個時代都是放在家人手上寵的,在這裏指不定哪天凍死餓死也沒人知道。
    她揚起笑拉他來火爐旁,又端了熱水過來給他清洗了髒兮兮的小臉,裸露在外的皮膚也一並清洗幹淨了。
    無意間擦過他身上的凍瘡時,聽見他細微的吸氣聲,秦悅拿來治凍瘡的藥粉給他仔細抹上,這還是她之前手上生了凍瘡特意做的。
    “好了,這幾天不要碰水。”秦悅滿意地看著她的勞動成果,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孩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錢,五官很精致,倒像個女孩子。
    他大眼睛裏的防備褪去不少,聽著秦悅的話乖乖點頭。
    秦悅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頭,笑道:“真乖。”
    直讓他偏黑的小臉漲得通紅,秦悅才鬆開手,不放心地又叮囑一句:“你身上是凍傷的,天氣冷了就會這樣,後麵身上會癢,你不能用手抓,忍一段時間等凍傷好了就不癢了。”
    以往梁簡外出狩獵,秦悅總是孤零零一個人留在木屋,未免孤獨她總是忙得跟個陀螺似的片刻不得閑,如今有個人作伴,她頓時開心不少。
    哪怕這個人沉默寡言了些,秦悅依然樂此不疲地同他說話。
    時間過得很快,夜幕降臨時,梁簡一行人肩上覆著積雪,碎發上沾著冰渣子回來了。
    熙熙攘攘的呼喝聲,驚醒了躺在獸皮上補眠的秦悅,她掀開獸皮簾便見梁簡一臉意氣風發的笑。
    見狀,她心裏一喜,這是有收獲了?
    果然,堂屋地上放著幾隻不算肥碩的野羚羊,不過這寒冬季節裏,能有收獲已經極其不易。
    因此秦悅不吝於讚美,豎起大拇指,笑道:“真厲害,這麽大的雪還能獵到獵物回來。”
    饒是一貫冷然的梁簡,嘴角也輕輕翹起弧度,其他幾人是見識過梁簡出神入化的箭法的,對他滿心的佩服,雖不敢多說幾句話,卻也在目光中流露佩服。
    秦悅見這幾隻野羚羊均一箭命中要害,心知這跟著去的幾人恐怕也隻是跟著湊個熱鬧,但也不忘鼓勵他們。
    梁簡留了一隻放在冰窖裏,另外兩隻宰殺了,串在樹枝上烤的流油。若不是外頭飄著大雪,秦悅恨不得辦個篝火晚會慶祝他們出師大捷。
    不過眼下隻能作罷,眾人吃的開懷,原本十分拘束也放開了不少,尤其是在一貫和顏悅色的秦悅麵前。
    她拿了幾條凍魚出來,又煮了幾罐魚湯,味道鮮美的讓人恨不得吞了舌頭,眾人狼吞虎咽,吃的雙眼放光。
    此時對秦悅兩人也是實打實的感激,作為奴隸的他們在黑狼部落時,是沒有資格吃飽穿暖的。
    連黑狼部落的族人都食不果腹,他們如何能吃的飽,眼下不僅能睡溫暖的木屋蓋厚實的獸皮,還能吃上美味的食物,他們心滿意足。
    這十人的到來讓秦悅他們的生活方式影響不大,隻是梁簡如今外出頻繁了些,畢竟糧食短缺,要做好充足準備。
    而他們也逐漸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對梁簡言聽計從,衷心的跟隨,這裏比他們以前各自部落的生活以及在黑狼部落為奴隸的生活,強的不止一丁半點,他們分外珍惜這樣的生活,生怕秦悅他們一個不滿意將他們趕走。
    眼看著雖日日狩獵,地窖裏的食物還是逐漸減少,秦悅發了愁,目光再次落到前麵的湖上。